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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之龍虎山大師兄》第360章 夜襲本部
軍官們面面相覷,有個中年人拍手:「小兄弟說得好,振奮人心!」

眾人也就拍起手來,他一瞥那中年肩膀,咽了口唾沫,好幾條杠和星星。

他回來後,一班戰士匪夷所思望著他,彷彿重新認識這個人。

「明尊說過的。」馬臉班長笑了笑,拿住筷子的手微微顫抖,又重申道:「明尊下過令的!」

眾人心中都有些奇特的情緒流淌,衝天鼻不禁靠近過來:「班長,我想向你請教一下,大任是什麼意思?」

「所謂大任,便是常人所不能而我能也,常人不能及而我及也,為了達成大任,便要勞筋骨,苦……」

衝天鼻認真傾聽,點頭不止。

夜裏。

馬臉班長做著入睡前的工作,檢查戰士們的彈藥:「你的手榴彈呢?」

「按規定放著的啊,」戰士爬起來,起身走近來一看:「奇了怪了,不會被老鼠叼走了吧。」

馬臉班長有點疑惑,心中暗暗戒備起來,又去檢查其他的戰士,不檢查還好,一檢查魂飛天外,手榴彈全丟了!

他嚇得面色煞白,全班戰士的手榴彈丟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掉腦袋的大事:「快起來,統統給我起來!」

一個班的戰士都起來了,點燃了油燈,他也第一時間通知排長,眾人的面色在火光中陰晴不定。

餘光一掃,一個人沒有到位:「他人呢?」

戰士們面面相覷,匆忙的腳步聲響起,他的直屬排長也趕到,一夥人連忙檢查衝天鼻的床鋪。

武器彈藥通通不見,連那一床薄被都消失無蹤,眾人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這個兵平時表現如何?」

「平時表現。」馬臉班長焦頭爛額:「有一點不正常。」

衝天鼻平時就神神經經的,大病沒有,小病不少,和正常人還是有點差別的。

排長大吼:「那還愣著幹嘛,都給我去找人!翻地三尺的找!」

寬闊的屋中,搖曳的燈火,李無眠皺眉沉思。

如今局面不可避免僵持,七天之後他恢復些氣力,或者援軍到來,才有希望打破僵局。

問題在於日寇的援軍也在路上,目下形勢,是這幾個月來最嚴峻之時。

六縣明軍滿打滿算,不過萬餘,當然武器裝備方面,和順城明軍比之日寇差距要小上許多,戰鬥意志也更堅韌。

是以拿下順城的長岡聯隊,說實話並不是太難。

關鍵在於日寇援軍,日國進犯三省,關東軍軍部可是有日國大將壓陣,兵力乃是以恐怖的師團來計量!

目前三省的日寇,都是日國精兵中精兵。

一個甲級師團,滿編近三萬。

這樣說或許模糊。

日寇一個甲級師團,近三萬滿編,***十萬不能擋,而且是碾壓,是吊打!

三省甲級師團不止一個,但凡關東軍本部鐵了心要殲滅明教,李無眠再厲害也不能攖其鋒芒。

說句悲觀的話,那時明教只能打遊擊。

是以如果拖到日寇援軍到來,屆時明教所面對的,恐怕是裏應外合的生死存亡之戰。

早些消滅長岡聯隊,在順城站穩腳跟,調集兵員,局勢才會好些。

局面已經拖了三天,如何能夠迅速將盤踞的長岡聯隊消滅?

他思來想去,也只有兩個可能。

身體恢復、援軍到來。

援軍到來是絕對優勢,但大軍開撥恐怕不止七天,所以又只能等到七天之後。

在福島聯隊覆滅後,長岡聯隊吸取教訓,陣地極為堅固。

一排又一排的堡壘和火炮陣地相互聯繫,水平很高,渾然王八鐵殼。

沒有他這把尖刀撕出缺口,順城明軍戰士們的血肉之軀,接近就會遭到蒸發,進攻路線都不存在,何談進攻?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打斷他的思緒,他豁然起身,遙望日寇陣地,那裏是聲音的來源。

但見火光衝天,無比驚艷。

他面上不無驚疑,出了什麼事?

日寇火藥庫難道爆炸了?

不一會兒,秦清急匆匆趕來:「稟告明尊……」

片刻。

李無眠不由一笑,既是苦澀,又是自豪:「那是個英雄啊。」

「現在……」

「機不可失,隨我……」

前腳出門,小風撲面,微微搖晃。

秦清大駭,連忙攙扶左右:「明尊身體為重。」

他抿抿嘴,面色冷硬的像千年墓室裡陪葬的棺材:「取槍來,我跟著戰士們放槍,也比乾坐著好!」

夜風吹徹,衝天鼻打了個哆嗦,很快就有一股暖意從四肢百骸生出,溫暖了瘦弱的軀體。

前方日寇堡壘中升起的火焰,讓他的目光漸漸迷離,一種無語倫與的吸引力在呼喚,令此身此心不能自主。

他邁步,碩大的探照燈登時照了過來。

日寇要道防線,堡壘和火炮陣地連成一片,密密麻麻的探照燈,可以確保任何人不能接近十丈之內。

明亮的光線中,他像是黑暗裏無所遁形的蟻蟲。

衝天鼻當即舉起自己的雙手,長槍的刀尖上,懸著一條發黃的四角褲,按原本該是白的。

他咬緊牙關,死命搖擺,竟然激蕩起呼呼的風聲。

「太君,太君!」

他大聲吶喊,攪擾了靜謐的夜色,前方堡壘中的火焰明亮一絲,又有幾個探照燈聚集過來,檢查他的四面八方。

片刻,那幾顆探照燈又向更遠進發,而最開始的探照燈牢牢罩著他,發黃的內褲搖擺的更為賣力。

衝天鼻將內褲取下,雙手舉著,將槍丟掉,試著邁步,探照燈跟他移動。

依稀能聽到堡壘中恣意的笑聲,他也就跟著笑了,口中叫著的太君,充滿濃濃的情感。

「支那人投降了,長得倒是壯實,就是很像一頭豬。」

「這幾天支那豬個個悍不畏死,怎麼突然有人跑來投降,小心有詐。」

「他身邊不見伏兵,一人能做什麼,我倒是覺得,僵持之中,支那人兵心已散,畢竟這些人三天前什麼東西?」

「喂,豬玀!吼吼吼!」

這是他聽得懂的話,隨著大笑傳來,衝天鼻頓時醒悟,把頭顱微昂,兩隻鼻孔幾乎是平視夜空。

「吼吼……」

他發出豬一樣的叫聲,惟妙惟肖,如果再添上一副大耳朵,簡直豬八戒轉世。

「哈哈哈哈。」笑聲激蕩,他顯然有取悅到堡壘中的太君。

越發近了,堡壘在望。

他甚至能看到堡壘中一些譏笑的眼睛,衝天鼻手裏的內褲搖的更為勤快,充滿遊子歸家的迫切感覺。

「豬頭豬腦,一身肥膘,感覺投降也沒什麼用。」

「話不能這麼說,好歹是三天來第一個投降的人,多少有點有用的情報。」

又有些小小的爭論聲,鮮有人懷疑衝天鼻的誠意,帝國開撥以來,像樣的戰鬥沒有經過幾次。

所到之處,無不是恭迎王師,聽取投降聲一片。

目下城內的偽軍,本來就有投降的先例,支那人傳統藝能。

探照燈消失了,堡壘中的火光已經可以清晰照亮前路,至於纖毫畢現。

在這強烈的光明之中,不僅那條發黃的內褲更為顯眼,衝天鼻身上的每個細節都毫無隱藏的可能。

一種莫名的恐怖,悄然籠罩了固若金湯的堡壘。

「他手上皮包骨頭,沒有二兩肉,怎麼軀幹長得這麼壯?」

「不對,別讓他靠近,開槍!」

衝天鼻臃腫的身體,停止了揮舞內褲。

槍林彈雨瞬息而至,他腫脹的身軀,卻像是一面銅牆鐵壁,笑著逆流而上。

這個笑容配合他醜陋無比的臉,是那麼滑稽可笑;這個笑容配合他閃閃發亮的眼睛,又那麼懾人心魄。

所謂英雄,並不受某個人,或者某些人的壟斷。

英雄二字,只是人類世界對人的一個稱呼罷了,不高貴,更不稀少。

「小鬼子,你明軍爺爺來了!」

震動靜夜的爆炸聲中,一角的長岡聯隊亂象四起,而最近的明軍蜂擁而出。

絢爛的火光直刺天穹,似要將夜空染赤。

日寇的一個堡壘炸掉了,附近的日軍陷入恐慌。

兩片孤零零的殘軀卻橫躺在許多戰士的面前,其中一片似乎還有口氣。

馬臉班長渾身劇震,呢喃著念叨他的名字,一班戰士連忙衝上前來。

一片沉默中,一張沒有鼻子的臉映入眼簾,馬臉班長不忍去看那張臉,目光移開,卻是更為濃烈的不忍。

兩瓣屁股遠在一丈之外。

一瓣沾硝煙,混汙泥。

一瓣染赤血,纏青腸。

「天,天將降……降……」

馬臉班長牙關溢血,這一刻,他不僅沒感覺到煩躁,反而希望衝天鼻重複一百遍,一千遍!

然而,衝天鼻究竟是死了,他撕開了日寇堅不可摧的防線,爭取了一條難能可貴的進攻通道。

很難相信,這是他一個人能夠做到的事。

人不是豬,人不是狗。

人生出來,不是為了和豬一樣縮在骯髒的豬圈裏吃食;

人生出來,也不是為了和狗一樣在主人面前搖尾乞憐!

人生來就有一腔大熱血!

人生來也有一腔大能量!

人生來要找到自己的大使命,為之付出大熱血與大能量!

英雄之魂不散!

先烈之魄永存!

「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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