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韓羽感覺那陣法亮了一瞬。

張毅手掌按住陣法中央，手法和附魔時的類似的又稍有不同。

當張毅拿開手的時候，那柔軟的紙張變得剛硬起來。

張毅將紙張拿出，由空中豎著放下。

沒有施加任何外力的情況下，紙張直挺挺落下，扎進張毅面前的桌子。

「這就是陣法的作用。」張毅說道。

「遊戲剛開始，為了抵禦魔潮，人類只能快速按照遊戲的路線升級打怪……可在後方，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對這個所謂遊戲的研究。」

「一切規則都是可以利用的，我們不僅要學習規則，還有利用規則，解析規則。」

「在這一方面，許嵐先生是當之無愧的先驅，他的傳送陣、契約捲軸……以及留下的筆記，給後來人留下了許多啟發。」

「我真正想要教你的，就是不依靠卡片，就刻畫陣法的方法，走許嵐先生的那條路。」

「可是……我的天賦並不出眾。」

韓羽現在的附魔最低級卡片的成功率在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之間，主要原因就是無法將法陣完美鐫刻到裝備之上。

這只能算新手中，中等偏下的水平，真正的天才，附魔嘗試幾次之後，起碼可以的百分之八十的成功率。

所以韓羽不懂，為什麼張毅一定要收自己當弟子。

而是從自己進入學校之後，就對自己展露出最大的善意，那時候甚至邱華清和祝巡都對自己沒有什麼了解。

更別說張毅能看出來韓羽是個副職業天才了。

即便是那時候張毅看出來了，那也只能說是他看走眼了，韓羽並不是什麼天才。

「不是我要收你當弟子，是許嵐先生留下的信裡說的。」

「他在信中並沒有強調副職業天賦，只是要求一名天賦出眾的召喚師。」

韓羽記得張毅跟自己提過這封信，不過信的原件張毅沒有給自己看過。

「那多謝老師願意教我。」韓羽點頭。

如果只是靠自己的天賦，張毅未必願意收自己當學生。

畢竟漢語的戰鬥力再強，也只是戰鬥系的學生，跟他關係不大。

但另一方面，韓羽也未必會花費精力在副職業之上。

願意學習，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對許嵐感興趣。

「繼續說吧。」張毅沒有多說，似乎很急著給韓羽教學：「剛剛我所做的，就是為這張紙附魔。」

「看看這個陣法有什麼不同。」張毅將紙張遞到韓羽手上。

看到韓羽沒有回答，張毅繼續說道：「這液體，主材料是變異晶石，以及變異種的血液，一般是用來刻畫陣法，為法陣根本。」

「紙張是載體，手法是啟動的陣法。」

「三者缺一不可。但如果想要陣法能夠長期運行，就需要不斷提供能源。否則隻依靠陣法的能量，用不了多久就沒了。」

韓羽現在一直在愣神之中，因為在接到紙張的時候，他收到了系統提示。

【是否將屬性點轉回變異能量，注入法陣？】

「許嵐知道……」韓羽心裏如同驚濤，他本來以為張毅找錯了人。

「韓羽！」張毅輕喝一聲，將韓羽從失神中拉了回來。

韓羽急忙將紙張放下：「對不起老師，昨天太累了。」

「可你剛剛說的，這液體中的怪物血液從哪來的。」

據他所知，怪物掏出副本之後就會不斷獵殺本世界生物，以補充自己逸散的能量。

而一旦被擊殺，身體並不能保存多久，只有一些極其強大的怪物才偶爾能留下一鱗半爪。

「來自前線。」張毅開口回答：「包括寵物、大多數材料都是從前線運回來的。」

「那裏的怪物？難道不受規則約束？」韓羽驚訝的問道。

前線戰場，對於這個他不斷聽到的詞，韓羽的了解並不多。

只知道，無數玩家投入，許多人去了之後再難以回來。

但韓羽一直有個疑問，明明安全城市的副本已經控制得差不多了，這麼多年下來，玩家數量越來越多，可前線戰場依然沒能穩定下來。

「那不是一個副本，或者說，是一個名為異世界入口的最大副本入口。」

「無法關閉，無法結束，各種種族的生物從其中湧出。」

「這……」韓羽聽到目瞪口呆：「可為什麼我不知道。」

韓羽只知道前線戰鬥很激烈，但不知道真正原因竟然是這個。

據張毅說的，這就是個異世界入口，將兩個世界溝通在一起。

無數怪物從其中湧出，這就是兩個世界直接的戰鬥。

「這些也不算隱秘，只是信息沒有主動提起而已，畢竟也可以理解為最大副本。等你參加實訓的時候，自然就會告訴你。」

「這一個月時間，我會儘快將所有法陣知識傳授給你，在你離開之前，你盡量讀懂許嵐的手劄。」

「有這麼急嗎？」韓羽愣了一下開口問道。他距離參加實訓的時間，應該還有一年吧。

「一個月之後，是全國大比，到時候符子實那一屆的學生都會參加，大比結束之後就不會再回校，按照實力分到前線的各個隊伍。」

「校長認為你的實力已經足夠了，準備讓你也參加這一屆大比，你怎麼想？」

「那當然可以了！」韓羽自然樂意，他自認為自己的實力不輸符子實，參加這屆大比應該沒有什麼難度，而且學校還欠自己一件神器呢。

「哦，好像是提前給過我了。」韓羽突然想起自己脖子的均衡之心，不過要我提前參加，總得給點別的東西吧。

「等等？」韓羽突然回過味來，參加完全國大比就有資格進入前線戰場了？

「那到時候，大比結束了之後呢？」韓羽才聽出深意，這校長是趕著自己走吧。

「那時候，就聽你自己安排了。」

「如果你呆在學校，二十級副本、三十級副本管夠，四十級副本一周最多三次，畢竟越到高等級副本刷新時間越長，三十級的副本已經算是戰略資源了。」

「懂了。」韓羽點頭：「那我考慮一下吧。」

「其實三十級副本也夠了，只不過刷得勤一點就行了。」張毅開口說道，他是不想韓羽這麼早就上前線戰鬥的。

畢竟那裏實在過於危險，許老好不容易等來這麼一個符合父親要求的苗子，要是就這麼折了就太可惜了。

「不過不管怎樣，這一個月我都會儘快傳授給你關於陣法的一切知識。」張毅點點頭。

校長昨天告訴他韓羽的表現，他也知道了韓羽在戰場中表現的實力，遠遠超過了現在的等級。

要是為了快速升級，學校留不住韓羽多久。

這也是曲卓為什麼會建議韓羽參加這一屆全國大比的原因——可能明年的這個時候，韓羽就已經不在學校了。

之後，韓羽就開始耐心聽著張毅授課，盡量將所有的知識牢牢記住，剛剛觸發了系統，他已經不得不上心了。

回到宿舍之後，韓羽隻感覺腦中昏昏漲漲，有當年熬夜複習的那種感覺了。

但他沒有急著休息，而是開始刻畫法陣。

用張毅送給自己特製液體，在紙張上刻畫出一個陣法，韓羽仔細檢查一番，確定沒有錯誤。

韓羽將手指按在陣法之上，再次聽到了提示。

【是否注入能量。】

韓羽緊咬嘴唇，回了一句：「是。」

同意之後，他存儲的屬性點從手指中流失，由手指處開始，整個陣法被一條透明印記重新刻畫。

韓羽重複啟動咒語和手法，紙張猛地剛硬起來。

將紙張拿起，果然紙張已經如同鋼板一樣堅硬。

韓羽垂手放下，紙張直直的落在桌子上。

韓羽聽到撕拉一聲，那張白紙穿透了實木的書桌，繼續下落，深深扎入了地板之內。

不過隻維持了一瞬間，那張紙直接變成了飛灰，隨風消散。

「什麼鬼……」韓羽心裏只有這一句話。

注入了屬性點的法陣，用起來比張毅的還要猛，只是剛剛一共消耗了韓羽五個屬性點。

可韓羽心中如同雷轟電掣，震驚多過喜悅。

他以為自己天賦平平，並不是許嵐說的那個人，可如果加上這屬性點的強化功能的話……

他就是許嵐信中要找的那個人？

「世界的答案？玩家身上的鎖？召喚……跟我有關係？」

韓羽一點點回憶起許嵐在手劄上，如同囈語一般的筆記。

「難道許嵐算到我有系統？這不可能的吧？他也是穿越者？」

他一直以為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只是巧合，怎麼現在看來，自己像是在別人的謀劃之中……

在原地愣了三秒，韓羽才緩過神來，在沙發上坐下。

「是想要我找到答案，才讓我我選附魔師，走他一樣的路？」

韓羽想起許嵐留下的話，召喚是距離答案最近的職業。

「許嵐老師，你別搞我啊。」韓羽心裏紛亂如麻：「要我找到答案？可我連問題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變強吧。」思考了許久，韓羽沒有任何頭緒，不過答案是什麼，鎖又是什麼，先變強再說。

現在的他，連鎖都感知不到，更別說找什麼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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