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貴公司的地址是……」

「你問的是總部，還是分部分？」

「什麼，貴公司還有分部？」

「嗯，總部在亞非大陸非裔部瓦坎達國，黑豹廣場39號……」

「啊？我怎麼沒聽過，在國外？」

「嗯，暫時在國外……」

「那分部呢？」

「分部在華夏燕京……」

「……」

「……」

傍晚。

晚霞漫天。

張揚就站在門口，高音喇叭調成了一首《茉莉花》，他對著人來人往的街道，露著淡定的笑容。

沿途都是指指點點的人。

有些人嘗試著遞著簡歷，然後詢問著張揚很多問題。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張揚，此時此刻笑容滿面，在所有人的疑惑下，非常認真地回答著所有人的問題。

他的眼神很真摯，並且清澈透底，讓人打心眼裏相信他……

瓦坎達國！

這是什麼國家？

很多人愣了許久，但依舊沒有愣出個所以然！

他們對這個國家的名字很陌生。

從未聽過！

「我們為什麼相信你！你連自己的攤位都沒有，甚至，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你早上還是一個應聘者吧，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只有高中學歷，更重要的是，我搜不到這個公司，搜不到這個國家，你能解釋一下，這是為什麼嗎？」幾個應聘者瞪著張揚，眼神充滿著質疑。

「我剛進遊戲圈，我不太懂目前華夏遊戲公司的現狀，所以我以應聘者的身份，來摸摸這些華夏大公司的底……本來想著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們一起競爭的，可換來的卻是疏遠和拒絕，現在想想，我乾脆攤牌了，不裝了……」

「？？？」

夕陽光芒照在張揚的臉上。

張揚的表情越發真誠。

他的聲音充滿著溫和，字裏行間裡透露著堅定，全身上下充滿著所有人都看不懂的自信。

這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氣質，總之很多人莫名其妙地就產生一種這個人可信的感覺。

於是……

張揚又收到了一些試探性的簡歷。

「張先生，那你能回答一下，為什麼我們查不到你的公司嗎！請別逃避這個話題！還有，你的高中學歷，你怎麼解釋？我很難相信，一個大公司，會需要一個高中學歷的人，來當HR吧？」

「……」

不遠處。

來自大地網絡的小姐姐終於聽不下去了，招聘會結束了，本該上車離開的她，最終沒有上車，反而走過來盯著張揚。

張揚聞言，反而露出了一個更為燦爛的笑容。

「聞道有先後，達者為師！」

「學歷確實是一個人的階段性證明，它證明了你曾經很用心在學習，同時，也證明了你的階段性成果，但這並不是未來……」

「鄭淵潔先生曾經在書中說過：有沒有國家承認的學歷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國家承認的能力！」

「我希望，我們的公司，未來可以選賢舉能，注重人品，能力，學歷可以注重，但是，卻不能成為普通人晉陞的第一要素！」

「事實上，雖然義務教育現在很普及了，但我們很多偏遠貧窮縣的人，上一個小學，每天得走二十多裡路，很多時候，他們消息閉塞，眼界短淺，大城市裏，很多人揮揮手就能得到的東西，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種夢想……就算是真正的畢業了，他們也很難有機會，我看到很多公司的簡歷，他們很注重實習經歷，同樣是大學畢業生，當你們一看到，你在某某某國外留學的時候，你們眼睛就很明亮，但是，當看到在餐廳端盤子的時候，你們就會皺眉，但是，對他們真正的能力，你們卻無比忽略，甚至會因為一些生理上的缺陷而不肯給機會……」

「夢想是什麼？是一種追求，是一種做夢都想的東西，我們的宇宙科技，提供的不止是一份工作，還有一份晉陞的學習機會，一份夢想……」

「……」

大地網絡的HR小姐姐隻覺心臟亂顫。

她看著張揚在人群中侃侃而談。

聲音時而壓抑，時而高亢，又時而振奮人心！

她甚至覺得自己都有些被感染了。

她張了張嘴，她想反駁什麼……

可是，她發現張揚已經要將她要說的還都堵住了。

她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鄭淵潔先生是誰？

之前的，奧斯特洛夫斯基，又到底是誰？

那一瞬間！

她感覺自己在張揚面前，猶如一個學識淺薄無知的學生。

她只能看著張揚的表演。

……………………………………

角落裏。

有些結巴，來自偏遠農村的鐘崇文在人群中，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下一刻……

他隻覺得鼻子酸酸的。

他拿著簡歷，喉嚨咽哽得不行。

上一個小學，每天得走二十多裡路！

這說的，就是他們……

甚至就是他！

這剎那，萬般情緒在他的心醞釀著……

他擠開人群。

「我，我，我……在，這是我的，我的簡歷……我……」

「……」

他激動，但是，卻又結巴，他確實有點生理上的缺陷。

而另一邊……

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也走了過來。

「張先生，這是我的簡歷……」

「……」

夕陽西下。

晚霞漫天。

張揚看到了鍾崇文和趙航的身影。

他笑著接受了他們的簡歷。

然後，又陸陸續續地接了其他人的簡歷。

接完以後，他滿意地笑了起來。

「今天的招聘，取得很圓滿的成功，感謝諸位的支持！」

「後續……」

「請期待我們公司的佳作……」

「大家再見！」

「鍾先生，趙先生，方便詳聊一下嗎？」

「……」

張揚看著鍾崇文與趙航。

表情很認真，很真誠。

事實上，他早已看過他們的簡歷了！

鍾崇文，來自洛城，畔山區……

他很認真地查過那個地方。

那是一個小山區，現在已經搬遷了，但是，十年前，唯一的小學，在距離鍾崇文村子十裡的地方，一來二去，大概就是二十裡……

趙航……

同樣來自蕪萊縣，從同學和他的對話，以及周圍人的態度，與之前跟大地網絡HR聊天的性格判斷，他從小還有小兒麻痹。

他內心深處有些自卑！

事實上……

他的這份即興脫稿演講……

講的就是給他們聽的！

薑太公釣魚，願者上鈎……

他們需要一個機會。

而張揚！

來自另外一個類似的世界的2021年！

他！

他覺得自己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