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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已到》117 現場等,挺急的
因蕭牧態度平靜,未見發怒跡象,廳內的緊繃之感頓減。

又隨著裴定一句「下人辦事不力,驚擾了諸位,裴某在此敬各位一杯以賠不是了」,四下便很快恢復了熱鬧。

「伯母,我想出去透一透氣。」衡玉與蕭夫人說道。

蕭夫人聞言深深看了少女一眼,笑著點頭道:「去吧去吧……不著急回來。」

於是,衡玉在翠槐的陪同下離席而去。

出了宴客廳,衡玉望著籠罩在夜色中的刺史府,隻覺這偌大的刺史府外在的威嚴之下,於細節處卻顯布局精巧雅緻,仍可見幾分士族清貴氣在。

而一般如此布局的院落,客院的方向必然是在——

衡玉往東面看去。

裴府管家態度恭謹地將蕭牧帶到了客房內:「侯爺請稍坐歇息片刻,小人這便使人去取衣物來……」

蕭牧頷首,站在屏風旁,似乎並無坐下的打算。

管家也不敢多言,行禮退了出去。

蕭牧身側的近隨戒備地壓低了聲音:「侯爺,他們……」

「靜觀其變。」蕭牧看著布置清雅的客房,道:「你暫且去外面守著。」

「可侯爺……」近隨有些不大放心。

侯爺的身體並非真的「痊癒」,若有突髮狀況——

「本侯自有分寸。」

近隨唯有應「是」,退了出去。

不多時,即有叩門聲響起,蕭牧道了聲「進」,客房的門遂被推開了來。

「婢子參見侯爺。」

一名系著披風的女使走近行禮,聲音透著渾然天成的嬌軟,手中捧著的朱漆托盤上是嶄新的男子衣袍,疊得卻不甚整齊——這顯然並非疏漏,而是進來之前曾被近隨檢查過。

那女使行罷禮抬起頭之際,露出一張白皙嬌美的面孔。

她將托盤放在桌上,走到蕭牧身前,半低著頭,伸出柔弱無骨般的雙手,就要撫上蕭牧的胸膛,邊輕聲道:「婢子伺候侯爺更衣。」

然而那塗著蔻丹的纖纖十指還未來得及碰到對方,便被對方隔著衣袖攥住了一隻手腕。

女使一驚,忙抬頭看向面前之人。

這也是她進了客房之後,第一次敢正眼看向那人。

而此時隻一眼,便覺呼吸大窒。

「?」

向來自詡絕色的女使微微瞪大眼睛,眼底現出一絲懷疑人生之色。

——試問該如何色誘一個長得比自己好看的人?

現場等,挺急的!

「侯……侯爺,您弄疼婢子了……」女使不知是出於羞慚還是其它,一時間紅了面頰。

「是你險些弄髒本侯的衣袍了。」蕭牧面無表情地糾正道。

「……」女使面色不住地變幻著。

蕭牧將她的手鬆開。

不會武功——

「侯爺,婢子只是想伺候您更衣……」

蕭牧打斷了她的軟語:「這也是裴刺史的安排嗎?」

女使聞言再綳不住,面色一白便跪了下去。

而這下跪的瞬間,那本就系得不甚緊的披風系帶散開了來,露出內裡過於單薄清涼的衣衫。

蕭牧:「……」

是每一處細節都精心設計過嗎?

「侯爺明鑒,我家大人和婢子皆無惡意!」不知是怕是冷,女使一時瑟瑟發抖起來,眼眶也跟著紅了:「……婢子無父無母,僥倖得大人收留,此番也不過只是奉命前來服侍侯爺,絕無其它半分不軌之心!」

她說著,瑟瑟抬起頭來,柔美的鵝蛋臉在燈下愈發顯得楚楚可憐:「如婢子這般命苦的女子,世間比比皆是,如無根浮萍一般……隻盼著有朝一日能尋得一處落腳之地,婢子軟弱愚笨,不通人心算計,只是想為下半生求個歸宿而已……」

說到此處,她已冷靜了些許。

總歸是男子,生得比她好看又如何,有些事總也不能自給自足吧?

她是該冷靜的,她沒有理由慌亂——

權貴官宦之間,私下塞一兩個美人兒過去就和尋常送禮無甚區別,實在是再常見不過了。

她不必因對方的身份和樣貌就如此退縮的。

於心中說服了自己,女使抬起手來擦拭淚珠,這個動作叫本就少得可憐的衣衫隨之下滑,理所當然地露出了半邊香肩。

「說完了?」蕭牧半天也沒聽到有用的話,遂問道。

女使擦淚的動作一頓:「說……婢子說完了……」

「嗯,那便出去吧。」

「?」女使一愣,而後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蕭牧的衣袍,搖著頭道:「侯爺,婢子如果未能完成差事……是會沒命的!」

蕭牧垂眸看著她,聲音淡而冷:「怎麼,裴刺史此番意在勉強本侯嗎?」

「不……婢子不是這個意思……」女使到底還是慌了:「只是婢子倘若就這樣出去的話,只怕沒法兒交差……」

蕭牧不假思索道:「這不難辦——」

女使眼中湧現一絲希望。

蕭牧:「十一。」

女使茫然。

為何突然計數?

下一瞬,房門「砰」地被推開,身形高大的近隨大步走了進來。

蕭牧指向那女使:「她恐如此出去,無法交差,幫她一幫——」

「是!」

近隨「噌」地一聲拔出腰間佩劍。

劍刃寒光乍現,女使大駭,立時撒開蕭牧衣袍,驚呼一聲癱坐在身,又立時搖著頭趕忙起身:「……是婢子僭越了……婢子告退!」

言畢,那散落在地的披風也顧不得去撿,便面色雪白地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守在不遠處的管家見她一幅好似被鬼追的狼狽模樣,也被嚇了一跳。

「怎麼了?」

女使理也沒理他,掩面哭著跑走了。

管家隻覺得一頭霧水,猶豫再三,還是朝客房的方向走了過去。

蕭牧很快更衣完畢走了出來。

「侯爺……」管家尚未搞清狀況,只能賠笑試探著:「不知方才派去替侯爺更衣的下人,是不是哪裡衝撞到了侯爺?」

蕭牧腳下未停,面上無異:「未曾,只是本侯一向不喜陌生之人近身。」

「是小人疏忽了!」管家連忙賠罪。

蕭牧的視線在前方某處停留了一瞬,道:「不必跟著本侯了。」

管家此時半字也不敢多言,聞言立即就停步,垂首道:「是,宴廳就在前面,侯爺留意腳下……」

蕭牧繼續往前走去,經過一座涼亭時,慢下腳步,清咳了一聲。

坐在亭中之人聞聲,便起身快步走了過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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