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晉文視線定格在南頌臉上，隻覺得自己手背像是觸了電，又像是著了火。

總之那一瞬間，感覺特別奇妙。

直到電話那頭「喂，喂」了好幾聲，南頌提醒他道：「說話啊。」

他才反應過來。

電話裡是衛姨的聲音。

喻晉文輕輕喚了聲，「衛姨，是我。」

聽筒裡短促的「啊」了一聲，而後聲音戛然而止。

停頓了將近十秒，衛姨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起來，「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冒充我們少爺說話？！」

火氣順著手機蔓延過來，大嗓門震得喻晉文的耳郭都跟著麻了麻，不覺將手機拿遠了些。

南頌聽到了衛姨的聲音，耳聽得她在電話那頭破口大罵，道：「手機給我，我來跟她說。」

喻晉文將手機遞到她手上。

南頌道：「衛姨，是我，小頌。」

一聽到南頌的聲音，衛姨扯著嗓門的喊聲頓時偃旗息鼓，停了下來。

「小、小頌啊，剛剛那是誰啊？」

衛姨的聲音開始添上顫抖，「怎、怎麼那麼像晉哥兒的聲音啊？」

「您先別激動，聽我慢慢說。」

南頌看了喻晉文一眼，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用最簡短的語言解釋了一番，又肯定道：「他就在我身邊，我們很快就到老宅了。」

「唔……」衛姨聽完南頌的話，當即就是一個爆哭。

南頌和喻晉文對視一眼，心裏都挺不是滋味的。

兩個人正不知該怎麼安慰她才好。

聽筒裡遙遙就傳來喻鳳嬌的聲音，「怎麼了阿眠，你哭什麼？」

不知怎的，聽到喻鳳嬌的聲音，南頌和喻晉文沒來由地心中一緊，握著電話的手都有些哆嗦。

衛姨都激動成這樣了，不知道喻阿姨得是什麼樣。

「晉哥兒沒死，晉哥兒回來了！」

衛姨激動地對著喻鳳嬌狂喊，聲音迎風亂顫。

喻晉文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手越來越涼，他一隻手拿著手機，南頌握著他的另一隻手，感覺像是握著冰塊。

電話那頭，過了相當漫長的一段時間，喻鳳嬌的聲音才傳過來。

「是我兒子嗎？」

聲音辨不出喜怒。

喻晉文忙湊上去，「媽，是我！是您兒子！」

那頭又沉默了許久，有一個聲音輕輕道：「說話啊。」

是丁師叔的聲音。

聽到母親聲音的那一刻，喻晉文嗓子眼裏像是被塞入了一捧水泥，艱澀的說不出話來，眼圈立時便紅了。

聽筒裡傳來輕輕的喘氣聲，而後是喻鳳嬌頗為平靜的聲音，「是真的、還活著是吧？」

「是，還活著！」喻晉文聲音低啞，「閻王爺說我還沒盡完孝，不肯收我，又把我放回來了。」

電話另一端，靜默三秒，「嘟」的一聲，掛斷了。

南頌&喻晉文：「……」

兩個人看著被強製掛斷的電話，面面相覷。

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啊？

高興自然應該是高興的。

只是這個高興的方式……

過了一會兒，丁師叔又將電話撥了過來，道：「兩姐妹正抱頭痛哭呢，激動壞了。我們這就收拾收拾趕回北城，你們等著的！」

最後那句話說的，特別像是要衝過來揍他們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