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她以為她渴求的是愛情，可是到了這個年紀，經歷了所謂的「愛情」才知道，愛情是一瞬間的東西，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她所需要的，從來不是短暫的愛情，而是長長久久地陪伴。

「阿晉，」她忽然喚他的名字，「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喻晉文毫不猶豫地回答她，「會。一直，永遠。」

他連想都不想，幾乎是出於本能地回答了她這個問題。

南頌心窩深處暖暖的，軟軟地靠在他的肩頭，「那我也會陪著你，一直，永遠。」

*

「嘶，你輕點兒。」

蔣凡給宋西的手腕纏上繃帶，宋西疼得直皺眉，「南頌那個女人，力氣怎麼會這麼大？」

「小頌是玩玉雕的，吃的就是手上的力氣，沒勁兒怎麼能行呢。」

蔣凡說到南頌的時候，面無表情的臉上才出現了波動，甚至蒙了一層驕傲的光。

宋西看在眼裏，隻覺得心裏酥酥麻麻的，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她，又疼又癢。

「小頌，叫的可真夠親熱的。」

她冷嘲道：「你拿她自己人，人家可是親口說，跟你沒那麼深的交情呢。」

「她那是被你激的。」

蔣凡臉上的光散掉，想到南頌看著他時那頗為冷淡，又夾雜著痛心和恨鐵不成鋼般的目光，就覺得鑽心的疼，他最怕的，就是她會對他失望，可是到頭來，他還是讓她失望了，路走錯了，便是想回頭也回不去了。

宋西冷冷將手從他掌心抽出來，重重地哼了一聲，「我知道在你心裏，南頌最好。她是很好，繼承了父親母親優良的基因，美麗的容顏，聰明的頭腦，還有那麼多哥哥的寵愛，人人都愛她，她是南家的掌上明珠，而我呢，我不過是宋家的私生女，一個從小被拋棄被放棄的孩子，能夠活下來全靠命大。

她是天邊那耀眼的星，而我不過是地上的一粒沙，任誰都能踐踏，吐一口唾沫，踩上一腳。我就是這麼骯髒的一個人，可我這樣的人，就活該去死嗎？我只是想要活的好，只是想要有一個體面的身份，有一個真心疼我的男人，有一份引以為傲的事業，我有什麼錯？憑什麼她南頌有的東西，我不能有？」

蔣凡平淡地看著她，「你想要的，不是已經都有了嗎？」

「還不夠！遠遠不夠！」

宋西猛地轉過身來，擲地有聲地喊道，「我還要擁有更多，更多！更多的錢，更多的愛，更多的光。我就是要這世界上有一束光，是為我打的！所有人都不能無視我的存在，他們都要仰視我，崇拜我，讚美我！我要將這個世界譜寫上我的歷史，制定我的規則，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南頌是如此，你……蔣凡，也是如此。」

「所以你殺了苗江，因為他不肯聽你的安排，背叛南頌。」

蔣凡眼瞳赤紅，「可是錢正偉呢，他全程都唯你是從，你為什麼，把他也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