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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乖》179:領領哄景老師,岑爺的秘密(一更)
陳野渡起身,去吃藥。

臨時搭建的休息室裡有吵鬧聲,陳野渡懶得管,有女演員的地方就有戰爭,他見怪不怪。

他那輛寬敞的保姆車就停在旁邊,他拉開車門上去。

助理孔晟在車上,只有孔晟在。

「人呢?」

孔晟懵了一下:「誰?」

椅子的靠背調得很低,陳野渡半躺著,眼皮悠悠地抬起。他眼裏總是壓著陰陰沉沉的一層墨色,臉上病氣重,戾氣也重,他很頹,但不是那種無害性質的頹,是那種同歸於盡的頹。

孔晟有時候很怕陳野渡,覺得他很像他看過的重口動漫裡的變態病嬌。

孔晟腦子迅速反應:「秦響?」

陳野渡不說話,孔晟懂了,解釋:「她帶來的湯冷了,去加熱了。」

等了十來分鐘,人還沒來。

孔晟說,她的湯灑了,灑到了季寥寥的裙子上,季寥寥正在休息室裡發公主脾氣。

季寥寥坐在椅子上,她的助理正蹲在地上給她擦裙擺。

她身上裹著條昂貴的披風,眼妝化得很精緻,睫毛上抬著,姿態高傲地看著站在她面前的秦響。

「這條裙子是品牌方贊助的,現在臟成這樣我怎麼穿?」

秦響手裏還端著湯,已經灑了一半,她一雙手被燙得通紅,低著頭說:「我會賠您錢。」

季寥寥不耐煩地扯了扯裙擺,正抓著裙子的助理趔趄了一下,膝蓋跪到了地上。

季寥寥冷眼看過去。

助理立馬起身,站到一旁。

「你賠得起?」季寥寥站起來,走到秦響面前,「別跟我說什麼分期,這也不是賠錢就能了的事情,我等會兒還要出席活動,沒時間重新做造型。」

秦響張了張嘴,到底忍住了,沒有為自己辯解。

「現在,」季大小姐趾高氣揚,「你要麼去品牌方那裏給我借條一模一樣的裙子過來,要麼就給我滾齣劇組。」

季寥寥是第二次見秦響,上一次也是在周末。

秦響只有周末會過來,她說她是來兼職的,但有人看到過她包裡的袖章,那是殯儀館的袖章,她是殯葬行業的人。

季寥寥看她不爽。

在場的也都知道,季大小姐是在借題發揮,但礙於她的身份,沒人敢作聲。

哦,除了一個人。

「陳導。」是場務開的口。

季寥寥和秦響同時回了頭。

陳野渡沒進來,就站門口,身體斜倚著門,薄唇輕啟,幽幽地扔過去兩個字:「過來。」

大家都不知道陳野渡在叫誰。

季寥寥拂了拂裙子,走上前:「陳導。」

季寥寥進組沒多久,她是關係戶,梵帝斯塞進來的,因為沒佔很重要的角色,陳野渡就沒過問,交給了副導安排。

「沒叫你。」陳野渡看著秦響,「你過來。」

秦響還端著那碗灑了一半的湯,走過去。

陳野渡掃了一眼她的手:「你撞她了?」

她搖頭,抬起臉:「她撞我的。」

季寥寥立馬厲聲辯駁:「這麼多人都看到了,你還狡辯!」

有沒有看到無所謂,沒有人會為一個無權無勢的「兼職助理」說話,更不會為了她去得罪梵帝斯的大小姐。

「衣服是哪個品牌贊助的?」陳野渡問的。

季寥寥其實根本不在乎一件裙子,在乎的是面子,她說了品牌的名字。

陳野渡給認識的人打了個電話。

「裙子幫你借到了,你可以走了。」他掛掉電話,「後面不用過來了。

季寥寥愣住了,難以置信。

「陳導,」是副導過來,壓低聲音提醒陳野渡,「她是季總的妹妹。」

陳野渡自然知道,又不是沒見過。

「所以呢?」

副導支支吾吾:「季總是投資人之一。」

梵帝斯財大氣粗,季攀夕又很寵季寥寥這個胞妹。

副導一心想著電影,一時給忘了,陳野渡不僅是導演,也是帝都大陳家的少爺,是圈子裏脾氣最臭的那個。

他眼皮一掀,冷了臉:「那你就去問問季攀夕,看他要不要撤資。」

副導頓時汗涔涔。

動怒的陳導簡直是槍口,誰也不敢往槍口上撞,副導恨不得像拉拉鏈一樣把自個兒的嘴巴拉起來。

陳野渡把秦響帶回了保姆車上,也不叫帶,他在氣沖沖地在前面走,秦響一聲不吭地在後面跟。

孔晟還在車裏。

陳野渡進去後:「下去。」

孔晟偷偷看了一眼秦響:「哦。」

陳導這是要發大脾氣啊。

孔晟麻溜地下了車,剛要關上車門,啪的一聲巨響,陳野渡把門摔上了。

孔晟摸摸鼻子,差點撞到。

車門關上,陳野渡往座位上一躺,抬著一雙漂亮的眼睛,就那樣涼涼地看著秦響。

她還端著湯,塑料碗裝著的:「我已經熱過了,你吃完了葯再喝。」

陳野渡不接,幽幽地看她的手,眼裏壓著一股火。

秦響以為他是嫌臟,抽了紙,把塑料湯碗的蓋子擦乾淨:「沒有弄髒,湯是乾淨的。」

陳野渡接過碗,直接從車窗扔出去,沉著一張頹喪的俊臉,說話的語氣又凶又狠。

「你是不是蠢,別人罵你,你就傻站著讓她罵?」

她總是那樣,總是堅韌,總是委曲求全,打碎了牙也會吞下去,一副什麼都能忍受的樣子:「我不想給你添麻煩。」

陳野渡眼神燙人,恨不得盯穿她。

她去扶手箱裏拿葯:「你這個葯要午飯前一個小時吃,你先吃——」

陳野渡沒聽完:「滾出去。」

她背對著他,身體輕微顫了一下,手上動作繼續,她把藥片倒進蓋子裏,兌好了一杯溫水,然後開門,下車。

砰!

車門又被陳野渡摔上了。

孔晟被巨響嚇了一跳,看到秦響下了車,頗為同情:「又被趕出來了?」

秦響點頭,笑得苦澀:「我先回華城了,麻煩你多照顧他一點。」

「放心吧。」畢竟拿了工資的。

秦響走了。

孔晟這才上車。

陳祖宗斜倚在座位上,看著扶手箱上面的藥罐子,沒抬眼:「她走了?」

孔晟嗯嗯兩聲:「走了。」

孔晟覺得秦響挺可憐的,每周都要被陳野渡這個祖宗折磨。

「你下去。」

孔晟:「啊?」

陳野渡翻了個身,背過身去,眼不見為凈:「你帶她去醫院」

秦響的手被燙傷了。

孔晟:「哦。」

陳祖宗真的很奇怪,自己折磨人姑娘,但不讓別人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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