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乖》413:偷吃避孕藥(一更)
殯儀館這樣的地方,除了喪葬事宜之外,不適合大張旗鼓,拍攝團隊一共就六個人。由景召主創,他和周自橫聯合拍攝。所有拍攝人員、助理、都要穿防護服。
靈車駛過專用車道,在停屍間的門口停下,消毒水噴灑在車上。
穿西裝的男人下車:「這裏是停屍間,遺體會在這邊暫時停放。」
他的同伴過來,和他一起將遺體從接屍車上搬到推車上。
「放在停屍間的這段時間裏,我們要核對身份,還要給遺體消毒。」男人指了指停屍間裡的燈,「裏面有紫外線消毒燈,照完紫外線後,就會推去防腐間給遺體防腐。」
他是接屍人,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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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腐間的同事過來將消毒後的遺體推走,遺體來到防腐區。
來的是一位女同事,她先向遺體鞠躬。
「防腐分為長期的和短期的。」她說,「如果需要保存時間比較長,就需要打防腐針,短期的話冷藏就可以。」
這時,另一位同事過來,無意間走進了鏡頭:「趙姐,準備一下,有具特殊遺體要送過來。」
「好。」
防腐間,趙金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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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是冷凍區。
冷凍區的溫度很低,一進門就能看見停放了兩排的冰棺。
在冷凍區工作的同事說:「樓上是傳染病冷凍區,要有組長的卡才能進去。」
業務廳的同事來找他:「強子,南康醫院外借冰棺的清單我放你辦公桌上了。」
「謝了。」
冷凍間,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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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凍區和整容區之間,還有個解凍區。給遺體化妝之前,有些需要先解凍。
上午九點到十點是整容區最忙的時候。
家屬的聲音被錄進來了:「我妻子很愛美,要請您多費點心了。」
去年來的實習生小李已經能獨當一面了:「我會把她化得很美。」
「謝謝。」
「不用謝,都是我該做的。」
整容組,李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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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
一張大大的笑臉闖進了鏡頭。
周姐剛好路過:「左小雲,別搗亂。」
「我沒搗亂,我在測試鏡頭。」左小雲沖著攝像機招手,「嗨,我是守靈廳的接待左小雲。」
四號廳有人喊她:「小雲,四號廳的冰棺出了點問題,你找人來看看。」
她噔噔噔地跑起來:「等著。」
守靈廳,左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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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守靈廳相接的是告別廳,這裏是舉辦追悼會的地方。
三號告別廳裡正忙碌著。
「家屬都到了嗎?」
「主持司儀呢?」
「小麗,等會兒你負責放音樂,要放劉先生的歌單。」
今天來的賓客都是來向劉先生告別的,所以要放劉先生喜歡的音樂。
「花不夠,你再去業務廳那裏拿一點過來。」
指揮現場的是這場追悼會的負責人——
告別廳,麥亞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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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一條走廊,火化間在守靈廳和告別廳的後面。
火化間的工作服是統一的,不論多熱,師傅們都要穿藏青色的長袖長褲。
「這些都是我父親的『寶貝』,能一起燒了嗎?」
鏡頭錯開,沒有讓家屬入鏡。
師傅仔細檢查了家屬遞過來的物件:「手錶不可以,其他的沒問題。」
「謝謝。」
「還有四分鐘,家屬過來告別吧。」
家屬一一上前,繞著往生者走了三圈,一圈一鞠躬。
師傅在最前面,念著往生者的名字。
這位師傅是——
火化間,劉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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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物大廳在殯儀館的最前面。
「我們館一共有四種骨灰盒。」
家屬在問價格。
工作人員耐心地一一介紹完,說:「價格您放心,是市民政局那邊統一定價的。」
家屬猶豫過後,選了最便宜的。
工作人員做好登記,並遞上一袋喪葬用品:「這個您拿好。」
「我沒有訂這些。」
「這是我們館裡送的,每一位我們送走的往生者都有。」
工作人員是個年輕的女孩子。
業務廳,楊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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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長的辦公室在業務廳的一樓。
館長進進出出,忙得腳不沾地。
「老白,你去看一下是誰佔了靈車道。」
進去沒一會兒,館長又出來。
「十一點有家屬要來看公墓,我有會要開,小漾,到時你帶一下。」
這邊剛吩咐完,辦公室那邊電話又響了。
館長跑回辦公室接電話。
「喂。」
「知道知道。」
「還在屍檢中心沒送過來。」
「行,我去看看。」
館長掛了電話,往屍檢中心去。
館長,左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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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來到食堂。
「蘭姐,訂的蔬菜到了嗎?」問話的是一位短髮、微胖的女士,她戴著口罩和廚師帽。
蘭姐說:「已經在路上了。」
女士接了個電話後,沖廚房說了句:「家屬說要再加兩桌。」
殯儀館廚師,彭艷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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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裏,拍攝組已經粗略地走完了殯儀館的大半圈。
拍攝組又來到了整容區。
走廊裡有家屬在爭吵,是兩位女士,其中一位挺著個大肚子,她被另一位推搡著撞到了牆上。
前者是往生者明明的繼母。後者是明明的生母,她手裏還抱著一個足球。
明明的父親也在,他護著懷孕的現任妻子,對前妻發火:「你夠了,倩倩還懷著孕。」
「是啊,她還懷著孕,但我的孩子沒了,他才五歲,才五歲……」她拽住懷著前夫孩子的女人,發了瘋一般地撕扯捶打,「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明明。」
繼母外出,將明明鎖在了家裏。
明明從七樓摔了下去。
「趙倩,你有完沒完。」明明的父親護著自己現在的妻子,擔心她肚子裏的孩子有個閃失。
當然,他也傷心,他的兒子沒了。
但他不會有明明的母親傷心。
「沒完,這輩子都沒完!」她坐在地上哭得歇斯底裡,「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足球掉在了地上,滾到門口。
門開了。
商領領從修復間裏面出來,撿起地上的足球。
明明的母親過來抓住商領領的手:「我家明明說,他長大了要當球星,師傅,我孩子的腿……」
「都好了。」商領領把球給她,「去看看他吧。」
明明的母親抱著足球去見兒子最後一面。
商領領抬頭,看見了鏡頭,看見了鏡頭後面的景召。
她沒摘掉口罩,走到景召面前。
「我去換衣服。」
天氣太熱了,遺體用了很多防腐劑,她身上味道很重。
景召拉住她,握了握她的手:「你辛苦了。」
遺體整容師,商領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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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上午的拍攝之後,景召去辦公室找商領領。
她趴在自己的桌子上,精神懨懨的:「剛剛有拍到走廊的家屬嗎?」
景召把旁邊的空椅子拉到商領領身邊,他坐下:「有拍到。」
「會剪掉吧?」
「會剪掉。」
他不會用別人的悲傷來當素材。
所有入鏡的家屬賀江會挨個去交涉,不願意出鏡的,後期就剪輯掉,願意的就會簽訂合同。
商領領動動脖子:「我不會得頸椎病了吧,脖子好痛。」
景召有技巧地給她捏了捏後頸:「明天帶你醫院看看。」
「不去。」
商領領很怕看醫生,很怕做檢查。
景召哄:「乖,得去。」
遺體修復大多很費時,一次站個幾小時是常有的事。商領領腰已經不好了,脖子好像也有職業病。
她不管辦公室裡還有別的同事,伸手去抱景召。
景召拍了拍她的頭:「有人。」
在辦公室摟摟抱抱不太好。
商領領不撒手:「我不管。」
周姐她們幾個識趣地出去了。
景召任由商領領抱了一會兒:「該去吃午飯了。」
「我不想吃。」
每次修復完,她都不想吃。而且她最近共情能力見長,越來越容易代入家屬情緒,修復工作結束後,需要時間緩衝。
景召的電話響了,他騰出手,接了電話。
方路深打來的,說案子的事。
掛了電話,景召和商領領說:「殺害岑永青的兇手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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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立被抓了。
老張把岑永青遇害醫院及附近的監控排查了數遍,發現了關鍵性證據——一副沾到了濕疹藥膏的橡膠手套。
鑒定科在藥膏裡查到了韓立的dna。
他被抓後很快認了罪,說自己是拿錢辦事,是幫商寶藍滅口。他卡裡也確實多了一筆來路不明的巨款。
錄完口供,老張陷入了長時間的深思。
「你相信韓立的話嗎?」
方路深說:「不信。」
韓立被抓,因果鏈連起來了。幫商寶藍滅口岑永青這件事,正好是季寥寥殺商寶藍的動機。
「我也不信。」老張被這個案子搞得都日漸消瘦了,「但現在死無對證了。」
商寶藍死了,韓立又絕口不提季寥寥。
在韓立錄口供之前,律師單獨見過他。
「季總讓我給你帶一句話。」律師轉述,「不用擔心你的父母兄弟,他們會得到妥善安置。」
再說季寥寥。
她目前被關押在看守所,她的律師唐韻今天也來見她了。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讓我認罪?」
唐韻點頭:「對,認罪。」
怎麼能認罪!
季寥寥不想坐牢,她不願意,暴躁地拍了桌子:「我要換律師。」
唐韻一臉鎮定地繼續說:「你致使商寶藍墜樓的證據確鑿,不認罪不行。」
「我請你來,是要你想辦法幫我脫罪,而不是教我認罪!」
「如果做無罪辯護一定會輸,不如辯護成過失致人死亡。」
季寥寥聽不懂二者的區別。
唐韻不緊不慢地引導她:「二十七號那天晚上,你去見商寶藍之前是不是喝酒了?」
季寥寥說:「是。」
她糊弄隊友做假證時說的酒駕並不是作假的,那天晚上她的確喝了酒。
唐韻又問:「你喝醉了嗎?」
「沒有。」
她只是喝了,沒醉。
唐韻糾正:「不,你喝醉了。」
季寥寥似懂非懂。
季攀夕的車就停在看守所外面。
唐韻從看守所裏面出來,走到車門前面:「季總。」
季攀夕朝她點了點頭:「舍妹的案子有勞唐律師費心了。」
「季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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