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物？」

劉徹抬手指著桌面上的竹筒問道。

劉病已抬眼看去，突然覺得十分後悔把這寶貝神器放在明面上。

心下暗忖：他們這次來是要大掃蕩了！

「這是牙刷！」

「牙刷？幹什麼用的？」

「刷牙之物！」

「又是你小子鼓搗的？怎麼用？」劉徹拿起牙刷問道。

「如此這般，左刷刷右刷刷。」劉病已做著刷牙的動作。

「嗯！看起來比柳枝方便多了。」劉徹仔細研究一番，點頭讚許，「單用這個刷子即可？」

「非也，還需要配合牙粉。」

「快快取來，朕要試一試！」劉徹對牙刷極感興趣。

「程叔，把裏屋裏的牙粉取來。」劉病已對在屋裏正幫汲黯換衣服的程謙說到。

「好來！」

程謙抱著一個小布袋出來，緊隨其後的汲黯竟然懷裏也抱著一大堆東西出來。

劉病已發現他的懷裏抱著自己一直在用的捶腿器，撓撓癢，腳步按摩滑輪等物，剛想質問，突然覺得此老頭兒有些面善，仔細一想，忽然記起來，此人不正是上午在東市豪擲一千兩黃金購買全套詩經的那位大客戶嗎。

「汲黯老匹夫，你抱這麼多東西做什麼？」桑弘羊嘲笑般地問到。

「我……我花了一千兩金子，把書賣給了他，覺得不值得，我得撈回一些來。」汲黯嘟囔著，將懷中的一應東西抱得更緊了，生怕被別人搶跑了。

旁人嬉笑一番，自不必管他。但劉病已卻多看了汲黯幾眼。

這位就是劉徹的師父，剛正不阿的小鋼炮汲黯啊。沒想到上午他竟然一下子狂甩一千兩黃金買下黃金紙《詩經》，恐怕是為了向劉徹表功吧。

不過，劉徹是怎麼想到這個是自己製作出來的？或者說是機緣巧合，他來巡視自己的府邸，突然就撞見了自己正在看書？被他發現了？

劉病已狐疑地瞧劉徹望去，劉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說：待會兒再教訓你這黃金紙的事。

劉徹現在被劉病已家中這麼多新奇古怪但非常實用的玩意兒迷住了。

他一抬手，指著汲黯道：「快把你抱著的東西給朕放下。」

汲黯雖然非常捨不得，但還是將懷中抱著的東西一股腦地倒在了石桌上。

劉徹見了這些東西也是顯出了歡樂之色，那神色如同小孩子一樣。他禁不住伸手拿起一件來認真把玩起來。

此時，程謙將牙粉從裏屋裏取了出來。

「如何用？」劉徹指著牙粉問到。

劉病已做著示範，「先把竹筒接滿水，再將牙刷浸濕，隨後沾少許牙粉，放入口中，左刷刷右刷刷。」

劉徹按照步驟沾滿了牙粉，剛要深入口中，霍光突然說道：「陛下，此物容許老臣先試。」

劉徹望望他，又看了看不知何物的牙粉，猶豫片刻，終於還是將牙刷遞給了霍光。

「請霍愛卿先行示範。」

霍光恭恭敬敬地接過牙刷，雙手卻顫抖起來。他望著那白慘慘的牙粉，似乎是瞧著一堆毒藥一般。

劉病已哈哈一笑，「放心吧，霍大人，這又不是砒霜，沒事兒的。再說了，我剛才已經試過了，除了口感欠佳，並沒有什麼不妥。等我加了薄荷等物，再行調製，口感會舒爽無比，體驗起來會更妙。」

面對劉徹關切的眼神，霍光終於還是慢慢地將牙刷伸進了嘴裏，這動作如同將要吃砒霜被賜死一般，如臨大敵。

此時，霍光卻閉上了眼睛，艱難地含著牙刷。如果不是眾人都在看著他，估計他早已哭了起來。

劉病已一一進行指導。

左刷刷，右刷刷……

沒幾下，霍光突然睜開了眼睛，覺得口腔裡傳來了舒適無比的感覺。旋兒他加快了刷牙的速度。

大約一刻鐘的功夫，霍光才將滿嘴的泡沫吐了出來。望著焦黃的泡沫，劉病已撇了撇嘴。「喝一口水，不要咽下去，漱漱口。多漱幾遍。」

霍光按照指令漱了兩竹筒水。

「感覺如何？」劉徹疑惑地問到。

「陛下，此物真是太好了，以前經久難以去除的牙垢竟然被刷下來了，牙齒變得輕鬆無比。」霍光說著張開嘴，露出牙齒說到。

「謔！牙齒變白了！變得如同蔥白一般！」劉病已打趣到。

「是嗎？牙齒白了？老朽是不是變得更加精神了？」霍光高興地叫到。

「對！對！」劉病已應承地回答，轉而扭頭偷笑。

「陛下，老臣也願意以身試牙粉！替陛下排除中毒嫌疑！」汲黯說話不太好聽，但劉徹聽到他這般忠心，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汲黯大喜，急忙搶過霍光手中的竹筒和牙刷，按照之前劉病已說的步驟操作了一番，最後也張著嘴顯擺他的白牙。

桑弘羊更不示弱，也試了一番。

最後，劉徹見到這般，甚是大喜：「來人，給朕洗漱，刷牙！」

「喏！」幾位老頭子同時欣喜地答應著。

有人去打水，有人沾牙粉，有人找了一塊兒乾淨的絲綢圍在劉徹的脖頸上。

劉徹長著嘴，接受著眾人的伺候。

劉病已雖然覺得這個畫面搞笑，但還是為他們幾人共用一個牙刷而皺眉頭。

他跟程謙低語一番，程謙聽了轉身就走了。

等到劉徹刷完了牙，程謙已經領著一位僕人過來，懷裏抱著幾個小包。

劉病已介紹到：「曾祖，我給您和幾位大人準備了一些牙刷和牙粉，回去後您們先用著，等我做出更多的牙刷，再改良了牙粉後，再給諸位送過去。」

劉徹點了點頭，旋兒喝了一口水，揚起脖頸，咕嚕嚕了一會兒，將漱口水吐了出去。

劉徹張開嘴，伸直了舌頭在牙齒上掃一遍，覺得牙齒驟然輕鬆了許多，口腔也舒爽了許多，頓時長舒一口氣，又嗅了嗅嘴邊的味道，瞪大眼睛道：

「竟然沒口臭了！」

「是啊！」劉病已開始普及刷牙的重要性了，「每天一早一晚地刷牙，可以保持口腔清潔衛生，防止口腔疾病的發生，更能去火去口臭，長期堅持下去，不僅牙齒白潔奪目，還能給人提神的功效。諸位，這些是試用裝，你們用好的話多宣傳，小的這裏等大批量生產出來後，會面向市場，推廣出去。現在是物以稀為貴，每支牙刷配一包牙粉，賣一輛銀子。等推廣開來後，會恢復到每套牙具十文錢的價格。」

「給老夫來一百套！」汲黯搶答到。

眾人不約而同地朝他望去，似乎在說這個老傢夥真是財大氣粗啊，不但豪擲千金購買黃金紙《詩經》，竟然還能花高價買牙具。

汲黯尷尬地咳嗽一下，似乎懂得了眾人不解的眼神，「老夫買了是獻給陛下的！」

劉徹這才高興地點了點頭。

劉病已卻看到汲黯忙藉機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臉上盡顯了委屈，似乎在為又白花了一百兩銀子而心疼了。

劉病已竊喜不已：這幫可愛的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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