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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子一個比一個詭異》第二百八十八-二百八十九章 她根本就不知所措
這景王余乾倒是有點印象,之前見完薛貴妃之後,他還特地去了解一下薛貴妃的一些信息。

景王李欽名聲也算頗大,小李簡一歲。素來有風流的名聲。好美婢,好美酒,精通詩詞歌賦,在太安文壇裡也算不錯。

平日裏做的最多的就是跟各個風流雅士結交,太安城大大小小的知名青樓幾乎都有他的足跡。

但是為人只是風流,不跋扈,再加上性子相對溫和,頗有才氣,也算是頗受天子的喜愛。

年輕人的生活過成景王這樣只能說是人生贏家了,著實爽。。

余乾現在對這樣的王爺其實不算太感冒,要不是因為他媽太過狐媚,余乾也根本不會去了解這些。

說實話,一想到薛貴妃的臉蛋和身段,余乾就想和這位景王殿下做那種各論各的好兄弟。

「代王來了嘛?」余乾問了一句。

「不知道,大概率沒來。」李念香搖著頭。

「那今晚的宴會算是什麼性質?我要以怎樣的姿態?」余乾問道。

「沒什麼,就簡單的私人宴會。」李念香回道,「如果硬說性質的話,應該是文人集會吧。」

李念香解釋了一句,「南陽王的世子要進京。聽說還帶了南陽之地學問最高的人一同來。這景王現在聚集了一幫子文壇的人,估計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余乾頓下腳步,拉住李念香,非常詫異的問道,「南陽王世子要進京?」

「你不知道?」李念香反問了一句。

余乾搖頭,「前段時間咱們不是一直忙著婚事,我哪有功夫去了解這種事。這南陽王世子為何突然進京?」

李念香解釋道,「太后七十大壽在即。按禮製,所有藩王都需要進京祝賀,不能來的都會讓世子來。」

「就是說,是陛下親自下的旨?」余乾小聲問道、

「嗯。大概就是這樣。」李念香點著頭。

余乾很是奇怪震撼的問道,「那巫蠱一事,南陽王膽大包天。他現在還敢讓世子進京?我可是聽說這南陽王就這麼一個世子的。」

「怎麼,你以為天子會動手?」李念香反問一句。

余乾搖著頭,「這倒不是。陛下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就是覺得奇怪。這南陽王再怎麼託大,這直接讓獨子進京。只能說,確實給人一種不把皇室放在眼裏的感覺。」

說到這,余乾又小心的看了眼周圍,然後小聲的問著李念香,「你知道這南陽王還有沒有別的想法嘛?」

「不知道。」李念香搖著頭。

「你不是跟人有合作?」

「我說了,淺性的,偶爾的。我怎麼可能知道這種隱秘之事?」李念香反問了一句,而後又道。

「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就是,這種事跟你無關,也牽扯不到你身上。你安安心心的在大理寺做事就成,不用管這些。」

「知道了。」余乾點點頭,不再多問。

兩人很快就踏進這座佔地面積極為可觀的景園。穿過閣樓,後頭是一座非常宏大的花園。裏頭基本的設施都有。

場地很大,人卻不多,稀稀疏疏的分散在四周。

余乾倒是有些詫異,他以為以景王的人脈應該會有很多人才是。沒想到卻這麼少。

很多人余乾基本都不認識,看這裏賓客的樣子,皇親國戚不多,多的是那些文人墨客的儒生。

這些儒生有年輕的,也有三四十歲的,能被景王以文學交流的名義邀請來,估計也都是有兩把刷子的文人。

兩人剛進院,一位身著華服的年輕人就朝他們走了過來。

穿著非常乾淨得體,頭髮也用玉冠束的整整齊齊的,余乾一看到他那張白白凈凈的臉蛋就知道他是那個景王李欽了。

因為他的眼睛幾乎和薛貴妃一樣的狐狸眼,眉宇之更是有三分相似。是個陰柔型的男子。這大齊的基因確實可以。

余乾也算是認識了不少宗室的人,無論大的小的,沒有一個長的難看的。

「文安,好久不見。」李欽臉上掛著歉然的笑意,「之前愚兄未能趕上你的大婚,實在是慚愧至極,抱歉抱歉。」

「皇兄客氣了。」李念香輕輕的福禮。

這李欽確實是沒來參加兩人的婚宴,人被困在外地,沒來得及趕回來。這次邀約多半也是表達這種歉意。

「這位就是駙馬吧,真是豐神俊朗,年少有為。」李欽又看向余乾,笑道。

余乾作揖道,「殿下客氣了,區區在下,何德何能。」

李欽又道,「駙馬客氣了,我可是聽母妃說過不少駙馬的好話,言語之間都是讚賞。多次讓我好好向駙馬學習的。」

「在下惶恐。」余乾再次作揖。

「來來來,快進來。」李欽也不再過多寒暄,只是盛請兩人進去。

走進庭院之中,和往常有些許不一樣,那時候,兩人的身份地位擺在這,總會有人上前寒暄問候的。

這次卻不然,多數是文人,他們都只是隨便的掃了余乾兩人一眼,一副並未放在心上的樣子,甚至帶著點俯視的味道。

文人多傲骨,總是自命不凡。

余乾和李念香這種勛貴階層從來都是這些「一身傲骨」的文人的噴灑高地。

彷彿就是他們生來就是罵權貴,所謂的替黎民出頭。尤其是他們這些還正處在熱血階段的讀書人。

余乾自然是難得搭理這些臭狗屁的文人,在他看來,有傲骨不關自己的事情,不惹自己就行。

「文安和駙馬莫要在意,這些讀書人性子可能是清冷了一些,但不算失了禮數的。」李欽歉意的解釋了一句。

李念香只是淺淺的笑著,點了下頭。余乾婦唱夫隨。

景王將兩人帶到了宗室這邊的人群裡,然後就告辭離去。

余乾和李念香就這麼站在一小堆宗室的年輕人中間,這些人自然和李念香都認識,也都由她招呼便是。

余乾負責笑就完事了,對這些個權力邊緣的小年輕,他並沒有多大的認識慾望,只是將視線落在場地中間的李欽身上。

這位景王正在對著那些文人開始了他的演講。

「太后壽誕將至,南陽王派世子進京,一同前來的還有他們南陽文人,說是要和咱們太安城的有學之士交流一二。

遂本王今日藉著這談學論道的機會,想讓諸位士林學子了解這件事,又豈能讓南陽欺負我太安無人。」

李欽畢竟身份擺在這,所以話說的相當委婉,字裏行間並沒有對南陽有任何拱火之意。

但妙在妙在在這樣的場合,你把這件事用這種方式強調出來,這些個文人又豈能不知道具體深意。

論腸子多寡,世上沒有一個群體比得上這些讀書人。

而且又因為讀書人的身份能給他們最大的庇佑,他們可以不囿於身份,暢所欲言。

「南陽王狼子野心,臭名昭著。」

「太后壽誕,藩王不來,派個區區世子前來。心無大義,目無王法,亂臣也。」

「盤踞南陽不聽聖上天命,甚至公然掠奪周圍州郡,置黎民百姓於水火,賊子也。」

「區區蠻夷之地,妄想和我等論道,真小人得志也。」

眾人唇槍舌劍,頃刻之間便將南陽王貶低的一無所有。

景王只是微笑搖頭的聽著,最後見差不多了,便出聲道,「南陽王雖然無大道,但畢竟是我大齊藩王。

囿於視野,有些夜郎自大倒也情有可原,我等只需教那些南陽來的文人悻悻而歸便可,便是弘揚我大齊國風,望諸君能竭力相助。」

說完,李欽朝眾人深深作揖。

諸位文人趕忙惶恐稱不敢,並一一拍胸脯保證要那南陽文人有來無歸。

余乾滿臉掛著趣味的看著人群之中的李欽,這個景王有點東西的。

白蓮花一朵怕不是。

自己一句壞話不說,全讓這些文人來罵,但宴會是他組織的,就是說這件事傳了出去,他李欽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太安誰不知南陽是國賊?李欽能勇敢的攜文人站出來,就值得褒揚。

沒人會管內裡的原因,只需要知道這位皇子的立場便可。

同樣的,這樣的事若是傳到了天子的耳中,亦是對李欽有著極大的好處。

就是說,他只需要舉辦一場簡單的文人小宴,名聲這東西就掙出來的。

他一句壞話不說,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君子形象。而這樣的形象無論是對百姓還是對士林文人來說都是極好的。

誰不喜歡皇子都能這般懂事有大志?

從這點來看,這李欽可是比薛貴妃厲害多了。這薛貴妃表面精明,實則就是一個空有騷氣美色的蠢婦人。

比起韋貴妃那是拍馬都趕不上。純粹就是一個又菜又愛玩心計的妃子。

對於她這樣的女人,余乾其實還是理解的,現在在后宮也爬到了可以說是頂端的位置。

就只剩下皇后一個目標了,天天無聊空虛之下可不得找點事情乾。

當然,這李欽雖然看著有點東西,但余乾還是覺得遠遠不如李簡。

秉持中庸之道,不顯山不露水的李簡才是一位厲害的皇子。

所以這韋貴妃母子還是要遠遠強過這薛貴妃母子的,後者要是真有和韋貴妃他們爭大位的心思,下場估計都不會樂觀的那種。

段位差太多了。

一邊的李念香也跟族人打完了招呼,輕輕的走到余乾身側看著那些滔滔不絕的文人。

余乾回頭看了一眼李念香,見對方神色淡然,眉宇間佈滿了不屑,遂問道,「你好像很看不起他們的樣子。」

「空談之輩罷了。」李念香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就把視線收了回來。

余乾亦是把視線收了回來,有些好奇的看著李念香,「你覺得他們對南陽王的評價不對嘛?」

「井底之蛙的言論。」李念香又說了一句。

余乾頓時就來了興趣,「看樣子,你好像很了解南陽王,能說說嘛。」

李念香想了想,最後隻說了兩個字,「梟雄、」

余乾有些詫異的看著對方,「評價這麼高嘛?」

「前兩年,去過一次南陽,見過南陽王父子一面。」李念香繼續表情淡淡的說著,「只能說虎父無犬子。

南陽王父子遠不是這些不諳世事的讀書人可以評價的。」

「我比起他們如何?」余乾挺直腰桿,問了一句。

李念香上下掃視著余乾,最後給出了自己評價,「論無恥程度,你於世間無敵。」

余乾滿頭黑線,憤憤道,「我在你心裏就這樣的形象?」

「錯。」李念香搖著頭,「是你本來就是這般,才會在我心裏固化出這樣的形象。而並非是我自己替你勾勒的。」

余乾一怔,嗎的,還跟我玩辯論?

氣不過了,余乾直接一把抓過李念香的右手,緊緊的將對方那纖細的五指扣在手中。

大庭廣眾突然遭受這種襲擊,李念香表情瞬間變幻起來,她看了眼四周,見沒人注意這邊才稍稍放心一些。

感受到手掌間的溫暖和力度,李念香有些不自在起來,她想強行拔出來,可又怕動靜太大。

於是只能壓低聲音的說著,「快鬆手,大庭廣眾,講點禮節。」

「禮節?」余乾反問道,「你讓一個無恥的人講禮節?不可能,我這麼無恥,怎麼可能講禮節這話東西、」

李念香給乾沉默了、

余乾繼續用得逞的笑容說著,「等我牽舒服了自然會放手,你別想用強的哈,除非你想讓人知道你有修為這件事。」

這個威脅對李念香而言自然是巨大無比的,她只能對余乾這膽大妄為的動作繼續保持沉默。

面對越來越不尊重自己的余乾,李念香心裏只有無力感,以前他明明不是這樣膽大的。

「少露這種小人得志的笑容的,」李念香只能用言語反擊了一句。

余乾直接將自己的笑臉湊了上去,挑釁道,「我就這樣,你打我啊?」

李念香臉色一黑,將頭別過去,留給余乾一個姣好的側臉。打又不能打,說又說不過,比無恥更是半點比不上。

她只能這麼逆來順受的暫時接下,腦子裏想著等會沒人了再收拾對方。

余乾乘勝追擊的想要繼續撩撥李念香的時候,前面的李欽卻突然大聲說道。

「今日,我還邀請了一位深藏不露的大學之士,這便介紹給諸君。」

說完,李欽就將手指指向余乾這邊,所有人都將視線望了過來。然後就看到了余乾和李念香兩人公然牽手的一幕。

又因為角度原因,看過去就像是在親嘴一般。

這些個飽讀詩書,滿嘴禮教的讀書人能忍?肯定忍不了啊。在甚至沒有搞清楚李念香身份的情況下,就三三兩兩的話語冒了出來。

「當真不知廉恥!」

「有失禮數。」

「大庭廣眾行此等悖舉,有辱國風!」

閑言碎語很快就傳到了余乾的耳中,他鬆開李念香的手,轉頭眯著雙眼的掃視了一圈讀書人。

最後將視線落在了李欽身上,對方依舊一副溫和的笑臉。

李念香站直身子,端正姿態,微微蹙著眉頭沉默不語。

李欽這時候趕緊朝余乾這邊快步走來,最後站在余乾身側指著他,朗聲道,「今日要給大家介紹的飽學之士便是他。

當朝文安駙馬,大理寺黃司司長。」

這些讀書人一時之間紛紛將視線都集中在余乾身上,全都一臉懷疑的樣子,但是礙於李欽,沒有急著說什麼,只是等著對方後續的解釋。

李欽繼續說道,「余駙馬學富五車,卻很少顯露,甚至基本都不參加文人集會。

我知道,我說這些你們可能不信,但是這不是我說的,是國子監張斯同張博士說的。」

張斯同三個字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開始躁動起來,臉上的懷疑表情更濃。

李欽卻像是沒看到一般,繼續說道,「之前,有幸和張博士聊了好久,有幸從他嘴裏聽到了余駙馬的事情。

張博士說,當時他在西城郊外的江邊偶然結識余駙馬。閑聊之間聽的余駙馬一句詩詞。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雖是只有殘缺的一句,當時張博士說,他當時如遭雷擊。當今,詩詞一道衰退難擋,多久,未曾聽見如此有靈性的詩句。

余駙馬當真是詩道大才。定是他日能中興詩詞之道的大才。」

隨著李欽的解釋,那些文人紛紛面面相覷起來,感覺像是在聽故事。要不是因為說這些的是李欽,怕是要直接認為是天橋說書的,要亂棒打將出去。

不過,別的不說,這句詞他們也都在慢慢咀嚼著,雖然還未到感慨的歲數,但是知道這句詞的分量何在。

一邊的李念香將雙眸放在余乾身上,她倒是從未了解過余乾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她從來就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現在說,這余乾還是個文人?怎麼這麼違和?有這麼厚顏無恥的文人?

見氣氛烘托的差不多了,李欽直接朝余乾拱手道,「余駙馬,本王鬥膽請求余駙馬能說下這首完整的詞。

張博士未能得知全詞,終日抱憾,本王亦是如此,還請余駙馬不吝賜教。」

四周的文人更是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余乾,在等一個答案,是騾子是馬,得親眼看看。

余乾不由得再次眯著雙眼看著李欽。他沒想到這李欽會來這麼一出。更沒想到,這張斯同會和李欽說這樣的事?

老人家口齒這麼不嚴的?

那麼問題來了,這李欽挑這個點,跟自己說這些是為了什麼?

為了把自己的名氣打出去?為了自己好?

不可能。

薛貴妃和韋貴妃的不對付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他李欽自然也是如此。

而自己現在為李念香的駙馬,自然是在韋貴妃這邊的陣營上,所以這李欽是在針對自己,從而找場子?

也就是說他根本就不相信這詞是自己寫的,想想也是,自己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怎麼可能寫出這樣的詞,可信度確實低

所以,他挑現在說這件事,就是想讓自己難堪,聲名掃地?連帶著李念香和韋貴妃也成為文人口中的笑柄。

想想,一個沽名釣譽之輩,欺瞞聲望這麼高的張斯同之輩,簡直就是貽笑大方,遺臭萬年的那種。

嗎的,作為男人心這麼臟,豎子!

一般來講,這個時候,自己就該直接瀟灑的把完整的詩詞背出來。然後眾人震驚。

打李欽的臉,打那些想看笑話的文人的臉,然後因為這首詩名揚四海,直接裝一波大逼。

這種爛俗的事件走向是符合常理的。

但是余乾他是那種俗人?

顯然不是,所以不可能玩這種爛俗的招式。

絕不是因為自己記不起這首詞的原因.....,嗎的,艸!

余乾心裏發出悔恨的吶喊,悔不該當初不好好學習!

他是真的忘了完整的詞,隻記得這麼一句。

現在悔到姥姥家了,一個絕佳的裝逼機會就這麼溜走了。

淦。

要不背一首別的?不行,看這個場合,估計隻認同這首。要不說不是自己寫的?不行,一樣丟臉,這張斯同都認為是自己寫的,否認沒用。

事到如今,沒辦法了,只能強行把這個逼裝下去了。

余乾決定把渣男之道用在這上面,不解釋,也不說是不是自己乾的,你們自己猜就行了。

「殿下謬讚了。」余乾拱手道,「昔日齷齪不足誇,當時只是和張博士有過戲言的機會,承蒙張博士看的上在下,惦念至今,在下並非文學大家。」

「余駙馬謙遜了,本王相信駙馬胸有韜略,還請不吝賜教。」李欽再次作揖笑道。

余乾表情淡了下來,說道,「不瞞殿下,這首詞是昔日我和張博士一同創作的,以張博士為主。我不便相告。」

李欽愣了一下,這個說辭他還真不知道,之前也只是偶然聽張斯同和他舅舅聊天的時候說起的。還真不知道著裏面的緣由、

「這位余駙馬,就算是共同創作,我等也有鑒賞的權利不是。」有位文人出頭,說了一句。

余乾轉頭看著對方,淡淡道,「張博士的學識,我怕閣下鑒賞不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配嘛?

這位文人當即滿臉通紅,作為一個讀書人,沒有比這更傷人的。他指著余乾,一時間氣的說不出話來。

余乾的這句話讓周圍的文人頓時都群情激奮起來。

但是礙於他們不能確定余乾和張斯同的關係是否屬實,更因為現在知道他是駙馬身份,那旁邊那位就該是鼎鼎大名的文安公主了。

這些讀書人再目中無人,該有的審時度勢還是有的,沒敢直接對余乾開炮式的大放厥詞。

但這年頭從來不缺那些不怕死,自認為不事權貴,一身清高的讀書人。這些個酸儒可不會管你什麼來頭,天大地大,老子的道理最大。

所以些許人在那陰陽怪氣著。

「定是此子大放厥詞誆騙了張博士,否則如何一首詩詞都念不出來?」

「若是如此,那豈不是說他這個駙馬有可能也是靠這般誆騙來的?」

「建議徹查,這等趨名利的小人簡直有辱大學二字。」

「也不知道文安公主如何看的上這等人。」

聽著這些話,余乾其實是沒有什麼感覺的,他反而若有所思。

這些文人裡有托?李欽的托?

按理說,自己現在的多重身份加持,這些讀書人再怎麼孤傲,頂多看不起罷了,這般的言辭犀利純粹就是在拉仇恨的行為了。

蠢一個就算了,不可能蠢這麼多個,定是有人受了李欽的囑託,來這煽風點火。

這景王今晚怕是真的想讓自己和李念香難堪吶。

余乾這暴脾氣能慣這?他正想站出來給這些人一點顏色瞧瞧的時候,一邊的李念香已經站了出來。

她仰著下巴,伸手指著右前方的那位青衫男子,此人正是剛才起鬨的最歡的那個。

「你過來。」

青衫男子愣了一下,沒有選擇動身。

「本宮文安,怎麼,喊你不得?」李念香的臉色沉了下來。

青衫男子臉色變幻一下,最後還是走了過來,拱手作揖道,「見過文安公主。」

李念香依舊抬著下巴,蔑視的看著對方,然後指著右手邊的一根柱子朝自己的侍衛說道、

「給本宮綁了。」

公主府的侍衛自然是絕對聽從李念香的,根本不會帶有猶豫,李念香讓幹嘛就幹嘛,這是職業素養。

所以李念香話音剛落,身後的兩位侍衛就直接走了過去,架住青衫男子走到柱子邊,直接扯下對方的腰帶將其死死的綁在柱子上。

這位青衫文人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哪裏敵得過侍衛,半點掙扎不得,只能被人強行綁上去。

嘴裏大聲的喊著,「文安公主,我是翰林院的編撰,你不能綁我。我何罪之有,現在這般豈有王法?」

李念香看都沒看對方一眼,只是轉頭看著李欽,淡淡道,「此人口出狂言,侮我夫君名聲,我這麼做皇兄沒意見吧?」

青衫男子又嘶喊著,「我苦讀聖賢之書二十載,入翰林已有五年,陳述一些事實又何來侮辱之說。

我家國大事全都論得,又如何不能提出質疑。」

李欽笑容收斂起來,看著柱子上在那嘶喊的青衫男子,他還是說道,「文安,你這般還是過於粗魯。

他畢竟是翰林院的學子,你這麼做確實不太妥當,可...」

李念香再次淡淡出聲,「我再說一次,此人侮辱我的夫君,我身為大齊長公主,如此做不做得?」

余乾臉上湧出大量感動之色,真的好感動。

這該死的安全感。

姐姐好颯!

李欽沉默了,最後抱拳道,「自然,但是我們可以換個方式。」

「換個方式?」李念香淡淡重複了這句,然後轉頭看著余乾,問道,「夫君,你是大理寺的司長,此人的這種行為該當何罪?」

余乾直接朗聲道,「目無皇室宗族,該當死罪,但念其是翰林院的編撰,大齊刑不下發言論的士大夫,死罪可免,活罪難饒。」

「那就不饒,按大理寺該如何處置?」李念香又問道。

余乾走到柱子邊,直接抽出自己腰間的佩刀,輕輕一揮,赤色的刀身像割豆腐一般將這個柱子整齊的割裂下來。

由柱子撐著的這座涼亭轟然倒塌,塵土四濺,引的旁人連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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