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別嚇他們了。」精神空間內的薇薇安，其實在之前就已經幽幽轉醒。

掌控身體的第二人格，聽到腦海中小姑娘的無奈聲音後，先是「哼」了一聲，然後頭也不回，突然將右手的鏈爪，朝著身後甩去。

「啊！！」

慘叫聲響起，不是真的聲音，而是來自靈魂層面。

從剛剛「使徒」碎成一地的屍骸上空中，頓時浮現一個隱隱約約的靈魂虛影，好歹是身為操縱「靈魂」的執行官，自然身體不是關鍵，靈魂才是主體。

他一直忍耐潛伏著，就等著第二人格以為消滅了他，鬆懈的時候，趁機讓自己分出的殘魂逃跑。

只可惜「使徒」並不知道一種叫做「擊殺提示」的東西。

所以在第二人格假裝都把注意力，放在玩家身上時，見狀的「使徒」直接上當，妄圖趁著第二人格對玩家出手的時候藉機溜走，結果殊不知，其實他所有的一舉一動，早就被看透。

之所以還要這樣，就好像有些時候捕食者抓到獵物後，卻不著急殺死，而是先玩一會兒後再結束。

血爪輕而易舉地就捏碎了「使徒」的最後一點殘魂，與之伴隨，來自系統的擊殺提示音也響起。

【叮，恭喜您成功擊殺「中三席」執行官「使徒」，獲得489723點經驗值】

【叮，您已升級至45級】

【叮，「？？？」對您的好感度降低500，當前您與「？？？」陣營的關係更新為...敵對】

【叮，您獲得了成就「使徒殺手」】

【叮，您獲得了特殊道具「魔淵殘片」】

一塊有點汙濁不堪的晶體，作為「使徒」靈魂死去的殘渣，出現在血爪的掌心中。

稍微拿近過來看後，道具面板就頓時而出。

【魔淵殘片】

【品質：特殊道具】

【效果：二選一，若對自身使用後，有小概率獲得晶體內「使徒」從下屬身上吸收的魔淵能量（轉化為經驗值）且強製隨機增加一項「魔淵系」被動效果】

【效果2：二選一，若對「原宿主」使用後，將以70%比例返還經驗值，職業，技能等基礎屬性】

（註：距離晶體能量消散，還剩4:39...）

第二人格和薇薇安雖然看不到面板，但也能大概感知到這個碎片的用處。

和小狼崽的想法一致，第二人格正準備毫不猶豫的就捏碎晶體，給自己使用的時候，還是薇薇安出聲阻止了下來。

雖然小姑娘沒怎麼過多說話，但從她那副表情就知道，薇薇安希望能把晶體內的力量，歸還給異鄉人。

「你！」第二人格自然是氣不打一出來，頗有種很鐵不成鋼的感覺。

因為雙方共享記憶，所以第二人格雖然是剛醒來，但對於之前發生的種種還是清楚，比如這些淵海異鄉人們的自作自受，比如薇薇安主動的「黑化」行為。

見到薇薇安在異鄉人人群中大殺四方的記憶片段時候，第二人格本以為另一個她是終於開竅了，但現在看來，是她錯了。

即便是經歷了這麼多，可這個小姑娘的「傻」依舊沒有變。

不。

還是有點變化的。

「小黑，另一個我，你們看，咱們不確定能否吸收裏面的力量，而且就算吸收了，也不一定能和我們的身體適應，那既然這樣，我們還不如把這些本就屬於別人的力量，物歸原主，還給異鄉人們。」

「這樣的話，我們一定就能收穫他們的感激之情，到時候我們再稍加引導後，我相信他們一定能回到我們這一邊的，你們看！我們沒來得及處理的三個裝置，不就是被他們給主動破壞了嗎，這就是異鄉人們，其實本性並不壞的最好證據呀！」

薇薇安分析得頭頭是道，甚至還舉出例子來，現在淵海內的震感已經消失，水神宮內的大蛇不再發狂了，原因就是在狐面巫女一出場後，識趣的剩下玩家們，早就嚇得主動搗毀裝置，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ka。

雖然到了小姑娘口中，就變成是玩家們「本性不壞」的體現了吧，對此小狼崽撇了撇嘴，畢竟見過那樣一面的狐面巫女之後，恐怕本性再壞的也「不壞」了。

不過。

至少薇薇安現在還會找「借口」了已經，懂得去用得失來「說服「別人，用利弊來「支撐」她的善意，這是廖子軒高興看見的。

嘛，雖然在他看來還很勉強就是了。

以薇薇安的幸運值，只要不是百分之零的概率，估計就全都能當成百分百，成功到手裏面的經驗值是必然的，但令廖子軒最終也猶豫過後，更改主意，傾向贊成小姑娘提議的，還是後續那個，不知是好還是壞的，強製隨機「魔淵系」被動技能。

目前已知道的情報，這個所謂「魔淵」就是凜冬根據「墮淵」來魔改成的新力量體系，廖子軒堅信只要是跟「墮淵」沾邊的，就沒一個好東西，就算再多的經驗值，也不值當。

見連小黑都贊同了之後，二比一的投票，第二人格也無話可說。

「哼，隨便你吧！」少女頭一撇，賭氣地直接把身體控制權交還給了小姑娘，自己返回精神空間內。

這些交流都是發生在意識層面，現實中，可能僅僅只是過去幾個呼吸間而已。

所以放在黑羽等瑟瑟發抖的ka玩家們眼中，就是狐面巫女在徹底抹殺了「使徒」靈魂後，停頓幾秒，然後將手中巨爪上漂浮著的黑色晶體，朝他們飛射而來，最後用鏈爪一把捏碎。

所有玩家都以為，這是狐面巫女的什麼技能，又要把他們送走一遍的時候..。

【叮，您通過吸收「魔淵殘片」找回了您失去的力量】

【叮，您的等級升級至11級...14級...15級...】

【叮，您的職業「魔淵潛行者」已重新解鎖】

【叮，您的技能...】

「什...什麼！？」

一聲聲甜美的系統小姐姐聲音回蕩在腦海中，讓ka的玩家們難以置信。

會長黑羽立馬點開了自己的人物面板，看著上面回來了的等級，屬性，技能，職業，他突然有種淚目的感覺。

雖說和最初相比，還是差了不少，可黑羽的心底早已徹底沒有半點怨言，只剩下了無限的驚喜和感激了。

沒有什麼比「失而復得」更讓人有感觸的了。

如果非要有。

那可能就是這個幫助你「失而復得」的好人，還是之前你視為敵人的對象。

「狐...狐門！」

身為會長的黑羽，還有點形象包袱，但絕大多數的ka普通成員們，已經紛紛效仿著「阿門」開始高呼「狐門」了。

其實ka公會的這群人，原本就不是櫻木島玩家，所以跟狐面巫女的接觸並不多，對於這個npc的印象，大多都來自論壇上其他千島玩家們的形容。

相信不少人都會有這種情況，就是當某一樣東西被一直吹捧的時候，總會心底生出種逆反心理，對應到ka這些人身上就是，狐面巫女真有這麼好？又或者是，一個傻白甜的聖母npc多沒意思，一個黑暗霸氣的npc才帥氣！

可事實給出了證明。

狐面巫女能在櫻木島玩家中如此有人氣，絕對當之無愧，沒有絲毫值得質疑的地方。

以及...

他們認為黑暗霸氣，心機很深的npc，只會利用和欺騙他們，而真正幫助了他們，到最後也沒忘了他們這些「叛徒」的...

還是那個最初被他們看不起的「聖母」npc。

不。

聖母這個詞在現在的論壇環境中，已經被扭曲成一種貶義詞了，所以黑羽不允許狐面巫女受到這種委屈，他覺得或許用「天使」來代替「聖母」會更好！

畢竟。

無論是現實還是遊戲，每個人其實都希望，能有個鄰家的「天使」降臨到自己的身邊吧？

【會長，抱，抱歉！但我決定了，要退出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陣營了！如果這樣違背了咱們ka的發展宗旨，那，那不用會長t，我主動離開】

【我...也是】

【真的很感謝會長和ka這個大家庭，但經歷了這次淵海劇情，我覺得我也更想要去櫻木島了...】

【會長，對不起了....】

在ka的公會頻道裡，一個接一個的消息開始不斷彈出來，有的可能是真情實感，但也不可否認，有一些是看清局勢，因為會長黑羽的一系列錯誤決策，而要轉會了。

因為陣營npc「使徒」的陣亡，原先玩家們被強製的陣營任務，以及不可退出陣營的限制都被取消了。

「羽，羽哥...現在怎麼辦？」旁邊一位id名為「白羽」的女玩家，擔心地望著一臉表情陰沉的黑羽。

從id就能知道，兩人之間的關係，她作為ka的元老，兼黑羽的青梅竹馬，是看著黑羽，一路把當初小小的ka拉扯運營到如今的超級大公會。

可現在這場風波要是處理不好的話，很有可能...

【首先，我要明確一點，我們ka公會的方針不會變，這個「？？？」陣營，只要還是ka成員，就都不準退出】

顏色非常醒目的特大字型大小段落，出現在ka的公會頻道，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這是只有會長才有的特權。

旁邊的白羽嘆了口氣。

果然嘛...

她印象中的黑羽是一個特別在意臉面的人，其他成員不說還好，說了的話，那黑羽可能就會為了臉面，而硬要堅持，證明自己沒錯。

不出所料。

【不過在你們決定退出，或是更改陣營之前，我希望你們先聽我下面的這幾句話】

【首先，遊戲中能用「？」表示的，都代表了遠超我們現版本，甚至是下個版本，下下個版本才會出現的，因此如今我們靠著「使徒」加入的這個問號陣營，絕對是這個遊戲裏面，非常厲害的強大勢力，一旦我們現在退出了，後面是否還能有機會再加入，就是一個未知數了，我們以犧牲千島來換取的陣營好感度，也就付之東流】

但是，接下來的就出乎所料了。

【其次，我承認我的失誤，因為我多次的決策錯誤，導致你們，導致我自己，導致整個ka公會都受到了巨大的損失，如果是由於對我這個會長失望，所以想要離開ka的，我攔不住你們，也沒有臉面去攔，不過，如果你是因為遊戲劇情，是因為喜歡狐面巫女，想要回報狐面巫女而要離開ka的話，那我覺得，你反而更應該留下來了】

「羽...羽哥？」白羽看著在公會頻道的黑羽發言，露出既吃驚又迷惑的表情。

她吃驚的是，在她印象裡那個死要面子的黑羽竟然主動認錯了。

而迷惑的是黑羽所說的話，是不是有點矛盾？

前面剛提到，讓ka公會的成員們，都不準退出凜冬的神秘陣營，介紹這個陣營多麼厲害，可現在又說，他其實想要站在狐面巫女這邊？

這，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從狐面巫女與「使徒」的戰鬥中，傻子都能看得出來，狐面巫女絕對和這個「？？？」陣營徹底敵對，是死對頭了吧？

大部分ka成員。都和現在的白羽抱有疑惑。

至於黑羽...

呵。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自信的笑容。

黑羽感覺自己有點像小說中的那種，處處吃癟的反派角色，但...不要小看他啊喂！他可是堂堂業內頂級的ka會長！

所以。

黑羽最後在公會頻道打下了這段話。

【最後，確實，你們現在退出問號陣營，棄暗投明的加入狐面巫女的神社陣營，可以！但我想說這是最笨的方法！我們為什麼要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來自「凜冬」的這個神秘陣營的好感度，我們為什麼不能將計就計，去打入敵人內部呢！？】

「打...打入敵人，內部？」白羽緊盯著聊天頻道，瞪大眼睛。

【沒錯，你們都給我好好想一下，這個神秘陣營既然這麼厲害，背景那麼大，而狐面巫女作為一個初期就登場的npc，被這個陣營盯上了，可想而知未來會面對怎樣的報復，她現在確實好像很無敵，但一代版本一代神這種話，大家都是老玩家了，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實在不行也可以參考下，當初炎域內測時那麼大火的薇薇安，你們現在看看這個npc，還有哪怕一次露面過嗎？已經被官方用完就拋棄了！】

【所以，與其你們選擇放棄現在的一切，去狐面巫女那裏從零開始，不，是從負1000的好感度開始，那為什麼...】

【我們不繼續潛伏在這個神秘陣營裡，來挖掘敵人的情報，來搞清楚反派的動向，然後！在最關鍵的時候，臨陣倒戈，成為一個，能幫狐面巫女絕境翻盤的英雄呢！】

【你們...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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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為了讓大家也體驗到「失而復得」的感覺，這個作者居然假裝請假，他真的，我哭死！兄弟們不說了，我先投票為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