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冒的意思無非是因為我們的出現，導致他淪落成現在的下場。

仔細想想，捋一捋。

如果說當初狐七爺和胡楊聯手後成功握住了整個狐族，現在的胡老冒說不定已經是狐族裏面的大將。

可怎奈，天不遂狐願。

因為我們認識狐仙，又認為此前就和胡楊有過節，所以明明之中也走上了雙方僵立的這條線。

而胡楊為了私慾，又跟同樣心懷不軌的狐七爺聯手。

狐七爺為了對付狐仙為了幫胡楊對付我們，自然就需要動用手底下的弟子。

也意味著他們原本安穩的生活就此打亂了。

而胡老冒，說句實在的，他在這邊怨天尤人沒有任何用處。

讓他變成今天這樣不是我們也不是狐仙，而是胡楊和狐七爺。

因為胡楊已經魂飛魄散，而狐七爺也被帶回狐族接受了懲罰。

胡老冒不過是找不到發泄怨恨的人才會將所有的過錯推在我們的身上。

我垂下了雙眼，用他說的話回復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們不動手處理胡楊和狐七爺，那他們就會對付我們。就跟人殺了你們，你們也要殺了人是一樣的道理。對錯有用嗎？說到底不過是一個製衡的手段罷了。你說你恨我們，說是因為我們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那你有沒有自己想過，如果不是胡楊和狐七爺心生惡，你能淪落到今天這個樣子嗎？還是那句話，給過你機會你自己不珍惜，技不如人就要甘拜下風。」

他趴在地上，嘴裏有泊泊的黑血正不斷的往外吐。

「我沒錯。」

他說話聲音帶了虛弱。

我眼神平靜看著他。

錯的不是他，錯的是一開始的他。

就跟人說謊一樣。

一個謊話需要無數個謊話去圓。

胡老冒就是一開始想錯了，以至於到現在都沒有作對。

人作惡自有天來收，可妖作惡只能我們來收。

他從一開始就應該清楚，和我們打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胡楊和狐七爺聯手都沒能對付的了我們，更何況是這些沒有派系族的野狐狸們。

我無奈的嘆著氣：「你看看齋醮上面的狐狸再看看這些被抓住的同，胡老冒，他們都是因為你自己的私心才會被抓住被打死！現在的你跟當初的狐七爺和胡楊一樣，而現在這些圍在你身邊的狐狸就是當年的你！」

他動了一下身子，抬起眼睛不可置信的環顧著周圍：「不是我的錯！」

他厲叫著。

我懶得再跟他多說。

不思悔改的人到死都可能不知道自己哪裏錯了。

說太多都沒用。

「師妹，別說了，沒用的，抓起來明天放到醮壇裏面，毀了他們的道行，看以後還怎麼作惡！」

青玄師兄雙手環胸跺著腳喝道。

這些小狐狸被抓住後拚命的抖著身子。

「大師，我們錯了！都是胡老冒引誘我們，說只要拜月汲取精華，殺人奪精魄就能提升道行化成人形。我們沒殺過人啊！殺人的是胡老冒和那些修成人形的狐狸！」

「大師，我們是無辜的，我們是被誘惑了！」

他們說太多也沒用，抓都被抓住了，總不能再放走吧？

師兄們從身上掏出黃布袋，三兩下將這些狐狸全部送到了袋子裏。

隨著一陣悶悶的大叫聲，黃布袋裏面便沒了動靜。

這些沒什麼道行的小狐狸會被送到狐族，雖說南北有詫異，可北方狐家才是正統。

這些小狐狸送過去，狐仙他們知道該怎麼處理。

胡老冒躺在地上，哼的笑了一聲，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

「狐四爺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兒就是最後給自己留了尊嚴。我胡老冒比不了狐四爺，但一身傲骨，絕不允許修行多年的道行毀在你們手裏！」

他嘴角滴答滴答著黑血，抬起右手手掌嗓子裏發出了哈哈哈哈的大笑聲！

我沒動，青玄師兄他們都沒動。

胡老冒要做什麼，我知道。

「嗤！」

隨著他的右手五爪插入胸口，笑聲停止了，黑血順著他的胸口開始不斷的往下流。

他仰著狐狸腦袋，雙目瞪的老大死死的盯著我：「我看見了。」

他身子緩慢的往一邊倒，舉起左爪指向我，聲音漸漸微弱下來：「你..快...」

話還沒說完，他就已經徹底倒在地上，失去了呼吸。

青玄師兄聞著狐狸血的腥臭味，捂住了鼻子：「快什麼？說話說一半。」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胡老冒的屍體。

轉身往酒店去。

「說的是沒用的廢話。」

「師妹，你走了？那這些屍體我處理了啊。」

見我走了，青玄師兄便招呼著周圍的師兄弟們開始清掃現場。

我進了酒店，徐悅小跑的迎了過來：「沒事吧？」

我搖頭：「沒事，處理好了，走，回去睡覺吧。」

我硬扯了一個笑容出來，拍著徐悅的後背往電梯去。

一進電梯，徐悅就興緻沖沖的說著剛才的事情：「辰土，我以前一直覺得電視劇那種隔空甩東西是假的，現在我才知道電視劇都是有根據的！簡直太帥了剛才！你都不知道，門前那幾個酒店前台看你的表情都冒紅心呢！」

電梯上了二樓。

拉著她出了電梯門我才道：「生活源於現實，甚至是比電視劇的還誇張。」

「那你相信有外星人嗎？」

她探頭問道。

我裝模作樣的想了一下：「宇宙中那麼多的星球，地球不過是其中一個。我們在探索宇宙，探索其他星系，同樣的，其他星球可能也在探索我們。說個細思極恐的，我們所謂的星球文明可能都比不了其他星系，而地球對其他外星人來說或許只是一個小小的探究對象。而我們也被他們稱之為『外星人。』」

這個就是所謂的等位思考。

既然我們的星球上有生活活動，那為什麼要否定其他星球上沒有生物痕跡呢？

還是那句話，科學的盡頭是玄學，而玄學玄之又玄。

不過，相信科學，沒錯。

回了房間，徐悅激動的一直沒睡著，拉著我問東問西問天問地。

最後一個離譜的問題。

到底有沒有M78星雲？

我無奈的吐了一口氣：「有，屬於獵戶座星雲聯合體，屬於NGC206，NGC2067，NGC2071三個星雲中最亮的瀰漫反射星雲。用望遠鏡看，就是一塊很小的斑塊。」

「太神奇了吧！那辰土，你說，那個上面真的有奧特曼嗎？」

我翻個身，被她的話逗笑了，調侃似的問了她一句：「你相信有光嗎？」

她啊了一聲：「啊？」

「這個世界上有光，沒有奧特曼，別做夢了，趕緊睡覺吧，幾點了。」

將被子攏了個嚴實，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準備入眠了。

「好吧，晚安。」

徐悅還起身看了我一眼才不情願的躺下來。

事情解決了睡眠就香了很多。

這一覺睡得，鬧鐘沒響，也沒人喊我，直接睡了個自然醒。

我醒過來的時候徐悅還沒醒。

但是外面照射進來的大太陽告訴我怕是已經日上三竿了。

我慌亂的一把掀開了被子，外面的唱誦聲也及時響了起來。

「臥槽！」

我叫了一聲，趕緊起身。

媽呀，睡死了，齋醮祈禳都開始了！

起床動靜過大，直接將徐悅給嚇醒了。

她迷糊的嗯了一聲：「嗯？辰土，怎麼了？」

半睜著眼，徐悅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

她反應了快有十秒才一把踢開了被子起床幫我拿東西：「完了完了，忘記訂鬧鐘了，怎麼沒人喊你啊，快快快。」

著急的慌忙的穿戴衣服，可穿到一半我反應過來了。

我早上沒到師傅和師伯們肯定知道，畢竟就我一個女孩子。

可現在唱誦都開始好久了，他們還沒人發現我沒到，這不就是在告訴我我可以不用參加齋醮祈禳了麽...

想到這裏，我攔住了徐悅：「沒事，繼續睡。」

她都幫我拿好朝板了，聽到我說繼續睡愣了一下：「啊？什麼意思？」

「都已經這個點了，我去也趕不上了，而且著急忙慌心不凈不誠去了也不行。」

「那怎辦？不參加了？」

「早上就不去了，下午再去吧。胡老冒他們被解決了，齋醮祈禳也就是圖個新年祈福吉利嘛。」

她鬆了一口氣：「行吧，那下午我們再過去。」

「嗯，先換衣服，我們下去溜一圈。」

「好。」

她咧著嘴笑，進浴室洗漱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出來。

我不參加齋醮祈禳也就不用穿著法衣，將從道觀裏帶出來的青色道袍穿在身上，洗刷一番後，焚香凈手才和徐悅往樓底去。

到前台的時候，小哥哥小姐姐們還很熱情的跟我們打招呼，和昨天是完全不一樣的態度。

禮貌的躬身點頭，我和徐悅往廣場去。

對比起昨天，今天廣場上的人更多了，丹陽市長帶著一群人站在不遠處正給群眾解釋咱們是在祈禳，做新年祝福，讓他們不要拍照防止引起麻煩。

今天的秩序格外的不錯，就連氣氛都好了許多。

醮壇裏面師公，麴塵子道人和大師伯步虛唱誦，眾下師兄們三叩九拜，嘴中唱著咒。

師傅今天沒在外面，而是站在師公身後的墊子前，跪在墊子上唱誦。

沈南梔站在醮壇外面，看到我和徐悅，老遠就招著手：「辰土。」

「你們醒了。」

走到面前，沈南梔滿臉笑意。

「嗯，今天早上沒人喊我們。」

徐悅抬手擋了一下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