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說我天生吃陰飯》468:我夢到那條龍了
「閨女,把門打開!爸爸求你了!」房間內不斷的傳來房門敲打聲和范星悅父母苦苦的哀求聲。
范星悅擦著眼:「大師,求您現在送我走吧,再晚一點我怕我捨不得走。」她和我說著話可眼睛卻沒有離開過房間的大門。
我無奈的長嘆著氣:「再看一眼吧,最後一眼。」
「不了,不看了。」她笑著哭,身子飄出了後院。
我站在原地回頭看著那扇門,終究是沒能去打開。
這一道門從此後便是真正的陰陽兩隔了。
等我走到前院的時候,范星悅坐在一邊水池旁哭的傷心。
我回頭看向了後院的二層房,范星悅房間內的窗簾和窗戶被拉開了,范爸爸抱著小寶,范媽媽雙手拉著范爸爸的胳膊,三個人著急的看向了水池旁的范星悅。
在看到范星悅後,范媽媽捂著嘴巴哭,范爸爸紅著眼,小寶也是一個勁兒的不斷抽泣。
我收回了目光,從包裡拿出了超渡符對著范星悅啟唇道:「范星悅,看看你父母和弟弟最後一眼吧,看完就上路了。」
她放下了擦著眼淚的手,抬頭看向了窗戶,最終是笑了:「我心願已結,多謝大師這些天來的照顧和幫助。」
她站了起來,看著窗戶那邊緩慢的閉上了雙眼。
我沒說話,將手裏的超渡符對著她甩了過去!
我雙手掐訣,嘴中喝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有頭者超....敕令等眾,急急超生,吾奉太上老君律令敕。」
雙手不斷的結著法印,閉著雙眼來回的念,一直等到第三遍的時,我身後二樓處傳來了小寶的叫聲。
「姐姐,我會幫你照顧好爸媽的,你不要擔心,我會好好長大的。」
隨著第三遍超度文結束,我睜開了雙眼。
范星悅已經脫離了死時的樣貌,現在就是一副少女的模樣站在金光裡,朝著我叩拜。
「大師有恩,沒齒難忘,范星悅叩謝大師。」
她起身,又看向了窗戶,雙膝下跪對著范爸范媽磕了兩個頭後,就這樣一點一點消失在了天地間。
等范星悅的魂體徹底消失,范爸和范媽再也忍不住,趴著窗戶哭了起來。
盈盈的哭聲將阮雲他們也吵醒了,出來看到我還站在院子裏,又看到范爸范媽哭成這樣,一眾人也都是心裏有數了。
阮雲嘆著氣,端著茶水上樓安慰范爸范媽,小新幾個老爺們也不好說什麼,回屋繼續睡覺去了。
我一宿都沒休息,雙眼酸疼。
安慰了范爸范媽兩句,跟阮雲打了聲招呼,我也找了個空房間睡覺去了。
可能是真累了,沾床我就睡著了。
睡夢裏我再一次夢到了范星悅,她說很謝謝我,還說地府已經接了她,但是投胎需要統計拿號,所以鬼差將她安排在了地府奈何橋附近。
不得不說,這種靠關係下去的鬼魂確實省了不少的閻羅殿審判步驟。
「叮鈴鈴——」
睡得正香,耳邊忽然傳來了電話鈴聲。
我被驚醒了,伸手摸著手機,睜眼迷迷糊糊的看手機屏幕按下了接聽鍵。
「喂——」
「在哪兒呢?」
熟悉到不行的說話語氣從電話那頭響了起來。
我腦子瞬間清醒了一半。
「容高功,早。」
「不早了,九點了。」
打來電話的正是容扶文。
我將手機開了免提,跟著坐了起來:「怎麼了?有事兒嗎?」
雙手抵著腦殼,腦袋有點暈乎乎的。
「不是要拿灰婆子嗎?」
我閉上了雙眼,開始回神了:「我跟郭老講讓他派幾個人過來就行了,你怎麼來了?」
起床穿衣服。
「曲暢市的惡龍傷人事件你知道嗎?」
我正要下床,聽到他說曲暢市惡龍傷人事件,眉頭一皺。
「知道,這個事情不是已經托給南山道觀處理了嗎?」
「是托給了南山道觀,但是也驚動了國家檔案局。惡龍咆哮曲暢市那塊很多人都聽見了,郭老覺得龍井裏面可能真封著龍,而且照目前這個架勢,如果裏面真有龍,很有可能過不了多長時間龍會破井而出。龍井一旦被衝破,衡水河會決堤,但凡是和衡水河相連的所有村落都會被淹成平地,到時候屍橫遍野,人間會變成煉獄水鬼無數,無法挽救。郭老和上頭的人都很擔心,所以派我過來協助南山道觀尋找事情真相,順便看看你在幹嘛。」
衡水河橫穿了很多的城鎮河流。
龍井那麼大,如果裏面的龍破井而出,井水從裏面翻騰,龍氣肆虐,河水倒流,天崩地裂,後果真的無法想像。
刷完牙洗完臉,看著鏡子裏臉色蠟黃的自己,我疲憊的捂住了雙眼。
「喂,辰土,你怎麼了?」
容扶文見我沒回聲,有些著急的問道。
我吐了一口氣:「那條龍...我見過了。」
看著寂靜的手機那頭,我繼續開口道:「前段時間在鋪子裏,我做夢夢到了那條龍,也夢到了那口井...那個井裏什麼都沒有,只有蒼白的一片,可那條龍卻在我的頭上不斷的盤旋。容扶文,你們檔案局有沒有關於那條龍,或是衡水河那樓龍井的記載?幫忙找一下,我想知道那條龍為什麼會被封在井裏。」
容扶文那頭傳來了車子的滴滴聲,應該是在路上。
「我和郭老已經查過資料了,並沒有那條龍被封印的記載,包括那口龍井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都沒有任何的紀錄。郭老的意思是,讓我我們到景區問相關的工作人員或是區域老人,說不定可以知道那口龍井的來歷。」
「行吧,我知道了。」穿鞋,收拾東西,提上了包,扭身出了房間。
「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容扶文見我不說話,開口問道。
我老老實實報了地址後掛斷了電話。
剛走到院子裏,就看見范爸范媽正一臉高興的在廚房裏敲敲弄弄的。
阮雲和小新幾個人也都是打著哈哈坐在了院子裏聊天。
看到我也起來了,阮雲打了聲招呼:「辰先生,醒了,怎麼不多睡會兒?」
「電話吵醒了,就起來了。」
范媽手裏端著粥,從廚房裏出來,看著我臉上全是笑意:「辰先生,您醒了,快坐,喝點粥吧。再等一下,飯菜馬上就好了。」
我笑著點頭,找個位置坐了下來。
等我坐下來後,范媽才不好意思的開口道:「辰先生,昨天晚上那麼為難你真是對不起。」
阮雲給我盛了一碗粥放到了面前。
「謝謝,沒有為難,你們也沒有給我增添什麼麻煩,我能理解你們失去女兒的痛苦,也能理解想要將女兒留在身邊的迫切。」
范爸端了菜出來,擦著雙手,從包裡掏出了一張卡放到了桌子上:「辰先生,這裏面是一點小心意您收下。」
小新幾個人看到桌上的卡,忍不住瞥向了我。
我沒動,而是拿起了筷子。
范爸以為我嫌少,又從包裡掏出了一張卡:「辰先生,我聽老人說過,說你們這行有規矩,拿人錢財替人消因果。這錢是因果錢,您得收下的。」
我輕笑了一聲,將面前的一盆菜拿了過來:「住在你家,吃你家的飯喝你家的粥,還要在你家叨擾幾天,這個已經是報酬了。卡你們拿回去吧,我不需要因果錢。」
范爸爸和范媽媽兩個人的財帛宮不飽滿反而是凹陷下去,也就是說口袋裏其實沒什麼錢反而還欠著外債。
這些外債應該就是當年給范星悅治病借的錢至今沒有還完的...
而范爸剛才壓在桌子上的兩張卡,是她們倆要還債的本。
這錢我要是拿了,就是孽債錢會給自己造成影響。
再加上吃喝都在他們家,接下來幾天的住宿也要在他家,所謂的因果也算是相互抵消了。
再者,其實我只是將范星悅超度了而已。
說句不好聽的,范星悅和婁易的墳不是我挖的,范星悅的棺材也不是我帶過來的,就連范星悅的屍體也不是我焚燒的,講真,拿著這還帳的家底本,可不就是孽債錢嗎?
兩人見我推辭,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行,辰先生,您幫了我們這麼大的忙,這點錢算不了什麼,你就拿著吧。」范爸將錢往我前面推。
范媽也跟著附和:「是啊,辰先生,錢您拿著,這裏您繼續住,吃喝我們都供著,可您要是不拿錢,我們這心裏不安啊。」
夾著面前的菜,我冷不丁開口道:「你們要是執意讓我拿這錢,那我們隻好去小市住宿,實在是不敢叨擾。」吃了最後一口菜,我放下了筷子。
阮雲幾個人也都是附和道。
「是啊,范先生,錢不能收,您非這樣,我們只能去小市找酒店了。」
阮雲說完作勢要站起來。
范爸和范媽急了:「別啊,這錢我們拿回來,你們別走。」
阮雲低頭給了我一個得逞的眼神。
我笑笑示意她先坐下來。
重新拿起了筷子,我對著兩人道:「那這卡你們就收回去吧,不要再拿出來了。」
我知道沒錢寸步難行。
更何況他倆還養著一個孩子。
大人不吃孩子不能不吃。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感激的點著頭,小心翼翼的將卡裝回了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