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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貴不可言》第650章:她恨誰?
明月竟一時間沒有說話,喬玉寧這一下興趣越發濃厚了,「你放心大膽地說,老實說,你我之間的秘密交換越多,咱們才越好合作不是?」

明月跪在地上,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開口,「奴婢原是五皇子府上的。」

「什麼?!」喬玉寧這一下直接驚訝得坐了起來,「你說什麼?」

「姨娘,奴婢這可是將身家性命都放在姨娘身上了。」

聽到明月這句話,喬玉寧只是怔怔地看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漸漸回神,「你怎麼之前一句都沒有說過。」

「奴婢從五皇子府上出來,如何敢說明自己的出處?彼時七皇子正在大力剷除五皇子的勢力,隨便沾上就是一個死字。

奴婢幾乎花費了前半生的所有積蓄,才找了個人牙子,將我的前身隱了去,哪裏敢再提一句?」

喬玉寧消化了好一會兒才算徹底接受了這個消息,她再一次認真地審視面前的丫鬟。

怪不得。

她明明是出錢買一個小丫鬟,結果裏頭卻給她帶了這麼個人來。

這個明月雖然年紀稍微大一些,可不管是氣度上還是做事,都比其他同價格的小丫鬟高出了一截兒。

她到底是在伯府養了多年的小姐,這樣一雙看人的眼睛還是有的,這才將明月買了進來。

而這個丫鬟進來之後,對於溫家內宅這樣的氣派也絲毫沒有怯場,行事更是頗有章法,自己所有的事情,她這嘴裏一個字都沒有漏出去過。

明月當時的解釋是她是從大戶人家賣出來的,喬玉寧沒有深究,隻當是前頭的主子調教得好。

現在這一切都有了新的解釋。

她慢慢地想清楚了,便收起了方才的那份緊張,「原來是皇子府的人,怪不得看不上我們這位爺了,那以你的見識,你來說說,我該如何?」

如意連忙擺手道:「奴婢如何敢對姨娘指手畫腳?奴婢從前就是伺候過聖上,如今也只是姨娘的人,自來只有奴婢聽主子的,哪裏有奴婢來說主子的事兒的?」

喬玉寧覺得她這態度不錯,有一種被取悅的感覺,便笑著道:「我這又不是在跟你談規矩,起來吧!別跪著了。」

明月見她臉色雖然不好,但是臉上眼睛裏都是笑意,便知道她並不是在試探,這才敢慢慢地起了身。

喬玉寧便又指了不遠處的一個綉墩,「坐著說話,往後跟前沒有外人的時候,你也不必那般謹小慎微。」仟仟尛哾

明月這才斜簽著身子坐了半邊屁股,「這也是姨娘不嫌棄奴婢,才這般禮待。」

「五皇子都是死了多久的人了,七皇子眼下都沒了影子,聖上更是快繼位一年了,誰還去翻那老黃曆?相比於無知的蠢貨,我還更喜歡你這種有點兒見識的。」

喬玉寧便再一次問起方才的問題,「也不是叫你給我指點些什麼,不過就是叫你來說說,以你的看法,我該怎麼辦?仍舊這般左右逢源麽?」

明月這一次倒是真的認真地考慮了起來,「奴婢只知道姨娘和四奶奶從前是有些情分在的,不過容奴婢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眼下看來,姨娘和四奶奶之前的那些情分,即便有,現在所剩只怕也不多了。」

喬玉寧便嗤笑了一聲,「就袁雪晴?她是再現實不過的人了,從前我與她能有交情,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她名聲太難聽,我好歹是個伯府的姑娘,一向又沒有什麼攻擊性,兩個人在一處,她能跟著我一道與旁人交往。

而遇到麻煩事兒,她也能用她的潑辣勁兒,替我抵擋一二,省得我自己去動手,她府裡的那些姨娘,都被她治得不敢動彈,她能是什麼良善人?」

明月見她並不藏著掖著,神色便越見放鬆了,「所以,要我說的話,咱們這位爺雖然對姨娘你看似事事遷就,大約也是真的有幾分感情在。

可四爺未免太軟弱了,四奶奶如今是根基不穩,等她站穩了腳跟,咱們四爺怕是就說不上話了,到時候姨娘才是真的孤立無援。」

她這話正說中了喬玉寧的心事,她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怔怔地發著愣,好一會兒才長長地嘆了口氣,「實不相瞞,直到最近,我才發現,原來從前教給我的那些,實際上都大誤了。」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眉眼間顯然有些陰鬱。

明月不知道這話是在說誰,便也不敢開口,只在一旁陪著。

喬玉寧卻想到了自己的生母裴姨娘。

打小她就看著自己娘親以一個姨娘的身份在伯府裡風光無限,相比於自己那個沒什麼用的嫡母,好像生母還更威風一些。

而生母教給她的道理就是,作為一個女人,最要緊的是自己,其次便是男人,至於那些規矩身份,都另說。

只要能抓得住一個男人的心,能穩住自己在男人心裏的地位,就是一個妾室,也能叫正室猶如一個擺設。

她看著自己的生母在父親跟前在嫡母跟前使手段,看著嫡母將自己捧在手心裏的疼愛,然後和生母一起躲在暗處笑話她的蠢笨。

因而她以為這就是真理,以為靠著這一手功夫,她的未來就能如她所願。

可是現在,她才知道,從她選擇做妾的那一刻起,她就徹徹底底地輸了。

溫家不是喬家,實際上大部分的人家也都不是喬家,喬家沒有妾,只有一個裴姨娘,還是老太太的親戚,所以顯現不出來這裏頭的差距。

等到了外頭,她才知道,所謂的妾通買賣是什麼意思,所謂的妾只是半個主子是什麼意思。

可是一切都悔之晚矣。

甚至她最近都在懷疑,她最恨的那個人真的是喬玉言嗎?

難道那個口口聲聲要給她未來,要讓她一輩子榮光的男人不可恨麽?

難道她自己不可恨麽?

再往深裡想,那個教她如此處事的生母,她不應該去恨上一恨麽?

明月見她怔怔地想著事情,怕她想入了魔,便輕聲道:「其實,奴婢還有一件事情,未曾敢告訴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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