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王子璿走過來，蹲在外賣員身邊測了測脈搏，回過頭對江泊琛說：「死了。」

三隊這邊緊急集合，顧小凡讓米司司先留在靈珩城等消息，自己回了警局。

等到了會議室，令大家意外的是，等著他們的不是江泊琛，而是二隊隊長李靜。

「江泊琛因為涉及案情，所以他不方便參與調查，這個案子還是你們三隊辦，不過由我來負責。」李靜見人都到齊了，說。

「涉及案情是什麼意思？老大怎麼了？」蘇蘇問。

「實話實說吧，你們老大就是這個案子的嫌疑人，他涉嫌過失殺人，上頭交給我其實也是想二隊來辦，但沒辦法我們二隊還有其他任務，工作太重，隻好還是你們來，當然，我也相信，身為警探，你們一定不會徇私枉法。」

「你說什麼！老大不會殺人的！」蘇蘇激動的站起身。

一旁的喬治拉住她：「李隊長，請將細節跟大家說一下吧，我們一定會好好查清楚的。」

李靜看了看喬治，又瞟了眼蘇蘇，才繼續說：「死者叫楊小濤，28歲，是個外賣員，據王子璿說，死者三天前給她送過一次快遞之後就一直騷擾她，有小區門口的監控和短訊證明，於是找了警局三隊隊長江泊琛幫忙，但二人見面後發生了肢體衝突，楊小濤直接失去意識倒地併當場死亡，相關的資料張凱，你會後傳給大家郵箱。」

張凱點了點頭，他早上已經收到了文件，楊小濤確實存在騷擾行為。

李靜見大家仍然情緒激動：「我理解大家的心情，江泊琛是你們的隊長，也是警局的好警探，咱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大家正常辦案就行，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當然，這個案子仍然交給三隊說明了領導對各位的信任，我不希望看到有人徇私枉法，包庇誰的行為出現。」

「您放心，我們一定能完成任務。」喬治說。

蘇蘇和喬治先找了王子璿了解情況，她不愧是警局的法醫，這會兒已經沒有一絲的慌亂了。

「王警官，請將之前楊小濤對你騷擾情況介紹一下。」喬治說。

王子璿點點頭：「好。三天前下了班以後我點了份外賣，送餐員就是楊小濤，當時他給我打手機說已經到門口了讓我開下門，我開了門以後發現他手裏提著餐食站在那直勾勾的盯著我也不說話。我當時倒是沒害怕，只是覺得這人很奇怪，就問他是不是來送餐的，他將手上的東西遞給我，眼睛還是那樣看我，嘴上還笑眯眯的，樣子很噁心。我接過來就關上了門，外賣也沒敢吃。」

「當時楊小濤有沒有說什麼？」蘇蘇問。

「沒有，他當時是沒說什麼，可當天凌晨左右他就開始給我發消息。」

「能把信息給我看看嗎？」蘇蘇問。

「當然。」王子璿將手機遞給蘇蘇。

蘇蘇拿過來從上到下翻看了一遍，全部都是什麼「我愛你」、「我喜歡你」、「想去找你」等等露骨的辭彙，中間竟還夾雜著幾張照片，全是楊小濤不堪入目的一些私密照片，光是看這些記錄就已經讓蘇蘇渾身不適，一股股噁心湧上來，可見王子璿這些日子有多難熬。

「你就在警局工作幹嘛不報警呢，這人太噁心了！」蘇蘇將手機還給她。

「我不想給大家添麻煩，不去理他就是了，覺得也就是個無聊的流氓，警告過一兩次也沒當回事，可後來他竟然變本加厲，來我家樓下等我，有一次足足等了一個晚上，期間還上來敲了好幾次門，嚇得我一宿都沒怎麼睡覺，這才覺得是得想辦法了，然後就去找了江泊琛。」

喬治問：「那天老大是否真的打了楊小濤？」

「沒有，」王子璿立即說，「我全程都看到了可以作證，楊小濤一見到江泊琛就準備要跑，江泊琛將他拉了回來反手按在牆上問話，其他的什麼也沒幹，可楊小濤突然就失去了意識直接倒地死亡了。」

「好，屍檢結果還沒出來，看看有什麼其他的線索吧。」喬治說。

要結束時，王子璿突然叫住他們：「兩位，請一定要還江泊琛一個清白，他是為了我才攤上了這種事，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蘇蘇仰頭說：「放心吧，他是我們隊長，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查清真相。」

辦公室裡，小孟和顧小凡研究著案情：「什麼都沒幹，一推就死了？這也太奇怪了，他是不是有什麼疾病，心臟病什麼的？」

顧小凡嘆了口氣：「一切都要等屍檢報告出來再說了，不過看楊小濤屍體的樣子不像是心臟病，或許是什麼別的突發疾病也說不定，咱們要不要先去找楊小濤的公司領導聊聊，我倒想知道雇傭這種垃圾的人是怎麼樣想的！」

楊小濤的老闆叫申軍，一個富態的中年人，頭頂已經地中海了，挺著碩大的啤酒肚。

小孟將楊小濤的行為向申軍介紹完，問他：「你知道楊小濤這尿性麽，我看他這熟練程度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吧？」

申軍輕蔑一笑，鄙夷的說：「知道，可是這種人不是遍地都是麽，他就是一外賣員，怎麼著，你們還要求他感動全城嗎？」

「沒讓他當英雄，可也別危害社會啊！」小孟氣得大罵：「媽的，你作為老闆就這麼任由他胡作非為，你到底有沒有公德心啊！」

「公德心？我還沒有公德心？我為這種社會底層的人提供工作，我怎麼沒公德心啊！再說，他去騷擾別人，又沒當面告訴我，我也不是警探，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手底下這種外賣員上百人，難道還一個個的通過人品測試啊？你可真逗！」申軍拍著肚子翻了個白眼。

「你！」小孟站起身就要衝過去，還是顧小凡眼疾手快給攔下了。

「哎呀你跟他生什麼氣，坐下坐下，咱們還得調查呢，老大已經關起來了，怎麼著，你也想找他去，那誰查案子！」

小孟被顧小凡數落的不說話，紅著臉呼哧呼哧的喘氣，努力剋製自己的情緒。

「他之前還騷擾過誰，你知道嗎？」顧小凡問申軍。

「那我可不知道，提前說明啊，我可沒有這嗜好。」申軍說。

「我相信這也不是警局第一次找你了吧，你這麼不配合的話我一樣可以以妨礙公務的罪名抓你！」顧小凡說。

申軍吧唧吧唧嘴：「倒是有過一次，可是我可沒參與，半年前吧，不過不是警局，一女的，二十多歲，來公司鬧事，說楊小濤非禮她，可你說她什麼證據也拿不出來，空口無憑的我能怎麼樣，這就是放到你們警局也沒人管啊！我就叫人把她轟了出去，剛開始還天天來門口鬧，後來也不來了。」

「突然就不來了？」顧小凡問。

「啊，也不知是想開了還是什麼，反正就沒露過面，我也沒在意。」申軍說。

「你把那女的情況介紹一下。」小孟說。

「叫劉什麼……我不記得了，兩個字的，好像是個學生，長相嘛清清純純的，就是感覺精神不太正常，來的時候胡言亂語的。說在路上遇到了楊小濤，攔住她不讓走，還對她上下其手的，劇她說楊小濤還脫了褲子給她看，你說這能信麽，半點兒證據拿不出來，而且旁邊也沒別人，沒人作證。」

顧小凡想了想：「哪個學校的？」

「育才的！她經常戴一個校徽，我認識，就在我們公司不遠的那個學校。」申軍回憶。

顧小凡和小孟到育才大學的時候正趕上學生們下課，滿校園烏泱烏泱的年輕人，到處是吵鬧聲，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哎，年輕真好啊，你看這一個個的，多有朝氣，我走在他們中間都感覺自己年輕了不少。」小孟臉上洋溢著笑容，好像真的變小了幾歲。

顧小凡是第一次來校園，M城的大學和靈珩城不一樣，這裏朝氣勃勃，靈珩城則壓抑許多。

「哎，你哪個學校畢業的，怎麼也沒聽你說過？」小孟問。

「我……」壞了，顧小凡暗叫不好，當時做的假檔案都不記得扔哪去了，那誰能背下來，還是米司司給他編的呢，那叫一個詳細。

「嘿嘿，哎！那個就是辦公樓吧，咱們快去一會兒都吃飯去了！」顧小凡指著前方說，拉著小孟就往前跑，岔開了話題。

兩人一路找到校長辦公室，還好人在，顧小凡敲了敲門。

「進來！」裏面一個醇厚的男聲說。

校長已經快六十歲了，白髮多過於黑髮，坐在椅子後面批閱東西，帶著副老年鏡，抬起頭，眼鏡滑到鼻子下面，眯著眼睛看他們。

「你們是……？」

「校長您好，我們是警局的警探，來找您了解點情況。」顧小凡將證件亮出來。

「警探？」校長表情嚴肅了不少，帶好眼鏡起身將他們請到沙發上坐下。

「請問有什麼事嗎？」

「我想問問您學校有沒有一個女生，姓劉，兩個字，皮膚很白，精神可能不太好。」顧小凡只知道這麼多了。

「劉狄。」沒想到校長竟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