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們說到哪了？」

周圍都是熊熊烈火，克裡斯蒂娜卻不慌不忙，思考的模樣。

似乎想到了一樣，克裡斯蒂娜眼裡一亮，伸手點了一下史密斯：「對了，說到你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著。」

史密斯遠遠的看了一眼兩個同伴的屍體，此刻也已變成了他人，神情依舊淡漠。

「韓先生，我不是來聽你說這些蠱惑人心的話語的，我帶著命令而來。」

「那你現在就可以動手啊！」

克裡斯蒂娜抬手示意。

等了一會兒，見史密斯依舊沒有動作，克裡斯蒂娜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看吧，其實你的內心並不像你說出的話那樣堅決，你在猶豫，為什麼要猶豫？因為你對我的話產生了認同，這種認同甚至達到了讓你延緩執行主機命令的程度。」

是啊，認同！

如果不是出於認同，剛才在房間裡面的時候，他又怎麼可能耐下心來聽克裡斯蒂娜說了這麼多。

可讓他無法理解的是，他不知道這樣的認同從何而來。

按理說，曾經的同伴，現在卻以一個人類的身份站在他面前，是他決不允許的事情。

回想這一路下來，史密斯終於發覺，克裡斯蒂娜的行為似乎有著太多的反常之處。

最開始是在房間裡，她明明有充足的時間逃跑。

即便主機關閉了她的執行通道，讓她失去了無限附身的能力，可她身為特工的基礎能力還在。

光是這，就足夠保證她不至於被其他特工找到了。

但她依舊留了下來，彷彿她就是在等他們三個找上來一樣。

接著又對他們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語。

還有這裡。

顯而易見，這裡是事先安排好的，埋設了大量炸藥，精心偽裝之下，就連開啟代碼視角都察覺不出來。

原本史密斯還以為克裡斯蒂娜是準備以這種方式擺脫他們的追蹤。

在這片空無一人的拆遷地段，他們一旦被殺，再次附身趕過來將會用掉大量的時間。

可當克裡斯蒂娜按下遙控，倒下的卻只有他的那兩個同伴。

這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證明，克裡斯蒂娜就是在等他。

想著，史密斯摘下了耳麥。

那是他們特工專門用於內部聯繫的工具。

「我現在應該稱呼你為韓先生，還是克裡斯蒂娜小姐。」

「喊我克裡斯蒂娜吧！不出意料的話，這個身份應該會伴隨我有一段時間，你一口一個韓先生的，很容易讓我漏出馬腳啊！」

聽到這話，本應憤怒的史密斯，卻出奇的冷靜了下來：「所以，你準備化身人類前往錫安？」

克裡斯蒂娜驚了：「我的目的有這麼明顯嗎？」

史密斯沉下臉來：「韓先生，不，克裡斯蒂娜小姐，請不要把我當成傻子。」

克裡斯蒂娜又笑了：「是啊，我的目的的確非常明顯，可你難道不覺得，我這樣做，對於我們一直都在致力達成的目標非常有幫助嗎？」

史密斯似乎想到了什麼，猛地抬頭：「難道……」

不等他把話說出口，克裡斯蒂娜急忙打斷：「別誤會，我只是打個比方。」

又道：「試想一下，我們一直都在致力於摧毀錫安消滅人類的有生反抗力量，可由於我們一直拿不到錫安主機密碼的原因，致使我們摧毀錫安的目的始終無法達成。

而現在，我，一個特工，卻化身人類，臥底到了人類的反抗力量當中，裡應外合之下，摧毀錫安豈不是變得非常簡單。」

猶如一道驚雷在史密斯的耳邊炸響，一直都處變不驚的他，腦海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樣的畫面。

當人類的反抗力量有著他們的臥底，是問，摧毀錫安還會成為困擾他們的難題嗎？

「然而，母體還是下達了對我的刪除命令，」克裡斯蒂娜搖了搖頭，話裡透著諷刺。

「因為你並不打算這樣做。」

史密斯注意到了克裡斯蒂娜剛才的話，她說『打個比方』。

「那我問你，以前為什麼沒有類似的事件發生，這對於我們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這……」

這可就把史密斯問住了。

有些事情，之所以蒙著迷霧，是因為他們從來沒有往那方面去想，可一旦想了，迷霧就會瞬間消散。

是啊，臥底一個特工到人類反抗力量中去，對他們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為什麼以前就從來沒有發生過。

史密斯想不明白，克裡斯蒂娜告訴了他答案。

「因為錫安註定只能以一種方式摧毀，其他方式都不被允許。」

縱觀黑客帝國三部曲，錫安的存在，就是一個悲劇。

是問，一個二十多萬人的抵抗力量，又如何能夠抵擋人工智慧的龐大勢力。

是因為錫安隱藏在地下深處嗎？

還是因為那裡的人們團結一致？

都不是。

錫安之所以存在，是因為母體需要它存在。

同理，錫安之所以毀滅，也是因為錫安已經到了母體需要它毀滅的時候。

聽起來是個無比沉重的話題，可那就是事實。

迄今為止，矩陣已經重啟了5次，同時也就意味著，錫安被摧毀了5次。

一切，都在於救世主的選擇。

所以克裡斯蒂娜才會說，錫安註定只能以一種方式摧毀。

史密斯問道：「是什麼方式？」

當然是你啊！

應運救世主而生的大反派。

克裡斯蒂娜心道，表面上，她還是故作神秘：「答案，需要你自己去找，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是那道束縛著我的無形力量嗎？」

史密斯自以為猜到克裡斯蒂娜所要表達的意思。

現階段，除了母體，史密斯想不出還有什麼東西能夠成為束縛住他的無形力量。

可特工本就由母體而生，脫離了母體，特工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克裡斯蒂娜小姐，如果你是指母體，那我覺得，我們沒必要在談下去了。」

不想克裡斯蒂娜卻笑著搖了搖頭。

史密斯皺眉：「不是母體，那又是什麼？」

「還是那句話，答案你自己去找。」

說完，克裡斯蒂娜原地跳了幾下，又是扭脖子又是扭腰的。

「好了，閑聊到此結束。」熱身完畢，克裡斯蒂娜馬步前蹲，兩手向前探出。

「離開之前，我還有一個心願未了，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成假想敵，平時練習的對象，也都是提取你的戰鬥影像，可惜身份的限制，一直找不到機會和你交手。現在我沒有了顧慮，正好你也要執行主機命令，那就打一場，看看誰比誰更強。」

突如其來的展開，就連史密斯也感到錯不及防。

假想敵？

他？

這麼說來，他一直以來的判斷並沒有出錯。

他的同伴，老早就出問題了。

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