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與力道都看不出有什麼顯眼之處。

然而……

渭河龍王龐大如小山的屍身，還有那顆碩大龍頭。

卻是猛地一震，騰空飛掠而起。

分別向著李修道左右兩手而去。

李修道身子猛地一沉陷下，就像剛才程咬金三人那樣，不過只有寸許來深。

右掌高高托舉龍身，超過頭頂。

至於龍頭，則是被李修道直接提在左手當中。

右手輕顛龍身，李修道再次旋轉身體，掃視看向一眾玄甲軍，吐氣開聲，不見絲毫吃力。

「諸位兄弟以為如何？！」

一眾玄甲軍不錯眼珠地盯著李修道，無數倒抽涼氣聲紛紛響起。

涇河龍王的重量少說也有十來萬斤，但在李修道手中，卻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樣，可以任意玩弄。

這已經完完全全地超出了他們的常理理解想象範疇。

其中年紀較大，職位較高的幾人，更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當年李元霸馳騁沙場，無人可擋的雄姿霸氣。

在這一瞬間，李修道在他們心目中形象急劇提升。

甚至超過了李二、程咬金、尉遲恭等帶領他們獲得無數次勝利的人物。

手臂一抖，用個柔勁兒將渭河龍王屍身不驚點塵地甩在街道之上，僅剩左手依舊提著那顆猙獰龍頭。

李修道右手握拳，高高舉起。

無需下令，玄甲軍自然而然整隊，形成六七支隊列。

在幾名隊正的帶領下，將李修道整個兒圍在當中，屈膝跪下。

「敢不為殿下效死！」

士氣激烈，沖霄而上。

雖然不過數百人，卻彷彿千人萬人之眾。

聲浪傳遞出去，一潮緊跟一潮。

以千步廊為中心，圍觀百姓亦是跟隨著一圈一圈跪下，山呼千歲。

見識了李修道的無雙巨力，長安軍民自是與有榮焉，對其無比崇敬。

但對於其他人來說，可就不是那樣了。

西海龍王臉色徹底陰沉下來，緊緊注視著渭河龍王死不瞑目的龍頭，一字一句念道。

「欺……龍……太……甚！」

他可是聽得請清楚不，李修道和程咬金幾個，可是宣稱要將渭河龍王扒皮吃肉。

渭河龍王暗算同族，自然是死罪難逃。

但四海龍王更想以龍族規矩將其滅殺，消息不流傳出去，而不是讓玉帝根據天規天條將其送上剮龍台。

只是天庭勢大，四海龍王也無力抗拒，只能被迫接受。

然而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渭河龍王被斬也就算了。

連他的龍皮、龍肉、龍血、龍筋、龍角什麼的，李修道居然都沒打算放過。

「他以為機緣巧合下，領悟了幾分祖龍之力，又得了件克制我族的縛龍索。

就可以對我族生殺予奪不成……？！」

西海龍王聲音越發狠厲，一身法力藉機鼓盪而起。

小白龍敖烈等同於是他親自逐出西海的，涇河龍王與李修道卻先後收留了他，西海龍王本來對此就不甚高興。

現在更是新仇加上舊恨。

「眼下他就已經如此貪婪無禮，等到他徹底掌握祖龍之力那還得了。

怕是整個龍族，甚至我們兄弟四人都要仰其鼻息苟延殘喘。

還不如趁他現在法力神通還未修行大成……」

西海龍王慷慨激昂，慫恿其他三位龍王……

南海龍王、北海龍王難免有所意動，齊齊轉頭看向東海龍王敖廣，想要知道他如何決定。

歸根結底，還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八字而已。

敖廣揉揉皺成川字的眉頭，將神念從李修道身上收回。

他沒有直接表態，而是給出了一個較為含糊的態度。

「再等等看看……」

從上古三族大戰之日起，龍族已經蟄伏數萬年之久，他們已經習慣，並不急於一時作出選擇。

而且……

憑藉著龍氣同源的聯繫，敖廣能夠隱約感知到，此時李修道體內法力再生變化。

原本他身內法力分作三個源頭。

一是來自自身氣血衍生，二是大唐氣運龍氣，三是人道之火中積存了千年萬年的信仰願力。

龍氣乃是人道總綱，至陽至剛，人道之火亦是無物不可煉化。

方一入體便將他體內法力吞噬煉化。

甚至連帶著皇宮那處五行陰煞真脈也是一樣，根本無法抵禦，煉化整合。

但龍氣與人道之火這兩者純粹凝練程度相當，再難化合下去。

兩股法力都自有靈性，奉李修道為主，是以眼下還不怎麼妨礙。

但是等到他罡煞合一，跟著鑄就金丹，成就元神之時就沒那麼簡單了。

無論金丹還是元神，都講究一個唯精唯純。

到了一定境界，必然會成為阻礙。

但是現在，長安數萬百姓的心念願力凝聚如一，終於量變產生質變。

李修道體內轟然一震，三百六十五處竅穴齊齊打開。

氣機洶湧流轉。

現在已經不知道是龍氣鎮壓了人道之火，還是人道之火將龍氣煉化。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兩者相互交融，再不分彼此。

淡淡的金紅火焰從李修道體內逸散出去，在空中虛凝為龍形，長須巨口，鱗甲儼然。

不像火德星君那樣燒融虛空的熾烈高溫，也不像氣運金龍那樣威嚴。

但是方一出現，在場數萬百姓便覺自己靈魂當中忽然一亮，升騰起一道長明燈。

「昂！」

龍吟聲再次響起。

氣運金龍在空中現出形來，風雲際會，翱翔直上九天。

無論是體型，亦或者氣勢，比起之前，不可同日而語而語。

本來……

氣運金龍乃是念力凝聚顯化，除非精通望氣之術的修行中人，肉體凡胎決計無法看到它的存在。

但是現在，長安數萬軍民氣機與李修道臨時連為一體。

李修道所見，就是他們所見。

李修道所聞，就是他們所聞。

等若李修道幫助他們開了天眼。

氣運金龍，在他們眼中再無遮掩。

「龍，又是真龍！」

「這是咱們大唐自己的真龍，看著就比地上那隻強上太多……」

氣運牽連，有著血脈相連的親密感覺。

無需李修道刻意開口提醒，長安百姓便自然知曉氣運金龍與自家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