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來座下的九品蓮台原本金光燦燦，賣相十足。

然而現在。

卻不知怎麼地，光芒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變得黯淡，跌落凡塵。

如果不是如來一直用大法力維持，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變得和破銅爛鐵一樣。

文殊、普賢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這座九品功德蓮台可是極品先天靈寶的十二品蓮台所化，是當年鴻鈞老祖答謝西方兩祖修補西方的贈禮。

雖然當年封神中被蚊道人趁機毀去了三品，品質有所下降，但依然是西方佛教的鎮教之寶。

只要端坐蓮台之上，就有莫大功德加持，幾乎無物可破。

但最主要的，這座蓮台和整個西方教的氣運息息相關。

佛門大興，則蓮台大放光芒。

如果蓮台出了什麼問題，那就代表佛門將會面臨考驗。

「難道是……天庭或者道門察覺到了我們的計劃……？」

文殊、普賢在佛教中分別掌管智、理二門。

文殊還算很有些小聰明，迅速反應過來，詢問道。

「如果這樣倒也好了。」

如來惡狠狠念道一句，見左右手文殊、普賢已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趕忙運轉法力，用佛光再次將這景象掩蓋住。

否則萬一被其他羅漢、菩薩看到，動搖了佛門軍心，麻煩可就大了。

「蓮台生變後，我就加緊巡查三界。

不只我們西天靈山，道門和天庭的氣數也有所衰減，只不過幅度沒有我們佛門這麼大就是。」

「天地氣運是有定數的，既然我們和道教的氣運都減少了，那麼那些多出來的……」

普賢喃喃自語，給出最終答案。

「是……人族嗎？」

如來翻翻眼皮，「嗯」了一聲。

「現在你們該知道問題有多麼嚴重了吧……」

文殊、普賢不約而同點點頭，面色沉重至極。

洪荒百族當中，人族並非隨天地開闢自然孕育，而是女媧摶土造成。

但是人族早在出現之間，就已註定大興，成為這方天地真正的主角。

只不過是臨時藉助了女媧之手，方才出現在這個世界而已。

女媧也因為順應天地之理，憑藉著造人的功德奠定成聖根基。

人族資質實在是得天獨厚，又有天地氣運鍾情眷顧，修行起來一日千裡，最終得以征伐打翻妖族天庭。

但……

這也引來了其他大能的擔憂，畢竟這時候，歷任人皇實力太過逆天，甚至不輸於聖人多少，麾下更是湧現出無數大能人傑。

所以才會有了封神之劫，佛道兩家聯手將人皇的四道封號削去，從九九至尊打落為九五。

這還不算。

人族畢竟是欽定的天地之主，打壓太狠，勢必會遭來氣運反撲。

所以佛道兩家才選用了更為隱晦高明的手段。

一方面逐步清除絞殺人族殘餘的高手，同時銷毀當年遍佈天地間，俯拾即是的修行法門。

大搞壟斷，除非拜入兩家門下，否則永遠不要想著走上修行之路。

再加上傳播教義，汙染阻隔人類的求道修行之心。

人族高手越來越稀少同時，他們則是越發興盛。

可以說，他們如今的盛景，本就是靠著竊取人族氣運得來。

現在那些氣運要重新返回人族，不用多深思，他們也能想像到自己將要面臨的局面。

「該死！」

普賢握緊雙拳，殺氣騰騰。

作慣了小偷，靠著偷來的東西好吃好喝，結果被主人家尋上門來索回，沒有小偷會老老實實地承認錯誤，返回賠償其損失。

只會把一切歸罪到主人家身上。

他們現在的狀態就是這樣。

「還是大唐長安？」

文殊相對要更加穩重些，聯繫起如來剛才的吩咐，迅速得出結論。

「不錯。

而且剛才大唐那裏的人道龍氣突然大盛，讓我推算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如來點點頭。

「所以我才勒令觀音尊者要加快動作，去查看下大唐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

「只有觀音尊者一人，是不是有些……？」

文殊皺皺眉，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但是意思表現得很清楚。

如果大唐那裏的變故，連如來的神通都能阻隔，觀音菩薩一個人，怕是份量不太夠啊。

「不打緊。」

如來語氣一凝，說出真正計劃。

「她只是去做個先頭兵而已，如果那裏的事態超出掌控，本尊也會親身下凡一趟。

那樣的話，靈山這裏還需要你們幫著打理……」

「如來下凡！」

前面聽到的消息再震驚，也比不過現在。

文殊、普賢對視一眼，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佛道兩家有著默契，像如來這樣的大能，是不能輕易出手的。

所以一直以來，如來都是在靈山暗中謀劃，出面聯絡溝通的事情都交給了觀音菩薩。

他上回出手，還是在齊大大聖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時候，應了玉帝的邀請許諾。

現在如來居然有了親自下凡的心思。

一方面說明大唐裏面的變故，比他們剛才想像得還要更加嚴重。

同時他們也在擔心，萬一這件事被道教知道，也是個不小的把柄。

「天庭那裏不算什麼。」

見文殊、菩薩意識到嚴重性，如來先是為他們舒緩下。

「玉帝修為不足，人心渙散，連天庭那攤子都整不明白，就算知道又能奈何本尊什麼？！」

我真正擔心的，另有其它。」

說到這裏，如來同樣收了聲，只是用手暗暗指向座下金蓮。

「我如果一旦離開，靈山空虛，難免不會被那傢夥發覺。

道教、人族是外患，他可是我們佛門的心腹大患。

一個處理不好，那就是腹背受敵……」

普賢剛才還叫囂著要對人族出手，現在也像事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蔫了下來。

以他們在佛教中的地位，自然猜到如來擔心的是什麼人。

「緊那羅菩薩……」

「什麼緊那羅菩薩，那廝是萬魔之祖魔羅！」

聽到這幾個字，普賢立刻就像被打了雞血一樣，朝文殊瞪上一眼，趕緊更正。

這可涉及到佛教當中的政治正確，立場不能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