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怕死是人之常情，萬花樓的老鴇看看那些戎羌人的屍體，提心弔膽道：「那這麼多屍體，得怎麼處理啊？」

蘇曉彤沉吟一下，道：「我會處理，你帶著這裏的所有人都進屋去，全都不要出來。」

「好，好。」老鴇不知道她要怎麼處理，但這會也只能盲目地聽從她的命令。

蘇曉彤忽然想到什麼，朝著老鴇的背影多一句嘴：「往後若是有人查到你這裏來，你躲不掉，便說是神凰教的人乾的。」

曾經，趙錦川不是把神凰教編排出來嚇唬人嗎？那她也適當地用一下。

「好，好。」老鴇不知道神凰教是啥教派，點頭如搗蒜地應承。

她趕著姑娘們進屋，等了盞茶時分，似乎也沒有聽到外面有何動靜。

她納悶地悄悄開一個門縫往外看。

不料，大堂內，所有戎羌人的屍體都不見了。

她驚愕地瞪大眼，開門出去，轉動著眼珠四處看。

沒有，哪裏都沒有，甚至於那個穿著小廝衣服沒讓人看清楚容貌的「男子」也不見了。

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人會去哪裏了呢？

還有，那麼多的屍體，即便是七八個人也要搬兩趟，那她是怎麼處理的？

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萬花樓的姑娘在她的後面出來，和她一樣都驚訝得不能自己。

不過，沒有了那些戎羌人的屍體，她們似乎就有辦法逃避戎羌人的問責了。.

老鴇想到了這點，趕緊給眾人打招呼，不可將今日之事傳出去。

一旦傳出去，所有人就都沒有命活了。

這關係到自己的生命，大家都相當配合地答應。

特別是那些被戎羌人折磨得死去活來的女人，這會真是解恨。

今日，沒有戎羌人來過。

大家統一了口徑，全都動起手來，把地上的血液清洗乾淨。

有人發現巷子裏面有血跡，為了避免戎羌人沿路找來，她們也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去巷子裏把血跡清洗乾淨。

眾人七手八腳的，不到半個時辰的工夫，就把戎羌人來過的痕跡抹除掉了。

那廂，蘇曉彤丟掉小廝的衣服，擦乾淨臉，把頭髮往頭頂一紮，便恢復了之前的模樣。

老鴇領著姑娘們清洗大堂時，她正在樓上的一間房裏換裝。

末了，她推開窗子，輕飄飄地躍出去。

拓跋峰帶著蘇曉蘋等人在街上找她，擔心她回去時與他們錯開，拓跋峰等人都不敢遠離適才吃飯的客棧。

「峰子，曉蘋，娘……」

蘇曉彤從巷子裏出來，看到他們，嘴角一勾，便笑著迎上去。

遠離了殺戮，她身上的氣息又變得溫和了起來。

「姐姐。」蘇曉蘋招了招手，高興地拉著趙冬月過去。

「姐姐，你要不要緊？那些戎羌人有沒有……」

蘇曉蘋的神經綳得緊張的，生怕自家姐姐被那些戎羌人禍害了。

「是啊！曉彤，那些壞人有沒有打你？」趙冬月也是擔心得不行。

蘇曉彤摘下口罩，笑道：「你們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這一笑，明媚動人的笑容比天上的日月還有光彩。

拓跋峰看著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師父，你去了這麼久，我們都很擔心你。」

街上時不時地就會有戎羌人走過，擔心蘇曉蘋三人受到傷害，他不敢走開，若不然，他都想去尋蘇曉彤了。

哪怕知道蘇曉彤的武功高強，他也是不放心，畢竟蘇曉彤是女的，而他潛意識中覺得女子都是柔弱的。

「看我。」蘇曉彤在他面前轉了一個圈，問道：「看我身上有沒有血？」

拓跋峰一驚，「你受傷了嗎？」

蘇曉彤撇撇嘴，「你別小看我，就那麼幾個人，那不是勾勾手指就能解決的問題嗎？」

拓跋峰繃緊的神經又鬆開，「還好，沒受傷就好。」

他認真地看蘇曉彤的衣裙，然後道：「沒有血，乾乾淨淨的。」

「那就好。」蘇曉彤也鬆了一口氣，她嫌那些戎羌人臟啊！

蘇曉蘋不解道：「姐姐，那些人去哪裏了？他們會輕而易舉地放過你嗎？」

蘇曉彤給她比劃一個抹脖子的舉動，道：「你說他們去哪裏了？」

蘇曉蘋愣了愣，猛地反應過來，眼睛就瞪大了，「姐姐……」

「噓！」蘇曉彤示意她噤聲，「咱們走吧！」

戴上口罩，她走在前面。

以前，有關殺人的事，她都會隱藏著不讓蘇曉蘋知道，可是如今這世道，她覺得蘇曉蘋應該儘快地成長起來。

家裏的糧食吃得差不多了，今日來城裏，剛好可以買一些回去。

說到想吃啥，蘇曉彤脫口而出的就是餃子。

時不時地吃餃子，拓跋峰現在包餃子的技術都快練得爐火純青了。

幾人有說有笑的，回到家時，還不到傍晚。

把買來的糧食、菜和肉放進廚房，蘇曉彤告知大家一聲，便出門去。

「師父，我陪你。」

拓跋峰始終不放心她一個人去外面，才盞茶時分就追了出來。

蘇曉彤看他那執著的樣子，沒轍地道：「那行吧！可是，這樣一來，我回來的時候，可能就吃不上餃子了。」

「我明早給你包，天氣還冷，肉壞不了的。」拓跋峰都已經想好了。

他走到蘇曉彤的旁邊，「師父是要去哪裏？」

養了幾個月，他現在不僅腿好了，人也長高且壯實了許多。

蘇曉彤也長高了一截，就是跟他站在一起，差不多要矮一個頭。

「就是你原先掉坑裏去的那個山頭。」

「師父去那裏幹嘛？」

「去了你就知道了。一天走這麼多路，你的腿還行嗎？」

「沒事。」

用輕功輔助著，小半個時辰後，兩人就趕到拓跋峰曾經掉下去的那個橢圓形的坑前。

冬天不長草，那個坑口的周邊還是光禿禿的。

蘇曉彤意念一動，地上就出現了十八具戎羌人的屍體。

拓跋峰驚呆了，「這麼多嗎？」

他以為隻呢！

有些屍體連褲子都沒穿，某個地方暴露出來，他都替那人臊得慌。

不想要蘇曉彤看到那畫面，無需蘇曉彤提醒，他便把這些戎羌人的屍體扔到坑裏去。

不過，這些戎羌人都是蘇曉彤殺的，她會沒看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