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蘇曉彤回過神來，「你先幫我算一下一副葯要多少銀子？」

那葯童凝神想了想，道：「如果你要買的話，我得去問問小神醫，這藥方能給你抓嗎？」

蘇曉彤一怔，「你不能做主？」

那葯童誠實道：「為了避免出問題，凡是有毒的藥物，我們都不能隨便抓出去，得由小神醫做主。」

有人來櫃枱前抓藥，幸好有兩個葯童從後堂出來，他將事兒交代給那兩人，便去後堂找小神醫了。

蘇曉彤看著看診的病人從診室出來，數了一下，竟然有四個診室。

有些好奇，她朝正在抓藥的葯童道：「小哥，你們這裏有四個看診的大夫嗎？」

那葯童道：「是啊！四個診室，那不是明擺著的嗎？」

聽口音是外地人，這個葯童說話的口氣可不太好。

蘇曉彤冷瞥他一眼，懶得再跟他說話。

閑來無事，她去找那個排在最後面的挽著婦人髮髻的女人問道：「請問大姐，你認識這裏面的看診大夫嗎？」

這女人瞧著才二十多歲的年紀，把人喊老了不好，所以她就以一聲「大姐」來稱呼了。

那女人聽著舒服，點頭應了一聲。

「那這裏哪個大夫的醫術比較好？」蘇曉彤看了看用門簾遮擋著的四個診室，好奇地問。

目光轉到女人的臉上，只見這女人眉頭緊鎖，臉色痛苦。

女子忍著難受道：「不知道誰的醫術比較好，普通的病症這些大夫都能看，若是遇到棘手的，就得小神醫出馬了。」

蘇曉彤道：「就是說小神醫並沒有在這裏坐診嗎？」

「嗯。」女子說話，臉綳得緊緊的，牙齒也因為忍耐而緊緊地咬著。

蘇曉彤察覺到她聲音中的隱忍，視線下移，便見她用雙手捂著肚子，兩腿也緊緊地夾著。

蘇曉彤忍不住道：「大姐，你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哪裏不舒服啊？」

女子苦澀地搖頭道：「說了你也不懂。」

她朝後堂看了看，皺著眉頭道：「不行了，我得去找一個茅廁。」

說罷，一溜煙朝後堂跑去。

經常來看病的病人都知道，後院有一個茅廁供病人使用。

「找茅廁？」蘇曉彤望著她的背影，納悶道：「那後面有茅廁嗎？」

女子已經跑遠，沒有人回答她這個問題。

來城裏要逛許久，沒有茅廁，急了都沒地方解決。

蘇曉彤雙眸一轉，便跟在那女子的後面去。

可她穿過後堂，到了後院，便見不著那女子了。

茅廁到底在哪裏？

蘇曉彤四處看了看，正好一個穿著青色長袍、頭髮束在頭頂且梳得整整齊齊的年輕男子走過來。

她當即大大方方地迎上去，禮貌地問道：「請問大哥，這裏哪有茅廁啊？」

女子向男子詢問茅廁，這實在是讓人回答不好，不回答也不好。

那青年尷尬地半握拳在嘴邊咳嗽一聲，「哦！那邊。」

他抬手指了一下方向。

隨著他的動作，蘇曉彤聞到了一股葯香。

蘇曉彤感激道：「謝謝了。」

朝那邊走過去，不多時就看到了兩間房。

房門上倒是寫了茅廁兩字，就是這茅廁建得和普通廂房一樣，在側面根本就看不出它是茅廁。

另外，兩扇門上還分別有男女兩個字。

「男」和「女」的繁體字與簡體字一樣，蘇曉彤瞥了一眼，讚歎一番這操作和現代一樣，便推門進入女廁。

和現代不一樣的是隔間裏面沒有凹槽，而是各放一個馬桶。

適才進來的女子在第一個關著門的隔間內，蘇曉彤進入第二個隔間解決生理問題。

離得近，蘇曉彤在隔間內都能聽到女子痛苦的哼哼聲。

蘇曉彤輕輕敲了幾下門，問道：「大姐，你是拉肚子嗎？」

女子吸了一口氣，難受地道：「不是。」

「那是肚子疼？」

「不是，就是尿了還想尿，而且痛得受不了。」

蘇曉彤給她歸納一下：「你是說尿頻尿急尿不盡，還痛嗎？」

「是啊！痛死了，火辣辣的，剛站起來，就想馬上蹲下去。」

蘇曉彤道：「這癥狀有多久了？」

「半個多月了。」

「你是忍了半個多月才來看診嗎？」

「不是，之前來買了幾副葯，但效果不大。」

蘇曉彤想了一下這個時代女子看病的艱難，道：「你給大夫把你的癥狀都描述出來了嗎？」

女子愣了愣，苦澀地道：「沒，沒有，沒法說啊！」

她給蘇曉彤說的這些話，若非蘇曉彤是女子，而且是在茅廁裏面，她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蘇曉彤嘆息一口氣，道：「那你看看是否有尿血？」

「尿血？」女子一驚，然後站起來往馬桶裡一看，更是大驚，「天啦！真的有血。」

以為自己要死了，她立馬帶著哭聲道：「尿血，真的尿血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蘇曉彤安撫道：「尿血，有痛感，這就是尿路感染而已，沒多大的事，還死不了。」

若是不痛，那問題就嚴重了。

那女子稍微鎮定一點，卻仍然有哭聲：「真的死不了嗎？我，我還有兩個孩子要養，若是死了，他們可怎麼辦啊？」

「死不了，你去給大夫把癥狀都交代清楚，再吃個十天半月的葯，就差不多能好了。」

女子又是為難，「可我得怎麼說啊？」

命重要，名聲也重要，若是要辱沒名聲來救命，她是萬萬做不到的。

蘇曉彤只能佩服封建時代的女子的迂腐，都這麼痛苦了，還要考慮名聲。

再說了，給大夫描述病情，那怎麼會有損名聲呢？

蘇曉彤道：「你老實說啊！你不說，大夫怎麼知道你患的是什麼病？」

女子痛苦了一會兒，鬼使神差地道：「姑娘，你怎麼知道我還死不了？你會醫術嗎？」

蘇曉彤：「……」

她是承認呢，還是不承認？承認了的話，她難不成要在別人的地盤上給人看病嗎？那人家怎麼會高興呢？

「會……會一點。」顧慮一多，她就只能模模糊糊地回答了。.

女子卻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急切地道：「你真的會啊！那你幫我看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