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農女種田從逃荒開始》第五十三章 反了得了
蘇曉彤一陣頭皮發麻,留步幹什麼?她頓了頓,轉過身問道:「敢問大爺有啥事?」
瞧對方的年齡,叫一聲大爺應該沒啥問題。
老者對她的禮貌微微頷首,道:「老朽一家從宜州城過來,所到之處,均見本地住戶早已逃走,卻不知姑娘一家為何不逃呢?」
這確實是一個讓人納悶的地方,坐了一個時辰,他都沒想通,就只有親自詢問了。
蘇曉彤狂汗。
她怎麼不逃?她就是在逃荒的路上啊!
不過,先前都讓人家以為自己是主人了,這會說自己也是從宜州城逃過來的,會不會讓人鄙視?
蘇曉彤撫了撫額,「我家人病了,等過幾天再逃。」
具體啥時候走,她並不給老者透露,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
「哦!」老者捋了捋鬍鬚,稍微有些渾濁卻仍然顯得精明的雙目盯著蘇曉彤,「據老朽所知,戎羌人在後面追趕,宜州城的百姓全都往這邊逃。由於離家的時候匆忙,都沒有來得及備上充足的糧食,所以從宜州城逃過來的百姓餓得慌了,都強搶當地百姓的糧食……」
「強搶?」蘇曉彤沒等他說完,便插了一句。
「嗯。」老者點點頭,「你還不知道嗎?」
這個時代的消息閉塞,蘇曉彤這一路走來,盡量地避開旁人,倒是成為了一個啥都不知道的人。
蘇曉彤無奈地承認,「不太清楚。」
老者道:「當地百姓在聽說宜州城被攻破之後,擔心離得最近的泗州城也遭殃,便把地裡還沒成熟的莊稼收割回來。宜州那邊逃過來的百姓一搶,當地聽到消息的百姓就都先逃了。所以,老朽一家一路走來,各個村莊都空蕩蕩的,唯獨姑娘一家還在。」
真是想破腦袋,他都想不通蘇曉彤一家是怎麼有膽量留下的。
蘇曉彤不好回答,嘴角動了動,汗顏地轉移話題:「大爺,那戎羌人有沒有攻打泗州城?」
提起戎羌人對鳳璃國的侵略,老者便抑製不住地咬牙,「十天前,戎羌人就來攻打泗州城了。」
「都已經開始打了嗎?」蘇曉彤那叫一個驚訝。
回想起秦王守護泗州城的姿態,她又道:「那秦王有沒有命將士守住泗州城?」
老者陰沉著臉,似是提起泗州城的戰事便怒火中燒。
蘇曉彤道:「難道泗州城的將士沒有拚死抵抗嗎?」
「還拚死抵抗呢!」老者旁邊的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不爽地道,「那秦王殿下說好要護住泗州城的,結果戎羌人才進攻三天,泗州城就被攻破了。」
「那秦王呢?」
「有傳言說秦王中箭受傷,命在旦夕,連夜回京了。」
蘇曉彤道:「命在旦夕還能連夜回京?」
「誰知道呢!」那青年也是一臉的憤怒。
說到底誰也不知道秦王是不是真的中箭受傷。
老者修養高,深吸一口氣,壓製住心底的怒氣後,才以稍微平靜的口氣道:「這裏還在泗州城的範圍內,戎羌人佔領了泗州城,要不了多久便會四處掃蕩。」
他嘆息一氣,又道:「戎羌人性情殘忍,所到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姑娘一家最好還是趕緊離開,省得落到戎羌人的手裏。」
蘇曉彤感激道:「多謝大爺提醒,我們一定會趕緊離開的。」
想起小寶還在輸液,她遂告辭去隔壁房間。
果不其然,藥水只有一點,等一會兒就該換藥瓶了。
王春芽在旁邊時不時地拿吸牛奶的管子弄一點牛奶到孩子的嘴裏,巴不得孩子多喝點,早點醒過來。
蘇曉彤不阻止她,換了瓶子就去和蘇曉蘋做飯。
稀飯煮熟後,一大鍋粘稠粘稠的。
蘇曉蘋用了一個水桶和一個稍大的木盆才盛完。
窮人家只有一口大鐵鍋,盛了稀飯,洗乾淨了就開始燉土豆。
「啥時候才能吃到菜呢?」蘇曉彤有些遺憾道。
蘇曉蘋道:「姐姐,現在咱們還能吃到飯就很不錯了。」
蘇曉彤瞥她一眼,她又道:「那咱們一直在別人的屁股頭走,有啥野菜人家都挖乾淨了,等咱們趕過去後,連野菜根都沒有了。」
這是事實,逃荒的人多,所到之處,但凡能食之物,均被採摘得乾乾淨淨的。
蘇曉彤道:「那咱們以後稍微快一點。」
會不會快點,蘇曉蘋不知道,她只知道一旦累了,蘇曉彤就會原地不動了。
半個時辰後,給小寶輸好液,大家就開飯了。
小寶還未蘇醒,王春芽端著碗,哪怕美食就在面前,她也食不下咽。.
還是大家勸著她,她才勉強吃了兩碗。
外面,老者一家在半個時辰前就喝了稀得如同清水般的稀飯。
連日趕路,那點食物根本就無法填肚。
大人知道自家情況,哪怕飢腸轆轆,也是咬牙忍耐,可小孩就沒那麼好的耐力了。
特別是當對面的廚房裏飄出香味,那兩個小孩更是餓得口水直流。
「爹,娘,我餓,我餓……」小女孩揪著她母親的衣袖,難受得直叫喚。
她母親沒轍,不住地安慰,「娘抱你睡覺,睡著了就不餓了。」
小女孩搖頭,「不,我餓,我餓……」
半晌也沒要到吃的,她乾脆「哇」的一聲哭起來。
她一哭,她旁邊的男孩也是跟著哭。
兩個孩子的哭聲吵得大人們直抓狂。
一個坐在屋簷下的青年猛一拍大腿,立起身怒道:「這天殺的朝廷,護不住百姓,咱們乾脆反了得了。」
如今吃了上頓沒下頓,在他看來,就是怪朝廷腐敗。
旁邊幾個兄弟年輕氣壯,也是附和著道:「對,反了得了,與其這麼餓死,還不如做出一點轟轟烈烈的大事來。」
「怎麼反?」他們的父輩瞪著眼問。
首先發話的青年道:「宜州和泗州的百姓合起來都是好幾萬人,只要把大家聚集起來,就能成事。」
他想得太美了,偏偏與他同輩的兄弟還覺得有理。
蘇曉彤不是常人,哪怕人在廚房裏,周圍的風吹草動也是能聽得一清二楚。
對面的青年越說越起勁,她卻是有些聽不下去地開門出去。
皎潔的圓月掛在空中,院中一片明亮。
蘇曉彤瞥見屋簷下的掃帚,突然朝對面道:「接招。」
腳一勾,再一踢,那掃帚便直直地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