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彤側頭看看他，嘆息一氣。

「你應該知道我隨意慣了，像皇宮那種處處都要求守規矩的地方，我是完全沒法生活的。」

再直白一點的話，像她這種不懂得宮廷禮儀，也沒規沒矩的人，在皇宮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根本就活不出來。

趙錦川道：「我知道，以後你可以不用守規矩，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蘇曉彤苦笑，進了皇宮，還能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那些嫁給皇上的妃子，誰能隨心所欲？

在宮中，倒是錦衣玉食了，可那和坐牢有何分別？

她道：「我已經答應皇后娘娘了，此生，再不進宮。」

「曉彤……」趙錦川心中驟然宛如針刺般疼痛起來。

再不進宮，這不是間接地說，此生與他再也沒有可能了嗎？

蘇曉彤放下杯子，面向他，耐心地道出他們之間不可能的因素。

「趙錦川，你是太子，將來會繼承皇位，為了趙家江山，你的宮裏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所謂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嬪大概是標配。而我，沒那麼大的胸懷容忍那麼多的女人與我一起分享我的夫君，我想要的從來都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

趙錦川的心一陣一陣地緊縮，他是太子，如何能給蘇曉彤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

他的身上背負著趙家的江山，這就註定了他不可能隨心所欲地活。

蘇曉彤又給自己斟一杯茶，苦澀地扯了一下嘴角，「其實，？」

「朋友？」

趙錦川接過茶杯，心中漫起濃濃的苦澀，他要的可不只是朋友啊！

蘇曉彤將手中的茶杯與他的茶杯碰一下，豪邁地道：「乾杯！咱們以後就是朋友了。說來，傍上太子這棵大樹，我還真是佔盡了便宜。」

趙錦川不敢逼迫她，生怕她一躲起來，又幾個月看不見人。

他盡量地隱藏住自己的情緒，道：「好，乾杯！」

一杯茶水下肚，往常都不覺得苦，這會卻是從嘴巴一直苦到心底。

雅間的門推開，酒樓的小二逐一將菜端上桌來。

蘇曉彤不挑食，只要是美味佳肴，她都能吃得津津有味的，她只是唯獨比較偏了起來。

「得曉彤相助，已經如願以償。」

「那就好。」蘇曉彤就知道他拿兵權不成問題。

「只是，你身為太子，去帶兵打仗，若是發生什麼意外，那可怎弄？」

太子發生意外，朝中就得換太子了。

趙錦川明白她的意思，道：「歷代太子都須得有軍功在身，才能令萬民誠服，我不過是走了父皇和皇祖父的路而已；再則，我此前與戎羌人簽訂協議，國人至今都頗有微詞，也須得去為自己洗刷了這個屈辱才行。」

蘇曉彤點點頭，「也對，那你小心。對了，何時啟程去邊疆呢？」

「明日。」

趙錦川掐算過時間，這才約蘇曉彤在今日相見。

「這麼快？」

趙錦川拿起酒杯，自己斟一杯，情緒頗為低落地道：「得快一點才行，慢一點，可能戎羌大軍就要攻打進來了。」

「怎麼會，那兩個戎羌公主不是還在你的手裏嗎？難道戎羌人沒有顧慮？」

趙錦川眸色深深地看著她，道：「在我手上的那兩個戎羌公主並非真的。」

蘇曉彤一瞪眼，「假的？」

這不是犯了欺君之罪了嗎？

趙錦川道：「我派人去追擊，對方用兩個易容過的假公主以假亂真。她們有內應，我看左右是追不到了，便裝糊塗，先用那兩個假公主來取得赤鹿候的兵權。」

就當時的情況來說，他也只有快刀斬亂麻才能以最快的速度奪取兵權，並趕去邊疆。

蘇曉彤道：「想來這也是無奈之舉，過後被人發現，你可以說自己也被蒙在鼓裏。」

她的左手放在桌上的茶杯旁邊，趙錦川心念動處，感情濃烈地握住她的手。

「曉彤，我可能會有幾年的時間回不來，看來，又得幾年見不著你了。」

幾年見不著，想著他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