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善在耳朵一順，聽到這道聲音，心中頓生警惕，但是卻有些許熟悉的感覺。

難道！

阿亮猛地一回頭，驚叫一聲：「景師姐！你怎麼在這裏。」

景晚美目閃爍出光芒，笑著盯著眼前的兩人，像是看熱鬧一樣，笑嘻嘻地開口：「我是在看你們表演啊。」

「出了這麼大事，我想看看，你們怎麼向穆長老交代。」

阿亮急得額頭上的冷汗，猛地一下又冒出來了，臉漲得通紅。

他雙手滯留在空中，手腳難以安放，看向陳善在，又看向景晚，不知所措。

他狠下心來，連連走到了景晚的面前，跪下去一把勾住了景晚那纖細修長的大腿，知道景晚的心軟，沒準他這麼一哭訴，說不定會把這事爛在心裏，不向外透露出去。

「景師姐，景師姐！你不能告訴別人，更不能告訴師父。我真不是故意的，看在我這麼可憐的份上，你就饒過我吧。」阿亮苦苦發出哀求，聲淚俱下。

景晚看到阿亮這個樣子，心生厭惡。

看來他和陳善在是一路貨色，怪不得都會這麼演戲，如同吃飯喝水一樣自然。

真是一群虛偽至極之徒！

陳善在朝著在地上趴跪的阿亮淡淡地喊了喊：「阿亮起來，你沒必要求這個女人。有我保你，你還害怕嗎？」

景晚一腳把阿亮踢開，雙手抱胸，斜倚在牆角處，一副高傲的模樣，笑道：「正和我意，我也懶得管你們這些破事。還有，陳善在，以後你再來找我，休怪我不客氣。」

陳善在Yin笑了笑，絲毫不管她的警告：「晚兒，你就看我怎麼處理完這個事兒吧。到那時候你就知道，我現在的權利與地位，可是今非昔比。」

「到時候，你就被我牢牢攥在手心裏了！哈哈哈！」

景晚耳邊對陳善在的陳言穢詞充耳未聞，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轉身離去。

阿亮一臉擔憂之色，湊到了陳善在的跟前，宛若一副奴才狀，小心翼翼地問道：「老大，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陳善在沒好氣地吼一聲，「替你擦屁股。」

阿亮聽了陳善在訓斥他的口氣，也明白了，他並不是有十足的把握，而是不想在景晚面前出醜，想證明一下自己。

可憐的是我啊！居然成了他的擋箭牌，心底嘆息一聲。

這下真的要遭殃透頂了！

陳善在見阿亮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也緩和的笑了笑：「別急，穆長老那邊我會儘力地為你開脫，難的是這又開始隱隱作亂的人心，難平啊！」

阿亮也嘆了口氣，回應：「是啊。」

「還不都是因為你！」陳善在一拳打在了阿亮的頭上，痛罵了一句。

陳善在這時想起了檔案本，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他帶在身上，爾後來到了群英堂見穆山海。

陳善在把阿亮的後屁股一踢，阿亮趕忙跪在了一側，不敢抬頭。

陳善在把這檔案本和筆記交於了穆山海的手中，躬身行禮，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長老，這是劍閣之中所有弟子的生平簡介，任您過目。」

穆山海接過，粗略地翻看了一下，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好！」

穆山海再看向一旁的阿亮，指了指他：「這位弟子是？」

陳善在看了看，恭敬地上前一步，不敢遲疑：「長老，這人正是我接下來要為您說的事。」

就這樣，陳善在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向穆山海說清。

正當穆山海聽得津津有味的時候，陳善在「撲通」一下跪倒在地，凜然正色：「綜上所述，阿亮實屬無心之舉。長老，阿亮此次做錯了事，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希望長老您能夠從輕處罰，這也是為了我們劍閣的榮譽著想啊。」

穆山海聽到這，捋了一下鬍鬚，神情怡然自得。

正當兩人面面相覷，不解之際，穆山海放聲地大笑起來。

這樣一來陳善在更慌了，阿亮更是心如死灰。

難道長老已經氣糊塗了？

完了完了！

「好！好！好！」

什麼？

這一連三個「好」又把二人搞蒙，這時，穆山海已經下了高台，來到了陳善在的面前，攥住了他的手，興奮地說道：「良在，你終於感悟到了為師的良苦用心了嗎？」

「什麼良苦用心？」陳善在一愣，竟不知穆山海所言何事。

「那便是殺人啊！」

陳善在聽到穆山海這句話，頓時毛骨悚然，他盯著穆山海的那可怕的眼神，毛孔微張，渾身不由得顫抖起來，好似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

殺人？

為什麼？

難道這才是穆山海的最終目的？

穆山海緊接著便繼續走上了高台之上，步法矯健，動作激烈，手指向天花板，言辭犀利之中透出一絲灼熱：

「我這一次給你傳達的命令，最深一層次的旨意，就是讓你從肉體與精神上的雙重摺磨，進而引發成肉身的毀滅。這樣一來，高度緊繃的人們，看到這一幕，精神就會崩潰，從而不得不服從於我！」

「阿亮殺人？好啊！殺人何必道歉。要狠狠地殺，大膽的殺。今日你這樣假惺惺地忸怩作態，難道日後你每殺一個人都要悲憫地禱告嗎？」

「別怕！殺一人才哪到哪？要殺一些，一群，把那些試圖反抗我的人都殺掉，殺出一片光明大道！反正最後你們也是會恢復起來的。」

「五百年前老祖三年之戰，傷亡減半，只剩下幾百人，照樣也發展到了十萬人；再後來幾十年前的千日飢，餓死慕州大半片的人，僅剩零星的不足一千人，也發展到了今天的數萬人，我們劍閣的弟子就佔了慕州總人數的五分之一。這就說明，死人，我們是完全不怕的。」

「更何況死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何必來道歉一說？」

陳善在和阿亮在底下，聽得一陣驚駭。此番想法實在是驚天動地，一時間讓他們無法接受。

可是看向穆山海那鏗鏘有力的言辭，他們也無法反駁。

確實，他們劍閣之內死人，根本不算什麼大事。

但是，那些人畢竟都是他們劍閣的同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