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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好武夫》第745章 久久不語
宋軍那邊在論功行賞。

耶律乙辛那邊,卻正在大發雷霆:「宋人好狗膽,宋人好狗膽!」

蕭霞抹也是怒不可遏,說道:「恩相,要不要今夜,也襲一番宋營!」

蕭霞抹這是多少有點不理智了。

宋營,壕溝高柵,如何輕易襲得進去?

宋人這算是佔了一個先手便宜。

一步先手,步步先手。

耶律乙辛想得一想,說道:「這營寨,輕易襲不得,不若就擊鼓吧,連夜擊鼓,好教宋人也睡不得覺,教他們時刻備戰!」

這也是個辦法,擊鼓就代表了聚兵,遼人夜裏時不時擊鼓,不論真假,你都得爬起來組織人手防備一番。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懈怠,遼人若是真大舉襲營,後果不堪設想。

什麼是鏖戰?這就是鏖戰,就在一個熬。

我熬你,你熬我,互相傷害。

我不睡覺,你也別睡覺。

看誰熬得過誰!

卻是耶律乙辛也說:「壕溝繼續挖,連夜挖,不睡覺也要快速挖好!寬必須五丈,深也必須兩丈,溝內木刺也都要插好!日夜去挖!一刻不得停!」

這是真狠厲!不把人當人。

但也真是個辦法!

蕭霞抹點著頭:「唯有如此了!」

只要壕溝挖好了,敵人快馬來去就難以奏效了。

戰爭,就是如此,這些手段,是千百年來人類的總結,戰場上大修大建土木工程,是必備項目,這麼做就一定不會錯,這是基礎。

若不這麼做,那這領兵之人連及格都稱不上,更不談優秀。

也可見戰爭之繁瑣與無趣,並非真的就是領兵出去,智計一出,然後大殺四方,勝負就定。

第二天大早,狄詠起床上城來看,大工地真不錯,熱火朝天!

狄詠看得很開心:「遼人果然習於戰陣啊!」

折克行也笑:「建得越好,到時候便也越是可氣……哈哈……」

狄詠卻又嚴肅起來:「這些遼人士卒,還真不是好相與的,昔日蕭特末帶著人在寧夏府攻城,那也是前赴後繼,悍不畏死!如今,遼人攜保家衛國之志,怕更要悍勇幾分。」

折克行立馬也就嚴肅了,卻道:「死戰而已!算不得甚!」

這話聽得狄詠很舒服,點頭:「是啊,死戰而已,算得什麼?我大宋之將士,當更勇幾分!」

狄詠也是在緩解自己的焦慮,在自我鼓勁。

卻是念頭一轉,面色狠厲幾分,說道:「著拓跋諒祚與米擒真野來見!」

黃常立馬回頭去安排。

片刻,兩人就至,氣喘籲籲,顯然一路以最快速度奔跑上城,不敢絲毫拖遝。

狄詠沒有說話,只是面對東邊遼人大營久久看著。

兩人站在身後,也等著!

等了許久,狄詠才開口:「也不知如今黨項,有多少人丁?」

狄詠發問了,就是要等人來答。

來答這個問題的人,不是米擒真野,就是拓跋諒祚。

米擒真野看了看拓跋諒祚,拓跋諒祚也回頭看向米擒真野。就這眼神一個交錯,米擒真野便知拓跋諒祚興許是答不出個具體。

米擒真野開口:「回相公話語,雖然沒有統計確準之數,但下官猜想估摸,男女老幼,應還有一百三四十萬上下!」

狄詠並不回頭,隻給兩人一個背影,繼續說:「嗯,一百三四十萬上下,挺好。你說……是要一個一百三四十萬的人黨項之國呢,還是要一個萬萬人的大宋之國?哪般才能是好日子?」

狄詠開口,必然不會無的放矢。

米擒真野不答話,他不願答這種問題。

拓跋諒祚卻是搶著答:「下官願世世代代生中國!」

狄詠笑著轉頭,卻看向米擒真野:「你看,郡王比你,就高明得多!答得多好!」

米擒真野低頭,他無言以對,不知說什麼是好。

狄詠再開口:「某與你兩人說點真話,分析一下局勢,極為真誠之語。宋在你二人心中,實難以接受也,畢竟血債當面,如何能輕易忘懷?昔日裏,黨項有國,與宋敵對,與遼也敵對,經年累戰,不死不休。黨項國內,百姓生存,其實也是貧瘠非常,日子苦不堪言,甚至青壯女子都要穿兵甲衛國。瓷茶布匹,生活用度之上,更是缺乏至極……而今成了宋人,互通有無,日子其實越過越好……」

「奈何你們那些族人,不歸心!但凡歸心,某又豈會如此戒備?」

狄詠說道這裏,回頭看了看兩人表情,然後繼續說:「不歸心,便是連年苦戰不止,殺戮永不停止,就算這大宋沒有了某狄詠,還有王韶,還有種愕折克行他們,黨項豈有安穩日?這人丁也只會越來越少……」

「但凡歸心了,宋乃禮儀之邦,某也並非真是苛刻之人,又豈會為難你們?」

「如今大戰當面,你們心中為難糾結之事,不外乎不知如何是好。若臨陣倒戈,與遼人一場大勝,回過頭來,不論戰局究竟如何,百十萬黨項人丁,必然所剩無幾。這黨項一族,便也沒了,你們這些人在遼人之下,不過也是當牛做馬。」

「若是一心作戰,就算勝了,你們也怕某過河拆橋,依舊苦苦掙扎而不得生存之路。興許啊,你們還想是不是能尋個機會,從這場大戰之中脫身而出,帶著十萬青壯歸到故土,在某後路……且不說此地去黨項之遙,也不說你們能不能成功,就算成功了,又能如何?」

「那興慶府城池,可還攻得下?那河西之地,又如何回得去?不外乎草原之處,喪家之犬!那些北方草原部落,哪個不是虎狼之輩?他們自己尚且互相攻伐不休,豈能容得你們?你們的婦孺牛羊,不過是那些人的獵物罷了……」

說著說著,狄詠再回頭一看,米擒真野竟是落淚了……

拓跋諒祚,卻是一臉茫然……

狄詠之語,句句屬實,卻又句句在心,把黨項一族之悲慘,說得赤裸裸。

甚至,許多時候,拓跋諒祚與米擒真野,其實都有些自欺欺人,不敢去想得如此深入,總是用一個大義來麻痹自己,帶著些許復國之類的癡心妄想,米擒真野興許比拓跋諒祚更加如此。

但這些妄想,在狄詠口中,皆已不現實了。

是真不現實!

所以米擒真野有一種……無枝可依的悲哀!彷彿人生存在的意義就沒有了!連心中那一點麻痹自己的念想都被殘忍地打破了。

拓跋諒祚,本就茫然,此時也純屬茫然,更加茫然!

狄詠沉默了許久,等著兩人的情緒稍定。

然後狄詠再開口:「某與你們有過一個念想,隻待這場大戰得勝,黨項之人,皆可回歸故土,包括你們兩個人,皆可回去,休養生息,繁衍生息!興許,你們不那麼相信頭前某說的這句話。但你們想一想,除了這般結局,哪裏還有比這更好結局?哪裏還有?」

拓跋諒祚聞言,立馬跪拜而下:「下官從未懷疑過相公之語啊,下官當真願世世代代生中國。」

狄詠不看他,隻去看米擒真野!

等米擒真野一句話!

米擒真野微微抬頭,看著狄詠,看著狄詠的雙眼,慢慢問了一語:「卻教我又如何去奢望這般最好的結局?」

狄詠笑了,米擒真野其實是在問,狄詠如何保證這個結局!

就這一問!

證明米擒真野,真的已經有了這般奢望。

證明米擒真野,念想真的開始動搖了。

狄詠先不答話,而是繼續看向遠方遼人的大工地!

久久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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