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鄭欽澤辦公室的路上，梁喬隱隱有些不安。他能知曉的是徐龍曉和鄭欽澤叫自己過去，無疑是要他收拾爛攤子，可是這背後和吳超越有什麼關係嗎？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做出判斷。

隔著玻璃門，看到徐龍曉正在辦公室裡和鄭欽澤聊天，面色不明，時不時點頭。

梁喬敲了敲玻璃門，鄭欽澤隨即微笑著朝他招手，他於是推門走進去。

徐龍曉正探身從桌上拿起來一杯咖啡喝著，回頭看他，似笑非笑地和他打招呼。

梁喬也下意識地和他客套了一下，注意到桌子上還有另外一杯咖啡。

鄭欽澤微笑著說道：「我讓助理去給你買了杯美式。」

「謝謝。」梁喬微笑著說，顯得很平靜。

坐下來的時候，心裏卻在回憶以前，鄭欽澤很客氣的時候，都會有什麼事。拿起來咖啡杯，輕輕抿了一口。瞬間美式苦澀的回甘，衝擊著他。

徐龍曉在一旁微笑著問他道：「小梁，你對杜成華他們這個項目怎麼看？」

「還行吧，我沒什麼看法。」梁喬假裝一怔，故作緊張的假裝思考了一下，沒有繼續說，但又很顯然有話。

旁邊鄭欽澤看著他，笑起來說道：「小梁，你想說什麼就說。」

「對！成華也不在，而且他跟我聊過的，從心裏感謝你給他解決渠道的問題。」徐龍曉笑著在一旁跟上。

看著他們兩個人的態度，梁喬笑了一下，聳了聳肩，卻還是說道：「可是我真的沒什麼看法。」他語罷，攤開手，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徐龍曉撥愣一下腦袋，自顧自顧得笑起來，說道：「梁總，你是不是還記恨當初我們讓你分家的事呢？」

「真的沒有。」梁喬忙擺手，做出一副無辜的樣子，又補充道：「我是東方網的員工，首先就是要尊重公司的選擇。這方面我真的沒什麼意見。」

他語罷，看他倆怔住，明顯是不信的。

可又不能明著提出來什麼。

他在心裏判斷著究竟和吳超越有什麼關係，跟著又道：「而且後面的事證明分家沒有錯誤，你們的判斷是正確的，正好把一個可能帶來損失的項目從頂天剝離出去，保住了頂天在業界的地位。」

他如此說，徐龍曉和鄭欽澤面面相覷。

最後，還是鄭欽澤問道：「小梁，如果要是你來收拾他們這個公司的話，你準備採取什麼策略呢？」

「我來嗎？」梁喬詫異地問。

「不要著急，只是打個比方而已。」徐龍曉笑著說。

梁喬想了一下，做出判斷，這背後肯定沒有吳超越，但還是跟著說道：「項目本身的問題，都已經討論過無數次了，就不討論了。我覺得重點還是在於人事調整，比如杜成華這個人，他必須離開公司。他不走，王冬盼是無法正經進入工作狀態的，總是以他為馬首是瞻，這樣對項目本身沒有好處。」

「王冬盼還留著？」

「王冬盼就是降職處理吧。」梁喬說，又把對吳超越說過的想法，給他們兩個人說了一下，又解釋道：「畢竟這個項目進行了這麼久，已經打開了一定的市場局面，幹掉人好說，但是後面如何延續這個產品就成了大問題。」

「你還要延續它？」徐龍曉一怔。

梁喬跟道：「當然，公司投入這麼大的一筆資金進去，不能說放就放啊。」

他語罷，注意到鄭欽澤和徐龍曉兩個人瞬間對視一眼。

轉刻徐龍曉坐正了身子，說道：「小梁，今天叫你來，其實就是公司想著，你來兼任他們的ceo，全權負責日常事務。」

「我？」梁喬假意一怔，覺得沒這麼簡單。

鄭欽澤隨之笑起來補充道：「我和幾位高管討論了一下，大家都覺得目前能改變現狀的只有你了。外面那些什麼所謂行業裡的名人，就和杜成華一樣的，都是徒有虛表，公司裡的人就更別提了。」

「這不合適吧？剛分家，就因為對方一丁點的錯誤，我就過去做ceo，那杜總該怎麼辦呢？還有冬盼。」梁喬立刻攤開手，表示拒絕。

他一臉無奈。

下意識做判斷，這事肯定和吳超越無關，否則他們不該是這麼客氣的態度。

吳超越在東方網說話還是一言九鼎的，他要是報復起自己，絕不會這麼簡單。

想到這裏，鄭欽澤笑起來說道：「杜成華後面你就直接炒掉他。」

「對！這次給足你權力，保證你對他們公司有絕對的控制權。」徐龍曉跟著補充。

聽他們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全都是漂亮話，一句實惠也沒有。

這明顯是他們兩個人想找人擦屁股，收拾爛攤子，但是又不想付出什麼，所以才找到自己，說得都是好聽的。可真要讓他們落實到實處，卻並不會給出來什麼實惠，甚至還沒有吳超越開出來的對賭條件好。

想到這裏，梁喬立刻擺擺手，說道：「老實說，我對你們的這個提議，做什麼ceo這種事，沒有任何興趣，我對拯救杜成華他們公司，更是沒有什麼想法。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

「小梁，這裏沒他們和你們，只有公司！！！」鄭欽澤說話了，樣子顯得很嚴肅。

「你首先是東方網的員工。」徐龍曉也跟上了，開始道德綁架了。

梁喬聽著，一個念頭忽然迸出來，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機會來了，隨即擺了擺手，截停了他們兩個人的嘴，說道：「與其這樣，還不如讓我們頂天合併他們呢。然後該幹掉杜成華就幹掉，王冬盼該降職就降職。」

「合併？」徐龍曉瞬間皺眉，顯然對他這個說法很震驚。

「小梁，你不要誤會，我們是讓你兼管頂天和他們，不是讓你合併他們。」鄭欽澤也在一旁補充。

梁喬隨之擺了擺手說道：「不如我提個建議吧。」

「建議？」徐龍曉愣住。

梁喬跟著又道：「因為這個建議會比較符合事實，而且對你們兩個人都有好處。」

他如此說，看鄭欽澤和徐龍曉一聲不吭。

他跟著說道：「其實當初頂天分家，就是你們兩個人考慮到了頂天目前還是公司現金流的重要來源，一旦有任何問題，就會影響到公司股價，尤其是在當時王冬盼產品出問題的時候，你們不得已出此下策，其實是在挽救頂天。」

聽他這麼說，徐龍曉瞬間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跟道：「是的，小梁，當初我和鄭總就是這麼個想法，也是考慮到不能這麼下去了，這樣下去的話，真的會拖累頂天。」

意識到給他們找到了台階，他們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放鬆神情，梁喬跟著又道：「現在已經驗證了你們當初的判斷。可我作為頂天的ceo，去找到了這款產品好的地方，認為可以完成合併後，改造這款產品，爭取把它推入一線。」

「一線？」鄭欽澤一怔。

徐龍曉也跟著說道：「現在它連三線還夠不到呢，你要把它拉入一線？」

「從產品的角度出發，我肯定能做到，當初我讓提前就是想做這件事。」梁喬說，又解釋：「提前刺破泡沫，然後想辦法改變。」

兩個人愣住。

梁喬跟著又道：「如果我們能把一款已經宣告失敗的產品，改造成一個在市場上取得巨大成功的產品，那麼我們東方網的傳奇肯定還會繼續的。到時候你們兩個人就是最初的策動者。」

「你要什麼？」鄭欽澤跟著問。

「當然是董事會的席位這些，還有股票。」梁喬說，把自己的需求說了一遍。

徐龍曉聽著，看了一眼鄭欽澤，跟著又道：「小梁，我們要給你這些的話，是要有代價的。」

「該簽的對賭我會簽的。」梁喬澹澹的說。

他語罷，徐龍曉看看鄭欽澤，兩個人明顯都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還是鄭欽澤主動結束了這段談話，說道：「小梁，你先回去吧，我們商量一下再說。」

他語罷，梁喬沒有多說什麼，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