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進入馬車內，子絲和子墨兩人端坐於其中。

「你朋友的死，我們已經知道了。是他自己去尋死的，怨不得別人。」子絲直接說出陸羽的心事。

馬車一路來到兩界山的邊緣。

順著馬車的窗欞，陸羽能夠看到兩界山旁的一片雷海。

就是因為這片雷海的存在，將兩界全都隔絕，仙凡永絕。

他們所在的地方，算的上是兩界山的禁地，不過紫青雙仙是天帝身邊的玄仙，地位超然，因此就算靠近這裏，也沒有敢上來管。

「這件事情是老祖親自交代的，所以我調查的很清楚。當時蒙查為了道歉，將自己的古藤戰甲送給了黎臣。黎臣思念妻子，又有了一副戰甲，竟然想要橫渡雷海，強行踏入凡間。」

子絲突然嘆氣道：「可惜他只是一介鬼仙，縱使有戰甲守護，但他的實力不夠。走到一半，便仙力耗盡，走不過去了。」

陸羽神魂力量穿過無盡雷海，直接落在雷海當中的一個身影。

那是一具屍體，枯坐在雷海中心。

他手中死死抱著什麼，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死死守護住懷裏的東西。

「其實黎臣若是一直修鍊下去，很可能會成為大羅金仙。我曾經卜算過，他是紫金神龍命格，註定龍飛九天。」

子絲微微一嘆：「但他卻去和紫蓋山的神仙做了一場交易，用他自身的命格，來換取一張接引符。」

「接引符？」

「凡人若要飛升，需要經歷萬重劫難，但還有一種辦法，那便是直接用接引符，來接引他人飛升。」子墨淡淡說道：「這是一條捷徑，但能夠書寫接引符的，只有大羅金仙。他這算是放棄了未來的前途，來換取一張接引符給他的妻子飛升。從那天開始，他一輩子就只能是鬼仙，不可能再突破了。」

陸羽看向黎臣的屍體：「他既然能兌換接引符，為何不向上仙再索要一張下凡法旨？」

子絲搖搖頭：「下凡法旨沒有那麼容易獲得的，天庭眾仙實力強大，如果擅自下凡，稍有不慎就會攪亂乾坤。因此，擅自下凡是天條中的重罪。而且就算是大羅金仙，寫下凡法旨也是需要理由的。否則會被天帝斥責，甚至罷黜。」

他長嘆一聲：「天上一天，地下一年。黎臣等不了，他想要讓他的妻子飛升。可是……」

「可是他的妻子，偏偏也在等他。」

子絲又是一道仙力打出，在半空中形成一面鏡子。

那面鏡子裏，出現一條長長的台階，通向一座恢弘的大門前。

陸羽認了出來，這條山路，便是通天之階。

而在那通天長階的盡頭，有一個女子，正在駐足眺望。

她就那麼坐在原地，不時打坐，不時眺望遠處，似乎在等著什麼人。

女子的面前，就是天門。只要輕輕一推，她便可以進入仙界，成為一名仙人。

「這女子名叫靈娥，也就是黎臣的妻子。」

「靈娥一直在這裏，等著黎臣過來。她不知道黎臣早就已經飛升了，她就在這裏一直等。如果黎臣不來，她怕是永遠不會飛升。」

「可惜，她永遠也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