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歸宗長嘆道：「沈玲瓏是一個很聰明的女人，她懂得借勢，我和她，只是互相利用罷了。」

「那一日，我向各地下了法旨，尋找特殊體質的女子。恰巧那日有人正好尋到，於是我便派出化身去將那女孩帶到天界，交給了沈玲瓏。此後，我便沒有過問。」

對於許歸宗來說，當時的紀沉魚實在是不值一提。

那僅僅只是一個，下界中有特殊體質的一個女孩兒，而他乃是高高在上的侯爵，兩人之間的地位可謂是天差地別，許歸宗如何會在意這樣一個女孩兒的死活。

「又是沈玲瓏！她想要做什麼？」陸羽心底越發沉重。

他的歸藏易，是黃狗師兄贈予他的，乃是極為古老的一種命術，相當玄妙。

當年白素卿被佛門抓住，縱然是遠隔數個星辰，陸羽依舊能夠算出白素卿的蹤跡。

可如今，再次算紀沉魚的蹤跡，卻發現命運之線被一團團迷霧所遮擋，完全看不清她如今身在何處。

陸羽太了解沈玲瓏了，這個女人做什麼事情，都會有所準備，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一場大雨過後，這渾濁的世道，總算能洗清幾分。」

許歸宗望著天空。

此刻，蒼穹之上烏雲籠罩，雨滴已經落下。

整個帝京城，籠罩在一片陰雲之中，極為壓抑。

可沒有人去躲雨，所有人遠遠望著，等待著這場大戰的結局。

「雨水洗不清這世道，唯有靠人力，方可逆天而行。」

陸羽道：「我和你們都不同，我要做的事情，你們更不會懂。」

許歸宗正視陸羽，表情莊重道：「願聞其詳。」

陸羽道：「無論是下界，還是天界，都是一座熔爐。凡人想要修行，修士想要長生，每個人都被慾望所支配。」

「曾經有強者出世，威震四方。中古時期的光武帝、唐太宗，都是法力通天鎮壓萬族的存在。他們生前留下傳說，死後百年卻又是天界混亂，相互殘殺。他們除了在青史留名，卻沒有讓人族有任何改變。」

「中古時期，凡人如豬狗，修士如奴僕。強者可以掌握無數修士的命運，生殺允奪隨心所欲，屠戮一城都是常有的事情。即便是大虞朝廷建立，雖然有官府的限制，可各地的宗派卻依舊林立存在，毫無規矩可言。修士出門尚且要小心謹慎，稍有不慎就會被人起了貪念，被殺人奪寶。這種情況，唯有太乾帝用鐵腕手段鎮壓，才讓天界太平了一段時間。」

許歸宗眉毛一動：「你要學太乾帝？」

「我不會學他，因為他失敗了，我要走的比他更快！」

陸羽看向許歸宗：「我會重建秩序，結束這個亂世。」

「你這樣，會得罪很多人，甚至還會阻礙你自己的修行。」

許歸宗嘆息道：「中古時期也有很多你這樣的人，少年崛起，無人可擋。他們是時代的天命之子，你為何不學他們，唯我獨尊，獨霸天界不是更好？」

陸羽搖搖頭。

「我等不起，人族更等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