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臉色一僵，一時間抽了口氣，「顧知州，我……」話未曾說出，他已經堵住了我的呼吸，隨後將我摟在懷裏掠奪。

一陣暴風之後，我想開口說什麼，可隻覺得整個人疲憊不堪，連說話都沒了力氣，索性任由他抱著我出了浴室，由著他給我擦拭身子。

處理好一切，他關了燈，躺在我身邊，我很累，但沒辦法睡著，聽著他的呼吸，我聲音嘶啞道，「顧知州，二選一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選我？」

我能感受到，梁落和陸可兒不同，如果是從前，我大概是希望他做選擇的時候，最後選的那個人是我，可現在不那麼想了，不論怎麼樣，一旦開始有了選擇，就不純粹了。

他的呼吸重了幾分，翻身將手壓在我腰間，把我擁在懷裏，聲音低沉撩人，「唐黎，你在我這，從不是選擇，永遠是最後的答案。」

關於他的回答，我有些意外，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微微抽了口氣，閉上眼安靜的靠在了他懷裏。

這一夜，我依舊睡得不踏實，熬了大半夜，一直到清晨才隱隱睡了幾個小時，只是身邊有動靜後，我便又醒了。.

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了，聽著陽台上傳來的聲音，我遲鈍了幾秒，是顧知州的聲音。

原本以為他是在處理公司的事，只是隱隱察覺到他的語氣過於冰冷，我不由認真了幾分去聽。

「他不說沒事，先要他一條腿，他要是咬死了不想說，就讓他好好嘗嘗阿落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耗他十年的，我耗得起。」

我愣住，一時間差點懷疑自己是幻聽，我認識的顧知州雖然冰冷淡漠，但從未這般暴戾陰冷過，為了梁落，他將人性的另一面展現出來，殘忍嗜血。

呆坐在床上，我許久才呼了口氣，隻覺得自己的心不知名的開始疼了起來。

「我吵醒你了。」顧知州從陽台進來，見我坐在船上，黑眸落在我身上開口。

我搖頭，仰頭看他，莫名覺得此時的他格外陌生。

「一會有什麼打算？」見我木木的，他靠在我身邊坐下，聲音溫和了幾分。

「還不知道。」我開口，聲音有些嘶啞了。

他點頭，順著我的長發道，「沒事，年關在即，你好好獃在家裏休息些日子，一切等年關過了再說，嗯？」

我嗯了一聲，他手機震動了起來，接起電話後他便直接出了清水居，我有些混混沌沌的，胡雅打來電話的時候，我還走神。

接起電話，她便直接開哭道，「唐黎，見一面？」

「不了。」我有些精疲力盡，整個人說不出的疲倦。

她不死心，繼續道，「你在那，我過來找你。」

「不……」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她便打斷了我的話，開口道，「我知道你不願意見我，但這也許是我們這一輩子見的最後一面，就當是告別了。」

似乎沒辦法拒絕她的要求，我抿唇，頓了頓之後給了她個地址，之後便掛了電話。

和她約見面的地方，就在陸氏大樓對面的下午茶餐廳裡，她很準時，我剛到，她也就來了。

京城溫度低，她裹了厚厚的羽絨服，見到我，她聲音有些嘶啞，似乎最近過得也不是很好，她將手中的東西遞給我，開口道，「這些是他讓我轉交給你的。」

她口中的他，不用說也知道是誰，我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淡漠的看著她，開口道，「直接說事吧。」

見此，她頓了頓，開門見山道，「是他讓我來見你的，算是告別，他知道你恨他，這樣也好，不愛，至少恨也是好的，至少能記住他很久很久，這些東西都是陸家的房產和股份，當初他低價以你的名義收購下來，如今都在你的名下。」

胡雅將手中的東西推到我面前，繼續道，「你大概不信，他曾經想過放下一切執念，就算你不愛他，就這樣在這座城市裏陪著你也好，但人的執念最是可怕，報仇這件事他籌謀了十年之久，縱然他試圖放下過，但過往的恨撕扯得他根本沒辦法放下，他對你愧疚，可這一切他沒辦法放棄。」

頓了頓，她看著我道，「他讓我轉告你，如果你想報仇，他的命你可以隨時拿走，另外陸勵逃往緬北了，以後的事，他不會插手了，是死是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我抽了口冷氣，壓下心裏的堵，薄涼的看著她道，「說完了？」

見我無動於衷，胡雅蹙眉，稍有不滿，但還是點頭道，「嗯。」

看著面前的東西，我沒拿，只是對著胡雅道，「這些東西你拿走吧，希望我以後的人生裡，永遠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牽扯了。」

說完，我起身，直接出了餐廳。

餐廳外，韓毅臉色僵硬的站在他那輛黑色的賓利車邊，黑眸直直的看著我，他身上穿著黑色大衣，嘴巴泛白，臉色憔悴，他胸前的傷口被衣服遮擋，看不出傷勢如何。

四目相對，我一時無言，片刻後，我忽視了他的存在，直接朝著陸氏大樓走去。

「唐黎。」他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只是頓了頓之後，什麼都沒說，便繼續朝著陸氏大樓走去了。

身後傳來他的聲音，「對不起。」這三個字，無力又無奈。

我不做停留，直接進了陸氏大樓，可心口的疼和怨念卻是堵得我格外難受，一步錯，步步錯，這債，我避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