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了口氣，有些煩躁道，「罷了，就這樣吧。」足夠失望，也就不那麼難受了。

他抿唇，微微嘆了口氣，扶著方向盤道，「他們要在江淮多呆些日子，總共歸還是會遇到，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和我母親回去老家，也好回去看看父親和唐黎。」

他思索了片刻道，「也行，你有什麼需要，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幫你準備。」

回到馨香院，這段日子來母親到也和顧知寅熟悉了，見他平時對我照顧有加，母親原本對顧家的敵意倒是少了不少。

大概是聽到車子的引擎聲，糯糯早早就蹬著小腳丫跑出來，站在門口笑得格外甜的叫著，「姐姐回來啦。」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甜得要命。

見到她，我心都快要融化了，下了車便要去抱她，被母親在大廳就製止住道，「黎黎，你那肚子都七個月啦，不能抱，快放下來。」

顧知寅從我懷裏接過糯糯，抱著糯糯道，「糯糯，姐姐現在肚肚裏有寶寶，暫時不能抱你，以後哥哥抱你可以嗎？」

糯糯點了點頭，圓鼓鼓的眼睛盯著我肚子道，「我也是這樣從阿媽肚子裏出來的嗎？」

糯糯當時戶口落在母親名下，所以就和我同一輩，連著稱呼也變了，如今孩子還小，什麼都不懂，又是滿心好奇。

顧知寅見她好奇的樣子，淺笑著點了點頭，抱著進了客廳道，「對，糯糯和寶寶一樣，都是從媽媽的肚子裏出來的。」

糯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下一秒就將注意力轉移到別處去了。

母親做好了飯菜，招呼我們吸收吃飯。

餐桌上，顧知寅提起糯糯的上學問題，看向母親道，「阿姨，糯糯馬上就兩歲了，唐黎馬上就要生了，到時候都要你照顧，原本我是打算請保姆過來，但如今唐黎準備回鄉下生產，你看糯糯是不是要提前送去學校？」

母親微微愣了愣，看著我道，「怎麼突然想回去鄉下生？鄉裡的條件都不如成立，風險也比較大，黎黎，你告訴媽，是不是遇到什麼問題了？」

我搖頭，看向她道，「沒有，我就是覺得鄉下安靜，空氣好點，我身體好，鄉下不是也有人生孩子嗎，所以我想著也沒事。」

「怎麼沒事。」母親有些急道，「鄉下人天天幹活，身體比你好不說，你的身體什麼情況，媽還不清楚嗎？醫生說你能懷上這個孩子本就是意外了，加上你之前還流流一個，如今這個我們不得小心著，你想回鄉下媽不反對，但得等到孩子平安生下來，等你出來月子，我們再回去，糯糯懂事，我想等她三歲之後再讓她去幼兒園，太小了去了我也不放心。」.

見母親似乎鐵了心不讓我回鄉下，可如今繼續留在江淮，只怕會和顧知州梁落遇上，若是相安無事還好，若是……

微微抽了口氣，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

顧知寅見此，開口道，「阿姨考慮得也不是沒有道理，唐黎，不如你就留在城裏，等孩子平安生下來，到時候再去鄉下也不遲，當然，如果為了有更好的保障，趁著還有幾個月的時間，我可以聯繫國外先進的生育機構，找到比較權威的醫生，你到時候在國外生產更加安全可靠，不過不知道阿姨和糯糯能不能適應國外的環境。」

聽到他這樣一說，我猛的反應過來，也許可以不用留在國內，一時間看向母親道，「媽，你和糯糯……」

母親自然是懂我的意思的，微微頓了頓道，「我和糯糯都行，如果國外能找到更有保障的醫生，那是最好不過了，不過，孩子畢竟是在國外生的，到時候孩子的戶口要怎麼落？該不會到時候會弄成國外的國籍吧？那可不行，咱們是中國人，可不能讓自己的子孫流落在外，成了別個國家的娃，咱們能生也能養。」

我和顧知寅被母親的想法逗樂了，顧知寅看向母親道，「阿姨，你放心，這些事我會處理的，孩子的國籍，一定是我們的祖國，不會是別國的，唐黎只是出一趟國門生孩子，等做完月子，她身體好些了，我們就回來。」

母親想了想，點頭道，「那這樣的話，也行，畢竟對黎黎來說是一份保障，我和糯糯沒事，月就跟著我去西藏朝拜了，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這孩子韌性強，沒事。」

如此一來，便確定了去國外生產。

吃過晚飯，顧知寅和陸翊通話，得知我要去國外生產，陸翊雖然有些反對，但考慮到各方面的因素，最後也只能同意了。

顧知寅晚上有個會議，吃完飯他便離開了，我和母親坐在院子裏聊天，江淮的冬天暖和，溫度不低，天色黑得也遲，很適合養老定居。

糯糯在院子裏的鞦韆下扭著屁股要爬上去，母親起身去抱，小丫頭很是執拗的不願意走開，一個勁的要玩，無奈，母親隻好陪著她玩。

我躺在椅子上，身上蓋裡毛毯，有些睏倦，肚子裏的孩子時不時會覺得寂寞，自己蹦噠幾下，弄得我又清醒過來。

這樣的日子，過久了會不自覺的依賴上，甚至是迷戀上，我有時候總是會想，要是一直這樣下去，該多好，等孩子生下來，就留在江淮這座小城市，守著母親帶著兩孩子，偶爾倦怠了，就帶著孩子們去旅遊，看看別處的城市風景，看看別出人民的生活方式。

小時候總是想，長大後，要在人群裡閃閃發光，成為眾人矚目的光，成為不平凡的人，如今長大了，卻格外的喜歡平凡渺小的自己。

走神間，見院子外面傳來聲響，我不由看了過去，見一輛黑色邁巴赫停在院子外面，車子的引擎聲傳來。

母親也看了過來，因為院前的枇杷樹擋著，母親看不到車子裏的人，倒是看向我道，「快去看看，是不是小顧回來了，這剛出門，就回來了，莫不是忘記帶什麼東西了。」母親口中的小顧，自然是指顧知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