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什麼想說的，一起說出來吧。」沉吟良久，秦河牙根一咬，破罐子破摔。

原以為天下無敵就舒坦了，就沒有煩惱了。

結果發現，還不如當初實力低的時候，舒舒服服的燒屍體拿獎勵呢。

現在挖出這麼大一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煩躁！

「說什麼？」虛影眨了眨眼。

秦河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頭，想了想扯開另一個話題：「輪迴儀是怎麼損壞的？」

「不知道。」虛影搖頭。

「那輪迴儀還有別的儀軌嗎？」

「不知道。」

「儀軌損壞了還能復原嗎？」

「不知道。」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能冥想嗎？」

「冥想很累的，我不常看，看一次要休息好久呢。」

「要是沒看到有趣的事，就浪費了。」

「有趣的人越來越少了呢。」

「以後可能還會更少。」

「那就要更少的冥想了呢。」

虛影結束一問三不知後，又開始絮絮叨叨。

「那你怎麼知道輪迴儀歸位的辦法？」秦河近乎逼問。

「輪迴是第一秩序，它對道則力量容易回應，雷電是最接近道則的力量，如果雷電都不行，那就真不行呢。」

「你的雷很好看，紫色的。」

「好久沒見過這樣的雷了。」

「是的，好久了呢。」

「那個道士也有雷，可惜他太弱了，他做不到。」

「你也認為輪迴是第一秩序？」秦河抓住了重點。

這句話，剛剛才被玄水龜王告之，扭過頭又在虛影這聽到了。

「有人也說過這話嗎？」虛影眨了眨眼。

「是的，不久前。」

「有趣，想找他聊天。」

「這很難嗎？」秦河問。

虛影說話有個特點，它的描述總是平平無奇。

能得它一聲讚賞，這絕對不簡單。

問題來了，玄水龜王厲害嗎？

有點，但似乎還不至於上升到這種評價層次。

一個專註於給別人織帽子的水妖。

「有點…輪迴秩序涉及天機。」

「那個人是誰？」

「是神話遺民嗎？」

「不是。」秦河搖頭，後道：「下一個問題，寂法時代開始後，鬼族會如何？」

自己手上的儀軌，灰色的是人道，黑色的應該就是餓鬼道，但問題是，它碎了。

「鬼族…其實早就消失了，地府的鬼其實是人道輪迴後的異變體，它和鬼族不是同一類的存在。族群是能自我繁衍的。」

「是的，鬼族早已消亡。」

「你必須在離開之前，將它們度回人道。」

「等一下，離開？」秦河愣住了，奇怪道：「你說的離開是什麼意思？」

虛影空洞的眼睛看著秦河，似乎遲疑了一瞬，道：「你不屬於這個世界，你要儘快離開，否則你會被永遠困在這，就像淺灘的魚兒。」

「水快幹了。」

「你要儘快離開。」

「離開？去哪？」秦河悚然一驚。

好傢夥好傢夥，這天聊的一開始就註定不省心。

最大的不省心來了。

一股危機感，籠罩在秦河身上，令他全身不禁起了雞皮。

「不知道，去你來的世界？」

「或者去別的地方？」

「總之你要快點離開，水真的快幹了。」

「你是一條魚，弄乾池塘的魚早已離去，你不能停留。」

「你會窒息的。」

「不是…」秦河是越聽越汗毛倒豎，急忙道：「你能把話說的再明白點嗎？」

這些感覺他不是沒有，而是從來沒去細想過。

有些東西，僅僅隻依靠第六感，就能辨別一二。

「已經很明白了。」虛影搖頭。

「那你倒是說說，我該怎麼離開？」

「不知道。」

「你別隻說問題，解決辦法也說一下啊，你這樣撩我，我很急的。」

「沒有了，只能聊這麼多了。」

「聊天也有點累呢。」

秦河一聽頓時更急了，叫道：「別呀，我有大把時間，聊三天三夜都可以。」

「沒有了。」

「再也沒有了。」

虛影搖搖頭，而後虛幻的身影緩緩透明，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僅是從秦河目光中消失，也從他感知中消失。

說不聊，就真不聊！

走的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沃草~」

秦河爆了一句粗口，有心想要闖進去，可又覺的不妥，踟躕了一會兒，只能長出一口氣，不甘道：「喂，你剛才說凌雲道長不愛洗澡，是不是真的？」

久久~沒有迴音。

秦河縱使無奈，也隻得轉身離去。

心道有機會，再來一趟。

……

然而許久之後，虛影方才站立之地，原本虛幻的虛影竟又緩緩凝實，它看著秦河消失的方向，空洞的眼睛顯現一絲疑惑，低語道：「我為什麼會說他是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