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道人咧嘴。

燕長空的都天道玄經，在他的眼裏，早已是淘汰品，他開闢的他化自在經，遠超都天道玄經。

「燕長空，我讓你輸得心服口服。」

瘋道人運轉都天道玄經。

一時間，他的大道世界也化為一百零八重，與燕長空的道果力量一模一樣，宛如是複製體一般。

「你在都天道玄經中留下的的漏洞，我已經破解了。」瘋道人淡然道，「你開創的這一門功法，其實很厲害。」

「修鍊之人，每一個都如同複製體。」

「在無形之中，便會被影響到心性，顛覆自我。」

瘋道人悠悠道：「而你掌握的都天道玄經母本，更像是一個母體，能輕易掌控每一個子體的生死。」

「所以，你只需要一個念頭，便能夠侵入修鍊者的紫府、大道世界，輕易吃光他的元神和道果。」

「道友，我說得對不對？」

「哈哈哈……」

燕長空大笑，「對。」

都天道玄經的漏洞被瘋道人點破，燕長空鎮定自若，此時此刻，他已經不再拘泥於吞噬瘋道人。

如他所言，瘋道人是他在漫長修行歲月中的唯一道友。

二人惺惺相惜。

「道友，在你的功法中，我察覺到了時空的氣息。」燕長空鼻翼翕動，似乎能嗅到瘋道人的氣息變化。

「不出我所料，你果然已經參悟出更強大的功法。」

他眸光一動，「可否與我分享一下？」

「有何不可？」

瘋道人鼓盪法力，立刻催動他化自在經，一瞬之間，燕長空的感知內，一個又一個瘋道人出現在一座座虛空。

虛空波動，那一道道化身，似乎介入了更深層次的時空。

「厲害！」

燕長空豎起大拇指贊道。

「這門功法，不過是草創，便能影響到時空，等你完善，豈不是能無視時光長河，逆轉光陰？」

他十分激動，彷彿開創他化自在經的人是自己。

「想不到，我還能看到這麼奇妙的法門！」

「你錯了。」

瘋道人緩緩道：「修行到高深境地，不但能逆轉時空，更能影響因果。」

「諸法有因，大道如果。」

「我手握因果，天地之大，無物可滅。」

「縱使道滅，我亦能永恆。」

轟隆！

他催動法力，一道神通爆發，赫然是他的成名絕技，諸天無道。

嘭！

數十道化身鼓盪法力，數十道神通轟入燕長空一百零八重大道世界。

「哈哈哈……」

燕長空露出釋然笑容，道：「得一道友，吾道不孤。」

他的大道世界忽然崩潰，浩浩蕩蕩的法力湧入瘋道人的肉身，讓瘋道人的修為力量迅速暴增。

「燕長空，你要成全我？」瘋道人皺眉。

燕長空竟然一點都不反抗，而是將自身修行，全數送給自己。

「我從小天資聰穎，被歲月天尊收為弟子，冠絕同代。」燕長空目中浮現追憶之色，喃喃道，「可是，這一生中，卻無人能理解我。」

「師尊棄我，師兄罵我，師姐勸我……」

他嘴角微翹，道：「可是，他們又怎麼明白，求道者的心中，唯道而已。」

瘋道人眉頭緊皺。

「此人好生古怪。」

青元道尊不解。

「道癡的世界，不同於常人。」易天行道：「你們的心境沒有達到哪一步，永遠也不會明白他們的想法。」

凰紫陌獃獃地望著瘋道人，雙目無神。

不過，她的氣息卻平靜下來。

瘋道人已經脫離險境。

「我曾經告訴過你，你若是能破解了都天道玄經的漏洞，那便是我輸了。」燕長空笑道：「我輸了。」

「這就是賭注？」

瘋道人漠然道。

「是。」

燕長空點頭，「你已經超越我，更研究出一門超越古今的法門，哪怕是動手，我也會死在你手上。」

瘋道人目光閃爍。

這一點，燕長空沒有說錯。

雖然他只是四劫道尊，但他已經破去燕長空的功法，一旦出手，燕長空便會被瘋道人反向針對。

燕長空必敗。

「你我是一心。」燕長空笑容詭異，「你成道，與我成道，並無區別。」

「既然如此，又何必自相殘殺？」

這一刻。

燕長空將瘋道人當成了自己求道路上的延續和寄託。

「道友，你是風無極嗎？」

他目光灼灼的凝望著瘋道人。

「不是。」

瘋道人沉聲道，「我是求道者。」

「哈哈哈哈……」

燕長空露出滿意的笑容。

轟！

他催動玄功，一百零八枚道果碎裂，大道之力與磅礴法力，一同湧入瘋道人的大道世界和肉身之中。

瘋道人閉上眼睛，瘋狂吞噬著燕長空的力量。

須臾後。

他的修為便突破四劫道尊，進階為五劫大道尊，但依舊在繼續增長。

「難道，他能晉陞天尊？」

青元道尊詫異道。

「不會。」

易天行搖頭，「燕長空的修為雖強，但也不過是五劫大道尊地步，只是他一直在壓製修為，所以法力比同境界的道尊，雄渾十倍，甚至是百倍。」

青元道尊咂舌。

超越同境界百倍，那是何概念？

「一般的天尊，也不過如此吧？」

「但老瘋子並非一般的修行者。」易天行道：「他的法力，比燕長空還要雄渾，不可能藉此晉陞到天尊境界。」

「道友，後會無期。」

燕長空的笑聲在虛空中回蕩，肉身猛然爆碎，元神也化為了烏有。

「恭送道友。」

瘋道人拱手道。

唰！

他張口一吞，將燕長空的力量完全吸收，進階五劫道尊圓滿，再往前一步，便能晉陞到天尊境界。

「還是差一步。」

瘋道人嘆道。

燕長空的隕落，他並沒有半點哀傷，二人之間，不是燕長空成就瘋道人，便是瘋道人成就燕長空。

註定是你死我活。

「大兄，這一場戲，精不精彩？」

瘋道人笑道。

下一秒。

三人落在蒼瀾神樹上。

「無極……」

凰紫陌的內心，依然抱有一絲期望，她雙瞳如水，溫婉而動人。

「我動殺心的那一刻，風無極便徹徹底底的死了。」

瘋道人直視凰紫陌的眼睛，道：「阻我求道者，一切皆可殺。」

「我明白了。」

凰紫陌轉身。

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不管是風無極，亦或是瘋道人，從頭到尾，不過是她一廂情願而已。

「問世間情為何物……」

易天行嘆息道。

瘋道人賊笑一聲，瞬間換了一幅面孔，道：「大兄，小弟還差一步，便能晉陞天尊，你如今是天夏帝皇，我就是王爺。」

「隨隨便便賜我幾百萬億原初神石，讓我先應一下急。」

「……」

易天行面黑成碳。

那些錢又不是他的。

自己明面上是天夏之主，實則是一個高級管家。

況且，就算是他的，他也不會送給瘋道人。

「那都是閣主的錢。」

易天行冷笑道，「你如果想要偷盜國庫，好好掂量一下後果。」

聞言。

瘋道人悻悻然。

「這老東西狐假虎威，仗著閣主撐腰，修為暫時超過我。」

瘋道人腹誹道，「等老子以後超過他，再好好地修理他一頓。」

「老瘋子。」

忽然。

易天行語重心長道：「母神也在天夏，上一次你來帝宮沒有見到她，現在你已恢復本心，與我一同去見見她吧。」

「哼！」

瘋道人冷哼一聲，「她在昊天境中留下的遺產，我一分都沒有拿到，這一個母神，偏心至極，不要也罷。」

「我去和閣主做一筆生意。」

「不孝子！」

嘭！

易天行怒不可遏，一巴掌將易天行壓扁，彷彿一張紙貼在地上。

但一息後。

瘋道人如紙片人一般，奔走如飛，看起來十分詭異。

「老東西，你給我記住，遲早收拾你。」

一邊放狠話，一邊沖向天機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