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我來此地，是為九竅仙藥。」凌天陽沉聲道：「此外，我對此地的任何東西，都不感興趣。」

「你若執意要趕我走，在下哪怕舍了這條命，也要拚得魚死網破。」

「九竅仙藥？」

沈雲漪黛眉一動，目光拂過蚩尤和靈筠，螓首輕點，道：「凌城主，希望你不要食言。」

「我願發誓。」

凌天陽以道心起誓。

「走！」

說罷，他便依循路線圖，奔向九竅仙藥所在之地。

「你們為何而來？」

沈雲漪幽幽道。

「為了哥哥。」靈筠脆生生道。

沈雲漪的視線落在蚩尤身上。

「為了弟弟。」蚩尤道。

「……」

幻天神殿弟子捧腹大笑，真當他們是白癡？

「咳咳……」瘋道人咳嗽一聲，從蚩尤身體鑽出，道：「姑娘，我們是奉閣主的命令，來此地取一物。」

「取何物？」沈雲漪皺眉道。

「這不能告訴你。」瘋道人笑道，「總之，長生尊者的道統，我不會染指。取得我要的東西後，我會立刻離開。」

「好！」

沈雲漪頷首，她在意的是長生尊者的道統，那可是一位天啟尊者，長生洞天最有價值的寶物，便是他的傳承。

而且，她也不想得罪葉旭。

越是了解，便越知曉葉旭的恐怖。

「長生洞天分為內府與外府。」瘋道人侃侃而談，「我們所在之地，是外府區域，長生尊者的傳承在內府。」

「道友，你既是閣主的人，如何開啟內府，應該瞞不過你吧？」沈雲漪道。

「慚愧。」

瘋道人嘆道，「閣主處事，公正嚴明，我拿不出同等價值的寶物，也無法從閣主口中知曉長生洞天的所有信息。」

幻天神殿眾人傻眼。

「不過，既然洞府已開啟，那必然會有開啟之法。」瘋道人笑了笑，「以姑娘的智慧，一定難不倒你。」

沈雲漪面無表情。

眾人走在顛倒世界。

「有生靈氣息……」沈雲漪神色微動，立即飛向西南方，一刻鐘後，一座紫色竹海映入眾人的眼簾。

「今天的論題是——天圓地方。」

稚嫩的聲音傳來。

似乎是稚童。

但是，當眾人踏入紫竹海，一個個目瞪口呆。

一根根竹杠，或長或短，以一根銀紫色的竹杠圍成一團，祂們生著眼耳口鼻手腳，七嘴八舌，煞有其事的辯論。

「我昨晚做夢，夢到天是圓的，地是方的。」一根竹杠信誓旦旦道。

「我曾經走了一天一夜，又回到了原點，所以我們所處的世界，就是一個圓。」

又有竹杠道。

「放屁！」

一根竹杠反駁道：「你腿那麼短，一天一夜怎麼走得完？」

「兄弟們，祂在撒謊！」

竹杠似乎分為兩派。

出題的人是裁判。

「靜一靜。」

銀紫色竹杠眼睛一瞥，見到靈筠、沈雲漪等人，拱手一禮，但祂手太短，握不在一起，顯得極為尷尬。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

「雪大人，祂們是何物？」

一位幻天神殿弟子疑惑道。

「似乎是精怪。」仟韆仦哾

雪姑道：「估計是竹杠成精。」

「呃……」

眾人一陣無語。

「諸位居士是外來人？」銀紫色竹杠問道。

眾人點頭。

「既是外來者，那多半是為了長生老兒的道統而來。」銀紫色竹杠笑道，「是也不是？」

「是。」

沈雲漪道。

「那諸位須得辯過我們，才能進入內府。」一根竹杠道。

「讓我來！讓我來！」

「我也要！」

「一人一個！」

「分不均！」

諸多竹杠吵成一團。

「靜一靜。」

銀紫色竹杠又道。

「只要能贏你們，你們便能讓我們進入內府？」沈雲漪眼神一閃。

「對。」

竹杠紛紛點頭。

「還是剛剛的話題。」銀紫色竹杠道：「證明天圓地方。」

「簡單。」

沈雲漪莞爾，這就是送分題。

「她慘了。」瘋道人幸災樂禍。

「為何？」

「這可是一群杠精。」

瘋道人道：「怎麼會有人說得過杠精？」

「我們居住的星辰，名為映月星。」

沈雲漪道：「若以映月星而言，這顆星辰是如彎月，天不是圓滿，地也不是方的。」

「非也非也。」

銀紫色竹杠道，「我們並不知道映月星。」

「那以何為參照物？」

沈雲漪皺起秀眉。

「當然是這一座洞天。」一根竹杠冷笑道，「我們又沒出去過，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欺騙我們？」

「雪姨，你去走一遭。」沈雲漪吩咐道。

「是。」

雪姑離去。

一炷香時間後，雪姑回歸，道：「聖女，這地是方的，天是半圓的。」

「這一個答案，諸位可滿意？」沈雲漪展顏一笑。

「不行。」

一根竹杠譏笑道，「是你與我們辯論，怎麼能藉助外人？」

「不算不算！」

一群竹杠精起鬨道。

哢嚓！

沈雲漪玉手緊握，瑩白的額頭上蹦出一條青筋。

「那我親自去查證。」

唰！

半柱香後，沈雲漪歸來，將外府世界的形狀，記錄在一枚符籙之中，她催動法力，符籙泛起神芒。

下一秒，外府世界的形態，便栩栩如生的展露在眾人的眼裏。

「如何？」

沈雲漪淡漠道，她做得十分周到，現在總沒有毛病了。

「姑娘，天是半圓，那還有一半在哪裏？」一根竹杠問道。

「這與我們的問題無關。」

沈雲漪道。

「怎麼會無關？」

銀紫色竹杠反駁道，「以一個不完整的世界為參照，就無法證明天圓地方是對是錯，以後我們遇到一個完整世界，又要重新論證。」

「哈哈哈……」

瘋道人樂不可支。

「這些杠精挺有趣。」

「大哥，逮幾個研究一下。」

轟隆！

但是，沒有等到蚩尤動手，沈雲漪已然惱羞成怒。

「你們這一群杠精！」

沈雲漪大怒，「雪姨，擒住祂們，逼問出內府的下落！」

「尊令！」

幻天神殿的弟子，也早已看這些杠精不爽，立刻催動神通，大陣一成，將紫竹海封鎖，鎮殺杠精。

「姑娘，我們知錯了。」

「前輩饒命！」

一根根竹杠奔逃如飛，隱入紫竹林。

嗖！

沈雲漪實力高強，她催動無方尺，一尺敲響銀紫色竹杠。

這可是天玄法寶。

足以證明沈雲漪有多氣。

嘭！

無方尺落下，虛空泛起一道漣漪，銀紫色竹杠便落入了尺中空間，沈雲漪的聲音傳來，道：「告訴我，內府的下落。」

「否則，我立刻讓你魂飛魄散！」

「前輩饒命！」

銀紫色竹杠嚇得幾乎魂飛魄散。

「我不知道如何開啟內府，但我可以帶你們前往內府門戶。」

「帶路！」

沈雲漪冷厲道。

「聖女，剩下的杠精如何處置？」

沈雲漪一臉殺意，默不作聲。

「屬下明白了。」

一尊七殺衛回頭，道：「殺。」

紫竹海被點燃。

一隻隻杠精被鎮殺。

瘋道人趁亂，奪取到一隻杠精，塞入蚩尤的肉身鎮壓。

在銀紫色竹杠的帶領下，眾人來到一座通天神門前，在神門之上，繪刻著兩幅古老的圖騰神像。

依舊是伏羲氏。

不過，神門上是一男一女。

在神門中心，是一塊橢圓的凹印。

「好像與八卦鏡相似……」

靈筠喃喃道。

沈雲漪也發現了這一點。

「靈筠姑娘，麻煩你借八卦鏡一用。」

「前輩，能不能先放了小的？」

銀紫色竹杠小心翼翼道。

嘭！

一聽到聲音，沈雲漪便怒火中燒，一巴掌將竹杠拍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