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住手！」

古師兄雙眼充血，若是再不出手，那女媧肉身必定會被起源古神震碎，屆時天傾地裂，眾生蒙難。

「諸位道友！」

古師兄望向一尊尊天玄界高手。

眾人露出為難之色。

與一尊三元之證的頂尖先天神聖為敵，十死無生。

轟！

古師兄催動混元大道，萬象包羅，化作一柄混元道劍，一劍遞出，天地瞬間被納入混元道域，一條條大道如龍，封天鎖地。

一面棋盤顯化而出，世間落入棋局。

他實力盡出。

「蚍蜉撼樹！」起源古神冷笑一聲，屈指一彈，一縷劍芒斬入了棋盤，橫亙長空的一條條大道被斬滅，混元棋盤遭受重創，古師兄的元神險些被起源古神隨手一劍劈碎。

「噗！」古師兄生機幻滅，氣息萎靡，面如金紙。

僅僅是一擊，他便再無還手之力。

目睹此景，天玄界的諸位高手更是不敢動手。

哢嚓！

起源古神兩指落在女媧的一雙眼睛上，一道道太極道紋忽然顯化，宛如一條陰陽魚，遊走在虛空之中，將起源古神的兩指牢牢禁錮。

「女媧，你不過是一具道身，怎麼擋得住本座？」起源古神嗤笑不已，起源大道的力量爆發，猛然磨滅太極大道。

他兩指伸入女媧雙眼，生生將女媧的一雙眼睛扣下。

「白帝，接住。」起源古神催動法力，兩隻眼睛飛向白帝。

眼睛從肉身上脫落，表皮石屑褪去，散發出一陰一陽的氣息，氣機相互糾纏，彷彿是兩道玄光，燦燦生輝。

起源古神望向女媧肉身，這一雙眼睛被扣下，女媧的肉身也微微震顫，一縷又一縷裂痕從空蕩的眼眶蔓延至眼角。

「多謝道兄。」白帝喜出望外，他立刻將兩隻眼睛吞下，先天光明大道運轉，開始煉化玄宙神光。

轟！

兩道神光入體，白帝的氣息暴漲，一雙眸子神光熠熠，光明祖樹也從紫府中升起，遮天蔽日，無數道紋纏繞在白帝身上，讓他的修為節節暴漲。

「我要成功了。」白帝大喜。

他被困在一元之證巔峰千萬年，今天終於能夠踏入二元之證，成為過去無敵的修行者，躋身強者之林。

天玄界的諸多高手望著這一幕，又驚又怒。

僅僅是為了一尊先天神聖，便打破昊天祭壇，毀壞女媧肉身，屬實是罪無可赦。

「一雙眼睛，看來還無法動搖到天道根基。」起源古神面色陰冷，「既然如此，那本座便徹底打碎女媧肉身，看看先天紀元的那一幕，會不會再一次重演。」

轟隆！

起源古神氣息震蕩，起源道種從他掌心升起，如同一枚雞子，孕育著厚重的起源大道。

他要一擊摧毀女媧肉身。

「起源，你過了。」

就在此刻，一道蘊藏著沉沉怒氣的聲音在眾人的頭頂響起，天地靈氣洶湧而至，一張面孔浮現，赫然是天子帝煬。

他冷冷地注視著起源古神，殺意攢動。

「哈哈哈……帝煬道友，你終於肯出來了。」起源古神毫不懼怕天子，他收斂起源道種，笑道：「看來，女媧肉身確實很重要。」

他只不過是想要試探。

如果天子不出現，那證明女媧肉身無足輕重，至少影響不到天道根基，但天子的降臨，坐實了他的猜測。

天子面無表情。

女媧補天，功德圓滿，又留下肉身永鎮世間，就是為了避免歷史再一次上演，她的肉身就是一道保險。

一旦女媧肉身被毀，必定會動搖到天道根基。

到時候，他們再想對付天道，必然會容易一點。

「現在離開，朕既往不咎。」天子漠然道。

「帝煬，你已經暴露了你的弱點。」

起源古神不以為意，道：「今天，本座給你一個面子，不再對女媧肉身下手。」

「不過，那一天不遠了。」

起源古神肆意狂笑。

天子的臉色愈發陰沉。

「道兄，我成功了！」

此刻，白帝興奮道，他成功踏入了二元之證的境界，過去無敵。

「那我們就走吧。」

起源古神沒有繼續留下，他看了天子一眼，大袖一揮，與白帝一同遁出天玄界，消失在眾人的感知之中。

「參見陛下。」

起源古神一走，天玄界的諸位高手紛紛參拜道。

天子一言不發，那張面孔徐徐散去，籠罩在天玄界的厚重天威，亦是消散一空。

「諸天萬界，又要發生大事了。」

眾人相視一眼，憂心忡忡。

剛剛起源古神的那一番話，明顯就是威脅。

結合起源古神向女媧肉身出手，天子降臨，眾人已經猜到了一點，但天道在上，沒人敢多嘴妄論。

「趕緊修補陣法。」

眾人催動法力，重聚大道，修補昊天祭壇。

……

紫薇天庭。

「秦煜。」天子回歸，立刻召來秦煜。

「臣在。」

秦煜出現在一座深宮中，他望著天子，只見天子面色陰鬱，顯然是憋著怒氣，秦煜神色疑惑，「陛下，是不是出事了？」

天子承載天道，人性漸漸被神性取代，喜怒哀樂很難在他的身上看到。

然而，現在天子卻顯露怒意，明顯是有事發生。

「剛剛起源古神去了天玄界。」天子幽幽道。

唰！

話音一落，秦煜瞳孔驟縮。

天玄界可是女媧肉身存放之地，更是昔日的補天源頭，對於天子、對於天道，都有非凡的意義。

「他挖走了女媧肉身一雙眼睛。」天子殺機凜然。

「他們……」

秦煜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面上浮現出憤怒和懼意，道：「他們終於按捺不住，要向陛下動手了嗎？」

「想來是了。」

天子吐出一口濁氣，「天道橫亙世間，歷經六個紀元，無論是先天神聖，還是後天生靈，皆生存在天道的規則之下。」

「現在因為天機閣，那一張催命符的誕生，他們終於要磨刀霍霍向天道了。」

「這位天機閣主，究竟是何方神聖？」

天子目光幽幽。

他實在無法想像，世間怎麼會有一個如此超然之人？

從天機閣誕生的那一刻，天子便知曉事情會一步步脫離他的掌控，局面會失控，但他從未想過，局面會如此糟糕。

「陛下，天機閣主視財如命，卻又注重信譽。」

秦煜沉聲道，「天庭統一萬界，已有數千萬年，底蘊非同小可。」

「或許，我們可以與他們比拚財力。」

天子緩緩搖頭。

「絕世金榜上，三元之證的高手，便有十五位。」

「人祖、天帝，對朕皆是欲除之而後快。」

「那些先天神聖，也恨不得粉碎天道，重演混沌。」

「朕雖然承載天道，舉世無敵，但終究是孤立無援，獨木難支。」

這一刻，天子感到無比疲憊。

「臣會一直陪伴陛下左右。」秦煜目光灼灼，「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天子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或許，朕也要去一趟天機閣了。」

於他而言，天機閣隔絕天道，是龍潭虎穴。一旦踏入天機閣，天子就和一個普通的仙帝沒有任何區別，稍有不慎便會身死道消。

但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天子不得不去。

更何況，他也想親眼看一看，傳說中的天機閣主，究竟有多大的本事，居然憑藉著一己之力，便將盤古宇宙攪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