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西李氏客廳內。

李天望讓人帶出了兩份聖旨。

兩份聖旨都不是空白聖旨，而是早已經寫好了文字。

聖旨被端在李二的面前。

「陛下，還請蓋印吧。」

李天望沉聲道。

現場不少世家族長都站了起來。

杜如晦等六部尚書也都站了起來看向聖旨。

第一封聖旨：禪位，傳位給李承乾。

第二封聖旨：解除蜀王李恪一切職位，收回烈陽軍。

這是兩份聖旨的主要意思。

「放肆！」

「你們眼裏還有陛下嗎？」

杜如晦是第一個受不了的。

不管是第一條，還是第二條，都不能接受。

是因為李恪是自己的女婿，也因為這是在逼迫皇帝。

作為帝國的主人，皇帝怎麼能夠受如此恥辱的，真是罪該萬死。

「你們真是太過分了。」

「是覺得朝廷奈何不了你們嗎？」

房玄齡也是冷聲開口。

兩眼帶著濃濃的威脅看向李天望等人。

太過分了！

世家聯合就想主宰朝廷皇位的皇位繼承問題，還想罷免以為王爺的一切職位。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個江山是你們做主的。

「陛下，我們走吧。」

「我看誰敢攔您離開這裏。」

蕭瑀和楊恭仁兩人也站出來。

剩下的其他六部大臣也紛紛發表言論。

包括長孫無忌在內，所有人都對此非常方案。

皇位繼承，第一個決定者應該是天子，第二個決定者應該是三省六部。

世家聯合就能決定了皇權歸屬，那麼他們這些大臣都不如回家挑糞得了。

杜如晦等人的憤怒讓李天望等人臉色變得不好看。

世家之中不少人也露出驚慌的表情。

這些都是真正掌權的人。

李二站了起來。

對聖旨僅僅是看了一眼。

他看向李天望，又掃向在場的世家。

淡然道：「要攔朕嗎？朕好像還沒有株連過九族。」

從李二繼位到現在，他還真的沒有下令過株連誰九族的。

話落，不少世家族長都嚇了一跳，臉色微白看向李天望。

「陛下是要離開？」

「如此的話是想要讓我難做？」

李天望沉聲道。

今日若是不能將聖旨留下，那麼問題更大。

強行請李二過來已經是大問題，怎麼可能輕易讓他離開的。

「怎麼，想攔朕？」

李二冷笑。

正當想要離開的時候，院子裏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堂堂隴西李氏，竟然還有人在院子裏騎馬？

眾人看過去，頓時看到李承乾等人到來。

一瞬間，眾人臉色大變。

「兒臣拜見父皇。」

李承乾、李泰、侯海棠等人紛紛行禮。

在外人面前，李承乾似乎沒有打算和李二撕破臉皮。

「青雀，你也要犯錯？」

李二的臉上湧出一絲痛苦。

大兒子要造反，二兒子也要跟著造反？

兩個都是自己的嫡系，竟然都要造自己的反？

「父皇，兒臣也不想啊。」

「這個江山，本該是我們嫡系的，為何要傳給庶出的李恪？」

李泰臉色一僵，有些畏懼的看了一眼李二，咬咬牙道。

他之前也想過自己當上皇帝，監國的時候也為此努力過。

但是後來做了不可原諒的事情，他從此就無緣成為大唐的皇帝。

可這個江山本應該是他們嫡系才能坐的，怎麼能夠讓庶出的李恪坐上去？

這是李泰支持李承乾的最大原因，絕對不能將皇位讓給庶出。

「嫡出還是庶出那麼重要嗎？」

「李恪也是你親哥，也是你的哥哥！」

李二近乎咆哮出來。

兩個兒子竟然都造反，真是讓他很痛苦。

而所謂的理由，就是嫡出和庶出的問題。

「李恪是我哥哥，但卻不是我親哥。」

「我的親哥只有一個，叫李承乾，親弟也只有一個，叫李治。」

「父皇，兒臣愚鈍，讓您失望了，兒臣只知道一件事，皇位不能傳給庶出！」

李泰沉聲道。

他拳頭緊握，牙關緊咬，下了很大的決心。

一開始不敢面對李二的，但說著說著就豁了出去。

不管有多麼的不對，不管造反有多麼的不好，皇位只能是嫡系。

「陛下，老臣也覺得將皇位傳給庶出，不妥。」

長孫無忌這才站出來。

剛才諸多事情他都沒有出聲。

現在看到李承乾和李泰同時出現，覺得機會到了。

李二狠狠瞪了他一眼，但是卻無力反駁他們的認同。

同樣的，一向幫助李恪的杜如晦，這一刻也沒有開口。

他們在場的所有人，又或者朝廷的世襲制度，都是傳給嫡系。

庶出在很多時候都是沒有地位的，根本就是入不了枱面的子嗣罷了。

他們的存在，只是為了讓家族開枝散葉，是為了讓家族更加強大，而不是帶領家族。

所有人都懂這個道理，但所有人卻又不得不覺得李恪是個繼承皇位的最佳人選。

只是關於這一點，想要反駁也沒有更好的反駁方法，除非說拋棄嫡出和庶出的問題去討論。

「陛下，自古嫡庶有別！」

「你有三個嫡出，為何隻選李恪一個庶出去做皇帝？」

「難道自古以來幾千年的傳統，你要從你這裏打破，要成為千古罪人，被後人指責嗎？」

「今日一旦李恪坐上皇位，那麼從今日開始，無數家族，無數家庭，以及後代無數華夏子民，都很有可能出現嫡庶相殘，家破人亡的局面。」

鄭景周終於站出來。

他聲音很大，震在眾人的心中。

在場的人，幾乎沒有不納妾的，小妾都生有好幾個子嗣。藲夿尛裞網

如果李恪上位，庶出成功，那麼在場這些人的庶出後代中，必定會很多人效仿。

一個兩個三個......在場的家族們都會亂，將來天下都會亂，後世子孫萬代都會亂。

整個天下都會亂騰騰，沒有任何發展的可能！

李二被震得後退兩步，眼神湧出了迷茫。

難道真如鄭景周說的，傳位庶出，會引起這麼大的後果嗎？

看著眼前一眾人，在聽聽不停有世家族長站出來指點庶出問題，李二的決心再次動搖。

他不想成為千古罪人，也不想破壞自古以來的嫡庶問題，可......

「哼，諸位真是什麼狗屁都能說得出來。」

「按你們的說法，庶出若是上位，天下就滅掉得了。」

李恪走了進來，冷哼打斷世家們的聲音。

還好他剛才決定進來了，要不問題可就大了。

不過就算李恪進來了，問題也不見得能好多少。

嫡庶之別，自古就有，輕易破壞的確會發生諸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