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黎城的母親？

高楊目光落在了黎城母親身上，就這麼望著看。

本以為黎城是遺傳了沈家的長相這才那麼帥，沒想到媽媽是個美人。

高楊心裏邊感嘆。

明明被盯著看了，可黎城的母親彷彿不知道似的，就這麼獃獃的坐在床上一動不動。

站在高楊身後的黎城表情看著很痛苦，他趕緊深呼吸讓自己冷靜，好一會才拉著高楊的手往病床走。

高楊低頭看了下黎城手，在顫抖，不是害怕的顫抖，而是難受到顫抖。

「媽，我來看您了。」

黎城停在了母親跟前，輕聲的叫著她。

可黎城母親就跟沒聽到似的，並沒有回應。

她戳著被子玩，還呵呵笑著的喃喃，「花花，好多的花花。」

她笑容純粹，但又癡獃，不停的笑著不停的戳著被子。

黎城仰頭看過一邊，眼眶很紅，那握住高楊的手越發的抖。

高楊低頭不說話，因為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他把提過來的水果放在床頭櫃上，拉過一旁的椅子坐在了床邊，然後拿出一個蘋果削了起來。

身後的黎城匆忙的走出了病房外頭，想點一支煙讓自己鎮定的可手抖得厲害，打火機怎麼都點不著。

黎城沒有暴躁，而是繼續點，終於點燃了煙後，他才扒著頭髮的靠在牆壁上抽著煙，指尖仍舊在打顫。

院長阿姨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他本以為她母親多少會記得他是誰了，可一如既往的沒有。

高楊知道黎城是心裏難受這才出去，所以沒去找他。

他把削好的蘋果切好，放在一旁碟子裏的遞到了黎城母親跟前。

黎城母親終於看高楊了，可卻目光獃獃的。

「阿姨好。」

高楊主動打招呼。

本以為會得到回應，可卻是黎城母親的哈哈笑聲，指著他孩子模樣的說，「你長得好好玩，你是小豬豬，小豬豬。」

說完了她還很開心的拍手，傻乎乎的開懷大笑。

高楊沒有生氣，心情沉甸甸的。

他終於知道黎城為何老是提到他母親就難過了，唯一的親人無法溝通也無法訴苦，這對於黎城來說就是痛不欲生。

沒會黎城回了病房裏，默默的站在高楊身後的就這麼看著自己的母親。

可他母親並沒有看他，像個護食的孩子似的緊緊抱著高楊切好的水果氣呼呼的吃著。

黎城眼眶一瞬間就紅了，忍著難受的看向了一旁。

「回去吧！」

他對高楊說，聲音很輕，可似乎有鼻音。

高楊恩了聲，起身的禮貌朝黎城母親點頭，握緊黎城發抖的手跟他母親說，「我們下次再來看您。」

說完他就帶著黎城離開了，輕手的帶上門。

床上的黎城母親停下了咀嚼，靜靜的轉頭望著窗外，眼淚悄無聲息的往下掉。

才出到病房外的高楊，他整個人被黎城用力的抱入懷裏，動彈不得。

這要是平常高楊早發火了，可這次他沒有這麼做，安靜的站著給黎城抱。

「謝謝！」

腦袋埋在高楊頸窩的黎城聲音沙啞。

高楊沒有說話，但跟黎城相握的手卻改為了十指相扣，無聲的安慰著黎城。

黎城沒有跟往常一般沒個正經，而是越發的用力抱緊高楊身子，就因為高楊的這份溫柔他無法放開高楊，想把他佔為己有。

「你跟醫院的人很熟？」

高楊故意轉移黎城的注意力。

黎城怎麼可能不知道，從高楊頸窩抬起頭，一聲不吭的拉著高楊往走道的盡頭走。

高楊任由黎城拉著，沒有絲毫的反抗。

黎城在最後一個房門前停下，上頭的牌子寫著雜物房。

就在高楊疑惑黎城帶他來這裏幹嘛的時候，只見黎城從房門上頭摸出了一把半生鏽的鑰匙，熟練的打開了那扇門。

高楊以為會是髒亂臭的房間，可卻不是，小房間乾淨整潔，簡單的放著一張床跟一張椅子。

可能是久不住人了房間裡有一股霉味，還有些潮濕。

黎城笑容苦澀的告訴高楊，「這是我用了十多年的房間，院長阿姨看我可憐把雜物房騰出來免費給我住。」

「以前沒覺得這個房間這麼小，現在一看我們並排站似乎還有點擠。」黎城笑著補道。

他聲音很輕，風輕雲淡一般，可卻讓高楊很壓抑。

他無法想像這麼高大的黎城怎麼擠在這猶如洗手間一般小的房間十多年。

「別哭。」

黎城抬手抹去高楊眼角的淚水，聲音輕柔但又難受。

「誰哭，我沒哭。」

高楊匆匆看過一邊抹淚。

他怎麼能不哭，明明黎城也是沈家的少爺，可卻過得這般窘迫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