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佩蓉滿腹心事，加上這些日沒休息好，精神狀態也不好，這裏是白飛飛的地盤，她並沒有半絲戒備。

車成俊點燃香粉，屋裏很快氤氳著淡淡的花香，非常好聞，讓人覺得舒適。

白飛飛平常不愛用香水，聞到香粉的氣味，心境也跟著平和。

車成俊坐在吳佩蓉身邊，替她再次把脈，他其實很想給吳佩蓉做一次血液分析，不過那樣很冒險，會驚動董長年，打草驚蛇。

香煙繚繚，滿室芳香。

「董夫人，放輕鬆，閉上眼睛，你想像自己在一片花海裡，或者飄在雲上！」

吳佩蓉毫無防備地被車成俊催眠，車成俊拿出沙漏，擺在桌子上，這是用來計時。

沙漏完，催眠就失效。

車成俊打了個響指，吳佩蓉閉上眼睛躺在躺椅上，一旁的白飛飛，跟著緊張起來。

車成俊開始進入主題，問：「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被催眠的吳佩蓉，老老實實回答：「吳佩蓉。」

「陳家滅門當晚，你在哪裏？」

「不知道。」

「仔細想想，二十多年前一個夜晚，是不是有一群人闖入了你家。」

車成俊問得很犀利，而且語速也很快。

白飛飛聽到車成俊的問題，神色一變，目光立馬看向車成俊。

車成俊沒有去在乎白飛飛的反應，繼續追問：「吳佩蓉，你仔細想想，那晚，一群人闖入你家，他們一進去就大肆殺人。」

吳佩蓉潛意識裏是能聽到車成俊的聲音，她又陷入了模糊的記憶，腦海裡浮現一群人闖入家裏的片段，隨後就是血腥的，暴力的屠殺，血濺了滿地。

吳佩蓉開始發抖，她在努力回憶，也在一部分意識在抗拒，嘴上語無倫次：「是，好多人闖進來了，不，沒有，什麼都沒有。」

吳佩蓉自己都是混亂的。

車成俊雙手撐著躺椅扶手，在吳佩蓉耳邊說：「不，有，他們殺了人，炸毀了現場，你當時就在現場，你親眼看見了，告訴我，那些人是誰，是誰指使的，你到底是誰。」

接連幾個問題，吳佩蓉的精神力也到了崩潰邊緣，渾身顫抖得厲害：「我看見了，我不知道是誰，我是誰？我是吳佩蓉，不，我不是吳佩蓉，我是誰？」

「你是誰，告訴我。」車成俊語氣再次加重，加快。

氣氛非常的緊張，吳佩蓉額頭都是冷汗，白飛飛心中早已驚濤駭浪，卻沒敢打擾。

「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誰？」

吳佩蓉神色十分痛苦，掙扎著想要醒來，車成俊見狀，不敢繼續下去，打了個響指，讓吳佩蓉直接睡了過去。

用強大的精神力去催眠一個人，催眠者也會很疲憊。

車成俊長舒一口氣，沙漏正好漏完了，他喝口水緩緩。

白飛飛壓不住心中震驚，問：「車成俊，你知道什麼？吳佩蓉是陳家人？她不是董長年的老婆嗎？」

陳家除了她跟陳桂芝，沒有活口了，吳佩蓉怎麼會是陳家人。

車成俊單手叉腰，喝水潤潤喉：「是陸容淵提醒我的，我也就試試，陳家被滅門的視頻，你看了無數遍，難道沒有什麼發現？」

「董長年在當晚帶走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陳桂芝……」

車成俊打斷她的話：「那如果不是陳桂芝呢？或者，還有其它倖存者呢？」

白飛飛是聰明，可當局者迷。

「現場有八具屍體，可你跟陳桂芝都活著，那另外兩具屍體，是誰的？」

白飛飛一時語塞，沉默了幾分鐘，她才想透徹了一些，她看著睡著的吳佩蓉，問：「她是誰？」

車成俊搖頭：「剛才催眠失敗了，這還是我第一次催眠失敗，有些不合理，除非另一種可能，吳佩蓉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就只有董長年知道了。」車成俊說：「吳佩蓉，絕對是你們陳家滅門一案的關鍵人物，她當時一定在現場。」

這一點，還是陸容淵之前提醒他的。

車成俊這才催眠一試，陸容淵還真猜對了。

「飛飛，庸醫。」

樓縈的聲音從樓下傳上來，其中還有萬揚的聲音。

「媳婦兒，你幫忙拎點東西啊。」

樓縈帶著一箱子衣服跟萬一一小公主回來了，她要搬回來住一段日子。

這裏也算是她娘家。

聽見聲音，白飛飛跟車成俊下樓。

萬揚在沙發上休息了，一個大箱子立在一旁，樓縈單手抱著萬一一小公主，笑著朝白飛飛跟車成俊打招呼：「沒打擾你們倆吧，你們就把我們當小透明，該幹嘛幹嘛，白斬雞，我先哄閨女睡覺，衣服你整理。」

「遵命，媳婦兒。」萬揚唯命是從。

白飛飛跟車成俊：「……」

夫妻倆，又唱哪出？

樓縈真上樓了，萬揚拎著行李，問車成俊：「我記得你這裏有安神香粉，給我來點，最近失眠嚴重。」

「自己去藥品櫃拿。」車成俊丟下這話，又補充一句：「別拿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