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先聲明，史萊克不會給你治療你接下來造成的傷勢。」

項喆：「？？？」

肖啟冷聲道：「前提是你能考入史萊克，學院才會給你治療傷勢。像劉鋒這樣的，因為得到了我的認可，我打算收他為徒，所以才會有奇茸通天菊的花瓣。即便如此，他也是要還錢的。而且我不會再繼續收徒了。」

項喆的目光沉了下來。方才，正是他看到了劉鋒只要堅持到最後，便得到了肖啟的獎勵。

原來是這樣嗎？

項喆想起之前選擇戰鬥意志這個項目之前，旁邊的人說過，曾經有人選擇了這個，但是因為沒考上，最終也就不了了之。

那自己……可以通過嗎？

萬一最終沒有通過史萊克的考核，還整了一身傷……

「因為他看不見啊。看不見，心不安，就恐懼，就害怕，不自信，不堅定。」

耳畔回想起唐憶澤的話，項喆突然覺得那個天才魂師就是自己。他現在就是看不見自己能否通過，就不敢冒險，心不安，所以恐懼，害怕……

第一千零一步！

只要自己再走一步，就能通過考核。

這樣想著，項喆再次掙扎著站了起來。

「我、選擇……繼續。」

項喆抹了抹嘴上的血跡，強撐著站了起來。

他的目標是擂台之外。

「啊！」

項喆大喊一聲，沖向了肖啟。

「砰！」

肖啟一腳踹出，但是竟然沒將項喆踢開。

項喆緊緊的抱著肖啟的腿，死死不鬆手。

肖啟面無表情，雙手合拳。舉過頭頂，狠狠地向下砸去。

一拳、兩拳……砸在項喆的後背上，項喆緊緊的雙手也終於鬆動了。

又是一腳踹出，項喆被踢了開來。肖啟表情淡漠，一步步地走上前。

此時的項喆，狀態只能用慘烈來形容，他的雙臂軟軟的垂在身體旁邊，雙腿也是如此，全身浴血，身上傷痕難以計數。

「看來你是無法離開擂台了？」肖啟遺憾地說道。

項喆一次次地沖向肖啟，一次次的被摔回原地。傷勢越來越重，但是項喆根本就沒有離開過擂台中心超過二十米。

「我……咳咳，」項喆又是兩口鮮血噴出，「還、還能……繼續。」

他此時趴在地上。

也許只有親身體驗，才知道別人的痛處。

項喆想起剛才劉鋒的經歷，兩人實力相差不少，即便如此，劉鋒依然站了起來。

那自己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項喆雙手撐在地上，一次次地試圖再站起來，他心中一直在默念著，「第一千零一步，第一千零一步……」

但是，卻終究還是沒能站起來。與劉鋒相比，項喆的軀幹受傷倒是較輕一些，但是，四肢卻已經幾乎無法支撐自己的行動。

「如果，」肖啟突然開口，「你能爬到擂台邊緣，也算你過關，如何？」

尊嚴，在實力面前，永遠都是蒼白無力的，毫無價值。

爬到擂台邊緣嗎？

項喆動了動手指，但是，擂台的地面實在是太堅硬了。藉著裂縫，項喆緊緊的扣住，手用力使勁，身體向前微微移動。

一厘米，兩厘米……

……

為什麼要這麼拚？自己就一定要考入史萊克嗎？

家族幾代人都曾經試過，都沒有考入史萊克，自己又何必如此？

哪怕考不上史萊克，自己還有更多的高級魂師學院可以選擇啊。

為什麼？為什麼……

項喆兩隻手一指一指的扣著，十指已經血肉模糊，後面也是拖出一攤血跡。

放棄吧，放棄吧。自己和那個天才魂師不一樣，人家是天才，尚且還失敗了。自己只是個庸才，只要退一步，反而還有很多選擇的。

放棄，放棄……

項喆的眼睛已經被血與汗水遮掩模糊。

不，不！

項喆的眼中浮現出一個人，她紅色的頭髮，自信的笑容，大大的眼睛，一顰一笑，揮之不去……

……

「我父親教導我，要學會保護他人。」

「我才不需要你保護！」

「你是女生，我應該保護你。」

「女生怎麼了？少瞧不起我們女生！」

「你魂力比我低，我應該保護你。」

「不就是魂力嗎？我遲早會超過你，然後保護你。」

……

你的魂力，超過我了。

你，也從我身後，站到了我身前。由我保護，到保護我。

但是，我！不想！離開你！

你一定能考入史萊克，那麼，我就絕不會放棄！

英菱，我，項喆，喜歡你！

四千九百九十八厘米、四千九百九十九厘米、五千厘米。

五十米！五千步！

沒有一千零一步，項喆反而爬了整整五千步，摸到了擂台的邊緣。

足足用了近半分鐘的時間，在全身劇烈的抽搐與痙攣之中，項喆翻過身來，重重的摔出擂台。

擂台地面上，留下的只是大片、大片的血痕。

我……成功……了……

……

「你真的想知道嗎？」項喆看著英菱，反問道。

英菱有些奇怪，他為什麼要沉默這麼久？這個，很難說嗎？

英菱疑惑地看了一眼項喆，想了想，道：「我想。」

項喆鼓起勇氣，正欲開口。這時，天炙卻回來了。

項喆：「……」

天炙現在也已經打完了四場單人鬥魂賽，整體的鬥羅幣已經達到了二百一十六萬鬥羅幣。

英菱看向天炙，「天姐天姐，你還打嗎？你要不要打第五場？」

天炙點點頭，道：「要的。我應該還可以再打兩三場。」

項喆：……

那你倒是繼續打啊，回來幹什麼？

項喆有些無語。

天炙這時扭頭看向項喆：「笑笑呢？」

「他也下線了。」

「哦，」天炙應了一聲，疑惑道，「你的臉怎麼那麼紅？」

項喆：這裏是鬥羅世界，這你都能看出來？

「咳咳，有嗎？」

天炙沒說什麼，又去鬥魂了。

所以，你到底回來幹什麼來了？項喆內心吐槽道。

英菱讚歎道：「還是天姐厲害，都能連打六七場鬥魂。」

項喆：「是啊是啊。」

英菱：「你繼續說吧。」

「說什麼？」

「什麼說什麼？別管其他的什麼，我們剛才說的是什麼，你現在就說什麼啦？」

「我……不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