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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唐崢嶸》第四百三十二章 放你回去
第419章一見如故(四)

黃昏時分,突厥營內,正羊肉飄香,幾個漢子將烤好的羊肉放在盤子裏端進大帳,守在帳外的王君昊看見盤子中的匕首,雖然知道這是突厥進食的習慣,但也忍不住跟了進去。

「放心就是。」李善笑著將王君昊趕出去,指了指背影,「摸末兄,結社率兄,此人乃當年河北大將王伏寶之侄。」

鬱射設其實最早是個官製,後來演變成了名字,鬱射設的本名是阿史那·摸末……李善也不顧鬱射設、結社率以及苑君璋甚至崔信、闞棱的古怪眼神,徑直稱為「摸末兄」。

鬱射設無奈的嘆了口氣,向一旁的結社率解釋道:「王伏寶乃當年竇建德麾下第一將,宋金剛就是連敗於其手,才西向投劉武周。」

結社率點了點頭,側頭看了眼,李善手持匕首戳著羊肉往嘴裏送……雖然之前丟了臉,他也不得不承認,面前這個比自己還小幾歲的青年有著非常人能比的膽魄……李善幾乎是孤身入營,只有王君昊相隨。

「結社率兄……算了,以後還是稱率兄好了。」李善笑著說:「闞棱之勇,天下少有,半年前唐軍西征,闞棱手持陌刀立於陣前,數千騎兵亦不能逼其退步,摸末兄最是清楚……」

「咳咳,咳咳!」

「十月摸末兄追擊李高遷至雁門關。」李善不理睬鬱射設的咳嗽聲,繼續說:「闞棱率兵出關,以步卒迎之,陌刀陣前,人馬皆裂……摸末兄,對吧?」

結社率沒好氣的瞪了鬱射設一眼,後者笑罵道:「懷仁這是要行間?」

「哈哈哈。」李善大笑道:「不過戲言耳。」

隨口閑聊了好一會兒,李善瞥了眼一旁坐立不安的苑君璋,輕笑道:「摸末兄,率兄,在下有一事還要請教……」

鬱射設和結社率對視了眼,嘴角都掛起笑意,前者搖頭道:「懷仁所求,在下知曉……只怕要讓懷仁失望了。」

「不不不,在下不問兩位從何處知曉消息,急奔而來壞招撫一事。」李善苦笑道:「既然兩位已至,招撫苑公一事已然不成,何必再問?」

「那懷仁問的是……」

「在下所問,摸末兄、率兄自何而來?」李善收起笑容,微眯雙眼,身子前傾,探頭道:「欲谷設可會南下?」

鬱射設鬆了口氣,他有心與李善攀上交情,但畢竟身處敵國,有的事自然不能告知,但這種事他是沒有顧忌的,略一思索向結社率遞去個眼射。

「我等自雲州南下。」結社率大大咧咧道:「欲谷設那廝還在五原郡,必然無虞。」

「噢噢,那在下就放心了。」李善割下一塊羊肉,「還能再盤桓幾日……實不相瞞,昨晚輾轉反側,一夜未眠,就怕那廝突然南下。」

鬱射設笑道:「聽懷仁口氣……去年欲谷設在你手中吃了不少苦頭?」

「難道摸末兄不知?」

「消息算不上隱秘,但細節少為人知。」

「也沒什麼,只是欲谷設幾次欲逃,在下雖不忍心,但也不得不以匕首割其臂放其血。」李善嚼著羊肉,「若不是道玄兄失陷,本該送入長安,如何敢太過冒犯?」

結社率嘴角動了動,都割肉放血了,居然還不敢太過冒犯?

李善嚼了好一會兒,感覺這羊肉好難嚼爛,側頭問:「胡商往中土,必過草原,不知二位可攜香料而來?」

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問,正準備說起正事的鬱射設都蒙了,「什麼……」

「手藝太糙了!」李善嘀咕道:「這樣的羊肉,得灑上香料燒烤,真是浪費!」

鬱射設哭笑不得,「草原飲食,自然難比中土精細。」

「在下在長安東市有一座酒樓,東山酒樓,菜肴精美,多有新奇。」李善笑道:「若有機緣,必請摸末兄、率兄登樓一品。」

結社率哼了聲,「未有約,亦可往!」

「率兄誤會了。」李善笑意愈濃,「在下乃誠信所邀。」

結社率還要再嘲諷幾句,鬱射設遞了個眼神過來,轉頭笑道:「代州疏通商路,聚財而遷人口,此等手段……懷仁擅商事?」

「摸末兄此語太過。」李善一本正經的說:「天下大族,雖鄙夷商賈,但門下均有產業,更有族人專責打理庶務,東山酒樓只是在下門下產業,摸末兄此語在中土,可算是得罪人了呢。」

「在下失口。」鬱射設笑了笑,「只是不知,懷仁盤桓,所為何事?」

雖然鬱射設本就希望與李善攀談,通過李善與李唐皇室隱隱定下結盟之意,但也警惕於對方的手段……抵代縣不過半年,數度拒絕李唐招撫的苑君璋就起意投唐,這足以證明對方的能力。

李善放下匕首,長嘆一聲,「此行空手而歸,雖在下得聖人青眼,不至被朝中問罪,但也黯然……」

頓了頓,李善突然精神一震,看了眼帳外,低聲道:「摸末兄、率兄,不如就當二位未至馬邑?」

鬱射設都懶得說話了,結社率也無言以對……這麼大的事,你讓我們就當沒來過,然後讓苑君璋就這麼投唐?

李善還沒放棄,詳盡解釋道:「苑公投唐,聖人欣喜,在下有此大功,加官進爵不在話下……在下可不是朝中無援的劉世讓。」

「上述為其一,其二,半載之內,馬邑連番大戰,朔州難以支撐,苑公麾下糧草不濟,一旦投唐,代州願輸糧草,苑公可撫養士卒,整肅地方。」

鬱射設一聲不吭,而結社率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苑君璋……的確,這是苑君璋起意投唐最直接的原因。

而導火索在於上個月馬邑被攻破前後,突厥在朔州的大肆劫掠,這使得苑君璋陷入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尷尬境地。

「其三,待得來年,頡利可汗欲經略河東,一旦發兵,苑公可隨意擇之……」李善咳嗽兩聲,「聽聞頡利可汗寬宏大量,當不至於怪罪。」

一番話下來,苑君璋額頭泌出大滴大滴的汗珠……自己的心思在對方眼裏一覽無遺。

鬱射設笑著搖頭:「若明歲苑君璋復叛,難道懷仁不怕問罪?」

「一來,聖人寵信。」李善誠懇的說:「二來,待得頡利可汗發兵,只怕至少要四五月份了。」

「這麼長時間,在下有招撫苑公之功,難道還不能升遷他職?」

「至於明歲苑公叛逃,自然是下一任代縣令、雁門守將處置不力……」

結社率都呆住了,喃喃道:「這……這……」

「如此一來,在下、苑公均得利,貴方也不吃虧。」李善攤手道:「要不……貴方輸糧草來馬邑,助苑公度冬?」

一席話下來,鬱射設嘆為觀止,苦笑道:「難怪二兄稱足下有三寸不爛之舌,如此巧言善變,中土真是人傑地靈……」

「摸末兄客氣了。」李善笑容可掬,「摸末兄覺得如何?」

鬱射設沉吟不語,隻瞥了眼苑君璋。

「記得府中還有兩壇好酒……」

苑君璋隨便找了個由頭出了營帳,鬱射設才苦笑道:「懷仁此策倒是適宜,只不過……」

「甚麼?」

結社率甕聲甕氣道:「只怕我兄弟二人被可汗問罪,到時候什缽苾都難以……」

「什缽苾?」

「即突利可汗。」鬱射設搖頭道:「雖什缽苾不願與唐皇刀兵相向,但頡利可汗絕不容馬邑易手。」

李善一副大感興趣的模樣,「摸末兄可能詳細道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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