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體，猛的一顫。

「殺，殺，殺！」

秦空並不瘋狂，相反，他很冷靜，腦中反覆思緒著這三個字，以及那天班老伯的一句話……

『因為，生與死，只有一線之隔』

這一句話開始品味之時，並未有多大的感覺，可深深一個品味！

卻是意味無窮。

意味，意味？

他的身體似是僵硬了。

進入了一種微妙的境界，這一刻他的心中別無他物，這並不是無我無他，心融自然，心先自然。

而是另外一種奇特的境界。

「好像……」

「是這般！」

「殺死人的那一剎那，生死只有一線之差！」

恍然明白了什麼。

又似是沒有明白什麼。

他不自覺的閉上雙眼，念著。

……

天班聖者看著秦空那定在原地的身體，不禁一愣，喃喃自語：「這秦空到底是怎麼了，老夫只是心情上來，嘮叨了一兩句，他卻是彷彿明白了什麼，難道是因為剛才那一句生與死……只有一線之隔的話？」

天班老伯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秦空到底在做些什麼，但知道秦空肯定在思考著什麼，這個時候千萬不可打攪秦空。

「夫君……」

這時，風嫣然扭著婀娜的身體，走了過來，手中端著靈茶。

「別說話……」

天班老伯連忙一豎手指，神識傳音打斷了風嫣然的話。

風嫣然一愣，眼睛登時看向那站在原地閉目深思的秦空，知曉了天班老伯的意思，停頓在原地，生怕踏出一步的輕柔腳步聲都會將自家深思的夫君吵醒。

天班聖者點了點頭，一揮手，那本是在風嫣然手中的靈茶陡然毫無聲息的落在了棋盤上。

旋即神識傳音道：「我在此地守著秦空，他現在入了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宜被人打擾。」

風嫣然知曉意思，點了點頭，小步離開了。

秦空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這一入神，足足三日三夜。

日月交替，天班聖者坐在椅子上，嘴饞的忍不住品了一口靈茶，卻不敢發出聲響，看著那已經足足入神三日不曾睜眼的秦空，心中不由的苦笑連連，連他的閱歷，都不知曉的秦空在幹些什麼。

「這小子，還真是古怪到家了，我只是念道了一句生死一線之隔，這小子卻是彷彿能夠從這一句話撈出其他的意味東西來。」天班聖者心中無奈，小心的操控著離力將那喝完的靈茶放下。

又將眼光看向了風嫣然帶給秦空的那杯靈茶，不由的嘖嘖饞意心生。

「風嫣然帶來了兩杯靈茶，我那一杯已經喝完，秦空這一杯靈茶不喝涼了怪可惜。」天班聖者忍不住，一勾，將秦空那杯靈茶也勾到了自己身邊。

「都說這靈茶一杯即可，可這多少年不喝靈茶，嘴實在饞的慌。比那酒都要好喝！」

天班聖者實在忍不住了品茶之意，一股腦的又將秦空那杯靈茶喝了下去。

「雖然涼了一些，但味道還是不錯。」

天班聖者喝完了靈茶，不由的看向了秦空。

「三天了！」

這三天還不是極限。

秦空入神，不知道進入了何等境界與狀態，而天班聖者也不急躁，算是做了一個護法的責任，坐在此地，守了秦空足足二十日的時間，這二十日的時間兩人幾乎都沒有動過，誰也不知道，何時是一個頭。

天班聖者嘴饞，又神識吩咐幾個長老悄悄送來靈茶，此刻品著靈茶，彷彿有靈茶在，哪怕是千百個時日，依舊渡的清閑。

「嗯？」

可就在這時，天班聖者一愣，那品著靈茶的手僵了一下，旋即面色一變，眉頭皺起，道：「糟糕了！」

他的眼睛看著大羅門外，感覺到了一道氣息，這是入聖強者的氣息，且是入聖大圓滿第二階段的氣息！

自身道意，這種境界和氣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如果單單是第二階段他或許只是心驚。

可這個人，竟是明目張膽，且沒有任何掩飾氣息的朝著大羅門內來了！

這種舉動，分明是要前往大羅門！

天班聖者心中一個咯噔！

「什麼時候來，非要這個時候來！」天班聖者咬牙。

那名第二階段的入聖強者很快就到了大羅門，其氣息儘管散發，卻又是如同一個普通人一般，整個大羅門內只有天班聖者發現了他，其他的大羅門修士與長老，盡皆都沒有發現此人的存在。

這人好像並未打算驚動其他人。

只見此人一身白袍，袍上刻著一頭獅子，乃是一名男子，其長發顯的散發而又自然，氣色顯的溫文儒雅，不像是有其他的來意，面色帶著善意，手中搖著一把扇子，彷彿一個入學的書生。

就是有些不倫不類罷了。

如若有人認出此人的話，定會喊出他的名字。

深淵第三層僅有不多的入聖第二階段強者，瘋子！

看似一個儒雅的書生，搖著扇子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卻是被人喚作兩字，瘋子！

只見這白袍男子打量了一圈，眉頭一小皺，旋即流露出了笑容。

「天班聖者，看樣子秦空有些不方便，便是傳音給你了，不知道冉某，可否在大羅門內一坐！」

下一刻，天班聖者的腦海內便是想起一道聲音。

聽到這聲音，天班聖者心中大念的糟糕更又甚了一分，他看了一眼秦空，心中不免有些慌亂。

要知道這白袍青年看上去人畜無害，可發起瘋來卻是可怕到了極致，在深淵之中，其危險指數高的很。

諾大的大羅門！

除了秦空，誰還是他的對手。

可現在的秦空，卻偏偏遇到了這種情況！

「他來大羅門幹什麼，要奪南光仙劍的，他就不害怕將其他幾名第二階段的入聖強者也全部引來嗎？就算是瘋子，也要為自己著想吧！」天班聖者想到。

他冷靜下來思考。

「冉羽這個瘋子，來到大羅門應該不是硬搶，如果硬搶的話，他沒有必要問我的意見，想來……我現在無法拒絕此人，他也沒打算硬搶南光仙劍！」天班聖者心中暗暗思緒。

他看向冉羽的方向，神識傳音，道：「你要進來，我天班攔不住你，有什麼事情你要找秦空商議，不過現在秦空不方便，你在此地等上一會吧！」

「哦，哈哈，那便是恭敬不如從命了！」冉羽顯然來到大羅門就沒打算離開，一笑過後，身形一晃。

再一次出現時，已經到了天班聖者和秦空下棋的小圓中。

「冉羽兄，請坐！」天班聖者一揮手。

冉羽並未著急坐下，而是眼睛打量了一下入神不動的秦空。

「嗯？」

就在他打量秦空的剎那，雙眼瞳孔微微一個收縮，一閃的震驚壓下，他眉頭一皺，背影留給天班聖者，自顧自的看著入神中的秦空。

秦空早已經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中，自是沒有發現冉羽的存在。

天班聖者看到這，手心都出了汗水。

誰也沒有說話。

空氣中的氣氛顯的僵硬了許多。

「這秦空……竟然在領悟自身之道！怎麼可能，他不是前一段時間才進入入聖大圓滿麽，難道現在就有了進入窺道之境的兆頭！」冉羽心中驚道，他身為窺道之人，自然比誰都了解窺道這個層次。

然現在，秦空那進入另外一種微妙的境界！

正是在探索窺道這個層次！

領悟自身之道！

「他……是一個危險的人物！」

半晌，冉羽心中暗暗想到。

他手掌不為人察覺的一收一縮，卻不見其雙目中陡然一閃殺意，心中念道：「這個秦空天賦強的驚人，悟性更是高的嚇人，兩者兼備，他剛剛進入入聖大圓滿，竟然便是有了衝擊入聖第二階段！」

「這種人，絕對留不得，我今日若不來此地看到這一幕，誰都不知道他會不會在三年之內進入窺道之境，到了那時，除非第三層那些道之極限的強者出來，沒有人能夠製住此人！」

冉羽眯起眼睛。

留不得，留不得！

此人，留不得。

他眼中的殺意越來越明顯！

似是，要在秦空探索窺道之境時，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