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來時，人已去。

天地間，再無她氣息。

天行老道低沉的聲音，回蕩……回蕩在這片空間府邸中，寂靜一片，他的聲音主導了一切。

「當年天下無一敵手，我天行跨過重重修為的劫難，達到了世人認知最為巔峰的層次，可那個劫難，我終究失敗了，終究失敗了。我進入了深淵之中。」

「你可知，我在深淵之中，唯一沒有瘋掉的執念，就是你啊！」

「就是你啊！！」天行老道仰天大吼，壓抑了萬年的情緒，終於在此時此刻，爆發而出，那無神的雙眼中，變換出的色彩，比無神，更顯一分寂靜。

「我的心，始終都沒有對你出手……」

天行老道望著那畫面中的紫睛天妖，一陣失神。

他沉默了許久，眼中有失神，也有失神中無法言喻的傷心。如那綠色生機遍佈的樹葉，在落地的剎那，轉變成了一片毫無生機的枯葉，他的雙眼既是如此，如那枯葉般，一葉滄桑。

誰又知……

他心中傷痛。

想……

天妖與人類修士相愛生子，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違反了天地常理，修士不允許，妖行界也絕對不允許！

連妖獸都不行，更何況，紫睛天妖在妖行界中的地位，是最為崇高的地位！

那一次相遇！

碰撞出了火花。

天行老道，當代最強者，紫睛天妖，妖行界一代天妖皇！

沒有人知道結果，卻不料，這兩人，最終相遇，竟是彼此誕生了情絲，這一縷情絲一發不可收拾！

無人允許的事情！

如果現在翻閱古籍的話，怕是會看到，萬年前，妖行界，曾經與人類修士誕生過一場大戰。那一戰，妖行界幾乎可以說之為最為巔峰的狀態，且妖獸壽命極其之長，因此事，一連走出五名天妖皇！

和那鋪天蓋地的妖獸……

動用了妖行界最為巔峰的實力！

紫睛天妖，絕對不可能和天行老道成親！

妖行界是如此，修真界，又豈能怕他！

無盡人類修士，東界，西界，南界，北界，中界，五界聯手，聚集中界。一方為人類修士，一方為妖行界的妖獸。

當年，天行老道，為修真界第一人，也是唯一的一名破虛期強者，正當妖行界鼎盛時期，他是當之無愧的修真界領導人，他一聲喝令，修真五界，唯命是從！

大軍浩浩蕩蕩！

交戰中界！

隻為成全自己和紫睛天妖！

那一戰，幾乎成為了最為響噹噹的一幕，可以說之為，古往今來，妖行界與人類修士，最驚天動地的一場戰鬥，天行老道孤身一人，戰妖行界五名天妖皇，隻守自己心中執念！他與紫睛天妖，無人可以分開！

他是第一個打破歷史的人物。

這一戰的驚天動地，終究流傳在修真界，記入了古籍史冊中，但這一戰的緣由，卻是沒有人知曉。

秦空自是知曉，當年天行老道出名的地方，正是以一人戰妖行界五名天妖皇，一戰成名！

而現在看到天行老道，再回想起那一戰，他又怎麼可能猜不到那一戰的緣由，修真界與妖行界那一場戰鬥，正是因為天行老道與紫睛天妖啊！

至於那一戰的結果，兩方損失慘重，不知道隕落了多少高手強者，最終妖行界放出話來，早晚有一日……會一血今日恥辱，並且怒喝詛咒，天行老道，和紫睛天妖，絕對沒有圓滿的結尾！

興許……

那一句詛咒，在今日，實現了。

落得結果。

風華萬年，深淵萬年，執念伴隨，哪怕無盡長久時代，咬牙一口氣，也要堅守歸來之時，他沒有瘋，那是因為讓他在那時光中掙扎的執念，正是紫睛天妖啊！

可是終發現，歸來時，紅顏卻已經離去，死因，是在那一『情』字上。

往日一切一切，終成記憶。

若無她伴隨，行之一生，還有何意義。

紫睛天妖死在情之一字上，那麼，誰又是兇手！

「我想……」秦空搖了搖頭，心中長嘆。

紫睛天妖，畢竟是他恩人，何止紫睛天妖，這一夫婦，都是他的恩人，望著天行老道靜到極致的雙眼，他無言以對，也不知道如何相勸。負手踏立，他看到的是一個強者的脆弱，是一個無神雙眼，轉變為傷心欲絕的過程。

「紫潔，我天行，對不起你！」

過了許久，天行老道那寂靜到極致的雙眼，終於在傷感佔據了一切之時，心似裂開的開口輕言。

兩行清淚，緩緩落下。

「破開破虛之謎，漸入聖境，又有何意義，重回故土，若沒你，這片故土又算得了什麼，不過！」天行老道雙拳緊握，那無神的雙目，滔天殺機。

「我在萬年前就已經渡那死劫，可是為什麼你卻說我千年之前方才渡那死劫，這一切，絕對不是巧合！還有，是誰毀去了你的雙眼，難道那個人不知道，那雙眼睛，是你的驕傲嗎，是誰！是誰！是誰！」

天行老道連道三聲！

三聲殺機！

他緩緩站起身來，強忍著心中不舍，一手，抹去秦空神識幻化的畫面，這一次站起身來之時，他那壓抑的低沉與殺機，也完全釋放出來，雙眼中，無神中的利劍，正在打磨，打磨的最終，那會是最鋒利的殺意！！

只聽得……

他一聲怒吼！

「不管是誰，我定要讓他生不如死！」

「敢毀去紫潔的雙眼，敢毀去紫潔視為生命的雙眼，敢將我留給妻兒的遺言抹去，敢讓我妻兒陷入生不如死的地境中，我天行老道，挖地三尺，也要將你找出，妖行界，希望不是你們！」

一句一句！

秦空也在疑惑，紫睛天妖的雙眼，竟然不是天行老道毀去，他本以為紫睛天妖傷痛欲絕之處，正是如此，畢竟天行老道當年對紫睛天妖出手，已為事實，可是現在看來，還沒那麼簡單，那麼……又是誰！

他最初，見到了紫睛天妖。

似乎，有一股烏雲的謎團，還沒有解開。

「你是紫潔死之前，唯一一個看中的人，她將聚雷盆交給了你，那麼，你就是她留下的唯一，那聚雷盆，你拿著吧，不必給我，有什麼需要問我的，儘管問吧，想來這一切的一切，你還都沒有搞清楚！」天行老道深吸一口氣，他緩緩將殺意遮掩，無神的雙目，再一次看向了秦空。

「你不怪我？」秦空沉吟半晌，疑惑問道。

畢竟當年紫睛天妖的死，和他有關。

如果不是他回答出紫睛天妖的問題，了卻了紫睛天妖心中執念，想來，紫睛天妖也定不可能自殺而死。

天行老道冷聲說道：「不怪你！如此年紀輕輕，既能夠在當年化解我妻心中執念，讓我妻兒毫無掛念的死去，你不簡單。我本該殺你，不過你的出發點是好的，而且最重要的是……」

「當年你和那個女娃見到紫潔，本就在那個毀去紫潔雙眼之人的算計之中，我不知道具體為什麼，但我知道，你不回答紫潔的問題，紫潔也會死。兇手不是你，你好像，也在算計內，準確的說，你和我妻兒的相見，和交談，都在那個人的預料之內……」天行老道雙目中的殺機一閃即逝，壓抑心中瘋意，沉聲說道。

「什麼！」

秦空一驚！

「你說……當年我在與紫睛天妖見面的時候，完全在別人的算計之內，我與紫睛天妖的對話，紫睛天妖將聚雷盆交給我，完全在那個毀去紫睛天妖雙眼之人的預料之內，我……也是被算計的一員之一！」秦空神色不變，那孤寂的雙目，不變如初！但心中，早已經一變。

天行老道點了點頭。

秦空瞳孔一個晃動。

很難相信……

他竟然在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之中不久，就被人算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