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羽錫眸色黯然，呼吸都跟著痛了起來。

深深的凝視著她帶著仇視的目光，他慌忙別開眼。

不敢去接觸她的目光，不想再次被刺傷。

榮寵兒站在淋浴下，冷得直打顫，馮羽錫抿了抿唇，關了水，走開幾步拿了浴巾扔過去，蓋在她頭上。

「濕衣服脫了，把自己擦乾立刻出來。」

…………

傭人在浴室裡清理，榮寵兒獃獃坐在貴妃榻上，醫生正在給她手腕上的傷口上藥包紮，「萬幸傷口都不深，不用縫針，要不然非得留疤不可。傷口三天內不要碰水，藥膏一天抹三次。」

「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麽？」馮羽錫抬頭，細緻的詢問。

醫生道：「飲食上禁忌煙酒辛辣，盡量吃些清淡的食物，醬油等有黑色素的作料一律不能吃，容易讓傷口黑色素沉著。」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馮羽錫很認真的記下來，醫生出去後，他伸手輕輕握住寵兒包紮好的手腕，指腹在紗布上摩挲著，既心疼，又痛心。

她怎麼會這麼傻。

哪怕她就是自殺了，阿笙的命也復活不回來。

馮羽錫心尖上像是被檸檬浸泡過一樣，酸得難受，追根究底，還是他沒有看好她，沒有盡到照顧好她的責任，才會讓她有機可乘的傷害自己。

「睡覺吧，我就在這守著你。」一步都不能離開她。

他不敢想像，她又會一時想不清，想不通，再做出什麼不可挽救的傻事來。

榮寵兒原本懨懨的，神遊天際，聽到他這句話，立刻站起身，滿眼氣憤：「我不要！你出去。」

馮羽錫擰眉道：「我出去？我出去你敢跟我保證你就真的只是在臥室裡乖乖睡覺，什麼都不做？我出去？我出去你敢跟我保證不會又腦子犯抽又是砸鏡子又是割自己的自殘？」

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帶著一股沉甸甸的壓力。

語氣也甚是咄咄逼人。

榮寵兒被他問得啞口無言，是，她是不敢跟他保證這些。

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鐘又會做出什麼來。

精神已經快要極度崩潰，每一分每一秒對她來說都是煎熬。

她，比誰都想解脫……

「既然不能答應我，那就乖乖睡覺。」馮羽錫不容置喙的拉著她，按到床*上躺下，拉過被子給她蓋好。

他自己就坐在床邊上，目光柔和了幾分，「睡吧。」

這個時候，她睡一覺醒來或許會比較好。

榮寵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個身，拿後腦杓對著他。

她看不見的地方，馮羽錫無奈的笑了笑。

折騰了這麼久，榮寵兒很快就睡著了，只不過睡得渾渾噩噩的，時醒時睡，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了還是沒睡。

兩個小時後，她睜開沉沉的眼皮，渾身虛軟無力，第一時間就掙扎著要坐起身。

趴在床邊睡了過去的馮羽錫聽到動靜，睜開眼看到她要起身，下一刻就伸手扶住她，坐起身，榮寵兒整個人覺得很累，睡了這一覺反而比沒睡過還要累。

她是有起床氣的，再加上晚餐沒吃，這會兒又餓又氣，身邊的人又是馮羽錫，她厭煩的揮開他的手。

「我餓了。」

「飯餐一直在廚房裏溫著，走吧，我們下樓吃飯。」

他伸手要去牽她，榮寵兒身子一扭，躲開了，她皺起眉頭，「為什麼不是你給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