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翼獵手》10
林靖話音剛落,下面的槍聲就停了。過了一會兒,有一個人居然用中文大聲問道:「是哪一個林靖?野狼嗎?」
他的話才說完,林靖身邊的一個人突然大聲說:「媽的,這聲音好熟,你這兔崽子,是不是曾經當過特種兵?以前在哪個部隊?」
下面的人一愣,忽然放聲大哭:「隊長,隊長,是我,我是二胡啊,怎麼你會在這裡?」
上面的人勃然大怒:「他奶奶的,果然是你這小兔崽子,老子把你訓練出來,你他媽的來襲擊老子,真是好樣的,真是有出息。你他媽的出來,讓老子看看你那熊樣兒。」
貨艙裡漆黑一片,他們都戴著夜視儀,這時,只見受傷的兩個人不再開槍,似乎在與另外兩個人用通話器說話。那兩個人仍然在繼續射擊,漸漸的槍聲便停了下來。
林靖的人也便停止了射擊,等著他們做決定。
過了一會兒,那四個人站起來,把槍扔了,大聲說道:「我們投降。」兩個人用的英語,兩個人用的中文。
下面的四個軍官慢慢起身,謹慎地過去,收繳了他們的武器,隨即將他們押到貨艙口,讓他們自己爬了上去。
上來的四個黑衣人都摘下了頭罩,兩個是歐洲人,兩個是中國人,看上去都很剽悍。其中一個中國人看著林靖身邊的人,頓時泣不成聲:「隊長,隊長,沒想到我還能見到你。」
那個軍官上去便是一耳光,罵道:「你個小雜種,好的不學,學人家去當恐怖分子,你他媽的還真讓老子長見識了。」
那人一把抱住這個軍官,哭著說:「隊長,隊長,你打吧,我做夢都想讓你再打我一頓啊。」
另外一個中國人看看他們,又看看林靖,眼裡也有了淚光。
隨後上來的兩個軍官和林靖身邊的另一個軍官走過去,拉過兩個歐洲人,讓他們坐到後艙的沙發裡,把他們的雙手綁到兩邊的扶手上,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
再後面上來的兩個軍官是最先跳下去發動突襲的,都受了輕傷,身上有著鮮紅的血跡,襯著雪白的襯衫,顯得觸目驚心。
林靖連忙上前查看。
最後跳上來的那個軍官肩頭上淌著血,一把推開林靖,上去照著那個獃獃站著的黑衣人便是一腳,罵道:「你這臭小子,我當年怎麼不一腳踢死你?」
那人被這重重一腳踢得踉蹌了一下,頓時活了過來,立刻撲上去,抱住他放聲大哭:「教官,教官……」
那個軍官譏諷地道:「當年我教你槍法,就是為了讓你今天把槍口對準我的。你他媽的反應得當,槍法不錯,我得給你評個優。」
那人被他嘲罵得無地自容,嗚咽道:「教官,你斃了我吧。」
這時,空中小姐來到前艙,輕聲對凌子寒說:「飛機沒有問題,航空管制已經通知我們起飛了。」
凌子寒點點頭:「好。」
空中小姐便按慣例用播音系統說:「飛機馬上就要起飛,請各位先生坐好,繫上安全帶,謝謝。」
後面的人便迅速將死者固定好,然後分別坐到後艙,幫俘虜也繫上了安全帶。
林靖大步回到凌子寒身邊,一邊系安全帶一邊氣咻咻地說:「媽的,居然有我們自己訓練出來的兵。」
「這有什麼?正常的很。」凌子寒嘆息道。「他們可能是退役後工作不理想,就出來當雇傭兵了。這樣的人東南亞一帶有不少,有的當殺手,有的替人販毒,有的幫大毒梟訓練軍隊,唉,都是國家安全的隱患啊。」
林靖聽了,心情十分沉重:「是,這些情況我也知道,可到底沒有親眼看見……唉,沒想到有一天會被自己的兵伏擊……」
說著,他們的飛機已經騰空而起,扶搖直上。
等到開始平穩飛行,凌子寒溫和地說:「把那兩個你們的兵先帶過來吧,我有話問他們。」
林靖便起身過去了。
那兩個悍勇的漢子走了過來,一臉愧色地坐下。他們的隊長和教官猶自憤怒不已,低聲罵道:「他奶奶的,真是丟老子的臉……」
另外兩個軍官一聲不吭,只是迅速幫受傷的人包紮著。
凌子寒隔著過道坐下,輕言細語地問:「你們是雇傭兵嗎?」
那兩個黑衣人一齊點頭。
凌子寒的態度始終很溫和:「你們的名字叫什麼?」
一個比較魁梧的人說道:「我叫胡軍。」
另一個略微偏瘦的人說:「毛傑。」
凌子寒拿出林靖交還給他的掌上電腦,通過安全驗證後登錄了國安部的資料庫,國防部和公安部的資料庫也與這個資料庫相連,很快他便找到了這兩個人。
他一邊看著一邊輕聲說:「胡軍,外號二胡,今年三十二歲,十九歲參軍,四年前從特種部隊退役。在軍中服役九年,表現優秀,獲得二等功一次,三等功兩次。以上尉軍銜退役,放棄地方安置,一次性領取退役金三十萬元。退役後回到家鄉,開設一家小規模的保安公司,其間多次與當地黑幫發生鬥毆事件,一年後關閉公司,在各地流浪,以打零工為生。兩年前,從廣西友誼關出境,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是緬甸的傑沙,其後行蹤不明,懷疑已經參加VIC雇傭軍。」
整個機艙鴉雀無聲,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他不疾不徐地繼續說道:「毛傑,外號毛毛,今年二十九歲,十七歲參軍,兩年前從特種部隊退役。在軍中服役十年,是極其優秀的狙擊手,獲得二等功一次,三等功一次。以中尉軍銜退役,放棄地方安置,一次性領取退役金二十七萬元。退役後回到家鄉,開了一間酒吧,後因拒交保護費,嚴禁在自己酒吧裡買賣毒品以及**易,與當地有組織犯罪集團多次發生衝突,致使酒吧倒閉。不久,該黑幫組織的幾位高級成員相繼被人遠距離射殺,疑為職業狙擊手所為。該黑幫就此瓦解,毛傑遂從中國銷聲匿跡,最後一次出現的地點是寮國的琅勃拉邦,其後行蹤不明,可能赴緬甸參加了VIC雇傭軍。」
說完,他抬起頭來看向這兩個人,平靜地問道:「這些資料對嗎?」
那兩個人點了點頭:「沒錯。」
他們兩人當年的長官也聽出了自己的兵退役之後所受的委屈,不由得低聲罵道:「媽的,那些黑道的兔崽子。」
凌子寒轉頭問林靖:「被擊斃的四個人裡還有中國人嗎?」
林靖皺起了眉:「還有三名亞洲人,目前身份未明。」
胡軍立刻說道:「我們這一組行動人員只有我們兩人是中國人。那三個亞洲人有兩名是越南人,從越南水上特工隊退役的,還有一個是菲律賓人,以前也是特種兵。」
「很好。」凌子寒有條不紊地繼續問。「在VIC裡,還有從我們特種部隊退役的兵嗎?」
「有。」胡軍立刻點頭。「好像各個特種部隊退役的人都有。」
林靖眉頭一擰,眼裡射出冷冽的光:「什麼?有野狼大隊的人?是誰?我先宰了他。」
毛傑是狙擊手出身,這時已經恢復了冷靜。他看了林靖一眼,輕聲說:「不,沒有野狼出來的,也沒有閃電的人,其他突擊隊出來的都有,還有海軍陸戰隊的,不過人不多,也就一兩個,從野戰部隊的特務連和偵察連出來的最多。」
另外幾個軍官頓時火了,七嘴八舌地問:「什麼?也有我的兵?」
「誰啊?媽的,老子先砍了他的腿。」
凌子寒輕輕一擺手,止住了他們,溫和地問道:「你們的基地在哪裡?」
「以前在緬甸,去年移到了B國的池澗。」胡軍和毛傑都是有問必答。
凌子寒馬上從電腦裡調出了B國的詳圖,然後找到了池澗地區的詳細地圖。他把電腦屏幕遞到兩人面前:「指出來,在什麼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