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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休夫》第156章 皇后之路 長公主的記憶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雨中有兩個人撐著傘急切地跑過來,氣喘籲籲,是墨染和瑾秀。

瑾秀將傘遞到車廂前,伸出手來扶她。容琦側頭看瑾秀那臉色蒼白的模樣,就知道這丫頭一直在為她提心弔膽。

墨染的手一直握在劍柄上,好像恐她再被人搶走。

容琦慢慢從馬車前面經過,她隻隱約看見二少翻飛的衣衫,卻沒有勇氣再抬起頭去看他一眼。

拉著馬車的馬兒焦躁地輕嘶,容琦經過的時候忽然覺得衣衫有些發緊,轉頭一看,竟然被那馬兒咬住了衣角。

那馬兒比普通的馬匹看起來還要瘦小,特別是如今低頭拉車,顯得更加地其貌不揚。比起二少騎著它闖入人群時萎靡了許多,之前的戰馬如今又變成了小小的瘸腳,大大的馬眸中露出幾分對她的哀怨。

容琦知道二少對它的珍惜程度,她怎麼也沒想到,二少會用它來拉車,怪不得在大雨當中,馬車行馳的仍舊穩如泰山。

大概是知道容琦一定要走,它晃晃馬頭,鬆開了嘴巴。

容琦想看一眼二少,可終究沒有轉過身去。瑾秀挽著她胳膊的手,幾乎成為了她全部的依靠,容琦走進院落又進了屋門,瑾秀開始慌忙地幫她準備乾淨的衣衫,丫頭們幾進幾齣地又是準備澡水,又是幫她脫下濕透的鞋襪,這些嘈雜的聲音,都難飄進她的耳朵。

容琦的腦海裡,只剩下二少溫暖地微笑,「我只是想問你願不願意留下來。」

容琦一直沉默不語,瑾秀更是緊張地連一句話都不敢說。容琦看著瑾秀拘謹的神情,想開口說句安慰瑾秀的話,可是,她實在覺得有些累了,什麼事都不願意去做。

瑾秀實在有些重要的事要向容琦說明,她幾次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說:「公主,聽說宮門已經攻破,大概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接你入宮。」

那張椅子終於已經易位了,臨奕他拿到了他想要的,此時一定非常的高興,容琦點點頭,「瑾秀你先出去吧,讓我歇一會兒。」

瑾秀輕輕走出去,關好了容琦的房門。

容琦躺在床鋪上,她第一次覺得這空蕩蕩的房間是如此的寂寥,她拉開軟軟的被子蓋在身上,身體縮成一團,閉上眼睛,她腦子裡混亂如同漿糊,睡也睡不著,想也想不出什麼。

她似乎覺得有人在耳邊叫她,那聲音和她同出一轍,她在迷霧中尋找,終於找到那個人影,她幾乎長著和她一模一樣的臉龐,只是細長的鳳眼裡有著和楚亦一模一樣的陰鬱。

容琦幾乎立即就想到了,眼前這個人是真正的長公主楚容琦,長公主的眼睛十分冰冷,她看著容琦的時候目光幾乎帶著怨恨,如煙似霧當中,她的聲音異常的刺耳,「你憑什麼奪走我的一切,你還給我,還給我。明明是我先遇見他,是我在等著她,你本來不屬於這裡,你憑什麼進駐到我的身體裡,又奪走本來該屬於我的一切。」

「為什麼你能改變這些,而我卻不能。」長公主的笑容和楚亦一樣絕望,「從他救了我那刻起,我就發誓要永遠記住他,所以那天在堯騎大營,雖然只看到了他的眼睛,我就認出了他,我知道他一定會回來,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我想不論用什麼手段都要留下他和他在一起,誰知道……老天待我如此不公。」她忽然伸出手來指向容琦,「都是你,你還我的命來。」

容琦想說話,可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任憑長公主的聲音不斷地在耳邊嗡鳴,似乎要震破她的身體。

既然她能進入長公主的身體,那麼之前的長公主應該早就從這副身體中離開,她不明白為什麼長公主會忽然出現在這裡。

容琦似乎隱約看到了一個景象,她知道那是屬於長公主的記憶,這記憶已經深刻地留在她的身體中。

在渾渾噩噩的景象交替中,一切都停頓下來,容琦終於將眼前的所有看清楚。

那是一張漂亮的臉孔,他的眼睛中卻有一種惡作劇的眼神,他的笑容像魔鬼一樣,漂亮卻極盡蠱惑,他蹲在草坪上,穿著淡色的長袍,「女兒,咱們玩一個遊戲好不好?一會兒有人來了,我把你扔出去,你要牢牢地抱住他的腰,記住一定不能放手。」

十幾歲的女孩點點頭。

那人摸了摸女孩的頭頂,「乖容琦。」

——容琦看著這個畫面,忽然想起一個人的名字,楚辭。只有楚辭會有這樣魔鬼的笑容,那麼他身前的這個女孩子,一定就是長公主楚容琦。

楚辭似乎受了傷,手臂上沁出鮮血來。但是他依舊興緻勃勃,提起容琦的衣領,將手裡的孩子當一個盾牌一樣扔了出去。

都說虎毒不食子,誰也沒料到楚辭竟然變態到這個地步。

楚辭身前不遠處,本來要攻擊他的人,不得不因為撲過來的小女孩,而收起攻勢,抱住楚容琦。

楚辭的臉上不禁浮起一絲得意的笑容,他沒有任何停頓地,隨手扔出帶著劇毒的暗器,不管楚容琦是不是也有被刺中的危險,對他來說,楚容琦不過是他扔出去的包袱。

那人不停地躲閃,礙於懷裡的楚容琦,他的行動比往常要緩慢許多,更何況他腿上之前已經受了劍傷,那劍上的毒順著他的血液流竄到他的身體,他本想在毒性發作之前置楚辭於死地,只是如今看來已經沒有這個可能。

容琦仔細地看著那個懷抱容琦的人,他細長的眉眼因為痛苦而緊縮,可仍舊遮擋不住他那灼灼迫人的光華。

原來他少年時竟然是這般。

是一把銳利出鞘的劍鋒,一點不曾收斂,揮灑著他所有的光芒,他傲然天下,帶著貴族的優雅和狂妄。

是他,是二少。

若是多年前二少不管不顧一味地要殺楚辭,他懷裡的楚容琦多半會因這場決鬥致命,完夏國就再也沒有了長公主,又遑論她這個半途佔了人身體的假公主。

楚辭近二十年銷聲匿跡的等待不是白費功夫的,他想要東臨家的皇位,那是勢不可擋,他將所有會阻礙他的人都計算進去,他絕不能半途而廢,他按住自己手臂上的傷口,說來可笑,這傷口竟然是被他自己研製的暗器所傷,「你和我都中了毒,但是真正的解藥只有一瓶。」楚辭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直接灌以內力將瓶子摔在地上,液體的解藥頓時盡數撒在泥土中,「幫我製解藥的人我已經殺了,現在我們就來比比沒有解藥,誰能活的時間更長。我手裡有許多抑製毒性的黑玉花,我年紀大了,總要比你多點優勢。」

楚辭露出魔鬼的微笑,「反正怎麼都是活著,還不如帶著仇恨活著,誰受不了誰就先去死。」

大概誰也不想遇到像楚辭這樣的對手,你永遠都猜不透他心裡想的是什麼,他不重視任何人的生命,包括他自己。

文靜初說,二少少年承受了一個巨大的打擊,大概和這件事有分不開的關係。

容琦無法想象像二少那麼驕傲的人,面對楚辭給他的打擊時是怎麼樣的心情。

他帶著傷口在山谷裡等待生存的一線希望,他活著為了打敗楚辭,為了他年少時犯下的錯誤,他將這一切承擔下來,化做淡淡的微笑。

事後楚辭抱著嚇的臉色蒼白的容琦,在院子裡看繽紛的落花,他在傷口上抹了許多黑玉花的藥膏,身上的疼痛才稍稍消減,「女兒你有沒有記住他的模樣?如果他不死早晚有一天會回來,如果那時候我不幸死了,你就燒柱香告訴我,那人回來了。」楚辭的笑容很是漂亮,「他從我手中救走了東臨家的其他人,那麼他就要成為我新的遊戲夥伴。我只和最強的人玩遊戲。」

十幾歲的容琦抬起頭來,她那雙清澈的眼睛中,已經有了不符合她年齡的陰鬱和恐懼。就算是楚辭不說,她也永遠不會忘記那個人,那個伸出手抱住她的人,生命餘下的時間她會一遍遍地在腦海裡重複這一幕。

楚辭道:「如果他真的回來了,你卻不敢確定是不是他,那我告訴你,這世上有一塊叫親緣石的東西,上面沾染著東臨家的鮮血,我將這塊石頭放在楚律那裡,如果你有需要,就去他那裡取來。」楚辭懶懶地笑,「到那時你就會發現,那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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