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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遊戲江湖》第206章 夜見佛寺
「噠噠……」

疾馳的馬蹄聲響徹在林間小道。不出祝彪的所料,直到天黑運抵羅明江北岸的兵馬輜重也才是總量的三分之一強,他也就理所應當的留在了南岸。

月升星起,祝彪跳上馬背就向靈雪寺方向而去。

靈雪寺,王都西南方,主持雪峰上人。雖然寺院不大,但是在王都周邊名氣卻不小,可以說是僅次文殊院的。蓋因為雪峰上人佛法高深,早年曾東去中原名山古剎遊歷二十年,大雷音寺裡也留下過他的足印。這『上人』二字,不是百姓信徒尊稱,不是雪峰本人自稱,而是姬釗禦旨欽封的。其名望之高,由此可見。

相傳雪峰上人武藝也極其的不俗,不過多少年來並沒見他在人前展露過,他如今的地位得來靠的是博深的佛法修識,而不是武力修為。靈雪寺武僧的名頭也一般般,以至於流傳說雪峰上人是文殊院上代掌門的法外親傳弟子一言,也就像是被風吹過的湖面,難見其真痕了。

「我是該敲門進去,還是……翻進去呢?」靈雪峰下,祝彪在樹林裡拴上了戰馬,大步流星一樣朝山頂而去。腦子裏則如此想到!

天色已暗,自己一個男兒,這個時辰前去拜訪單玉屏一個女兒家,太失禮,傳出去也太難聞了。不但對單玉屏清名有礙,自己也有牽嘮。兵部調令已下,自己這個時辰應該呆在軍中才是,半夜跑回來會女人,這被人說道出去了成何體統?

本來快捷的步法一下子慢下來了,一天都在忙碌,祝彪哪裏有空想這個?頂多是心理面想想見到人了該如何說話。至於如何『見』到人,根本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以自己的水準怎麼可能見不到人呢?

祝彪一直就是這個心理。「哦,原來我心裏頭『暴力』第一啊。」輕輕地一陣失笑,『肯定能見到人』,背後的意思可不就是,寺院若敢攔不讓見,自己打也能打進去?

閃進山間的林子裏,過了小會兒,再出來時祝彪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色的影衣——影行衣。

中階,價值3金,同化夜色20%,模糊面貌10%,防禦+5;

像夜行衣那種一點面貌模糊都沒的東東,祝彪手中有錢了,才不願意再去買呢。中階的影行衣也不過3金而已!

人影如是一道流矢疾飛出去,山腳距靈雪寺路也不過兩三裡距離,那還不是瞬息工夫即到。

內力半個月激增了小一倍,敏捷、靈活靈屬性也相應的有所進步,祝彪現在再運起《摩雲金翅功》來,那真真就是一支金鵬拿摩雲頂了!

到牆外後停下腳步,祝彪兩耳聆聽,並無人警衛。當下從寺院的東側院牆躥飛而過,他曉得單玉屏父母的長明燈供在靈雪峰大雄寶殿的東配殿,但知道的也只有這麼多。

至於她具體的住處,挨個找一找小院就是。單玉屏不可能住廂房,而獨門獨戶的小院外也絕對會掛上侯府的燈籠。

雙足急點,快得像一隻掠波海燕,祝彪三個起落,人已飛出去十五六丈,穿過了兩重庭院。每一個院門邊的偏房裏都有職守的靈雪寺武僧,但是他們的水平太差,根本就察覺不到祝彪。十五六丈距離已經夠他來到了大雄寶殿外。

直接躥去東偏殿,大雄寶殿有什麼好看的,偏殿青燈長明。點著長明燈的,沒任何稀奇,可是,為什麼眼下時候了單玉屏還在殿裏?

祝彪愣愣的看著跪在殿中蒲團上的柔弱倩影,絕對不會錯,就是單玉屏。邊上的兩個丫鬟都靜靜地立著,她也在那靜靜地跪著。

驀然的見到這道還以為自己需要尋找好一陣子的身影,可又是如此一個淒涼的情景,青燈古佛,父母雙親靈位下,一孤女夙夜長跪……

太突然了,也太令人覺得可憐了,使得祝彪人都一呆,心頭剛湧起的喜悅也都沒有了。

「嗒嗒——」輕輕地叩門聲,傳遍整個偏殿。

單玉屏依舊跪在蒲團上不起身,身後兩個丫鬟彼此對視了一眼,左邊一個點下頭,輕輕腳步的走去殿門。「小姐不已經吩咐過,不準打攪的麽?」自以為是家裏的僕人小廝,根本沒有想會是別的人。

「我是祝彪——」

四個字就如一道晴天霹靂炸得丫鬟腦袋都暈了,剛取下了門閂,手一軟『噹啷』一聲吊在了地面青石板上。

「祝…家…公子……」丫鬟都有些張口結舌了。單玉屏這次來靈雪寺祝采兒都差一點要跟著來,但是被單玉屏給拒絕了。

已經在蒲團上跪了許久的單玉屏也終於起了變化,身子明顯一僵。起身回頭,看著殿外當空的明月,兩眼中顯出一絲囧囧的懵意來!

老天,現在都大半夜了。

單玉屏臉上顯出的哭笑不得,真的是她此時此刻內心的真實感情,忽略掉那微弱的只有渺渺一縷的感動,有的就只是囧囧有神。

她又不是花癡,祝彪也不是玉樹臨風的超級俊男,單玉屏見鬼了才會對他馬上動心。而沒有了動心,又如何會有太多的感動?

祝彪當初的那句話固然觸及了她心底最柔軟的一塊方寸地,但是,那也僅僅是如此而已。在雙方那樣一個前景關係下,祝彪如此『細心』當然會讓他走進單玉屏的心一些。可是,這一點靠近距離真正的走進,差距還太遠。並且隨著祝彪的食言,他給單玉屏帶來的那一剎那柔軟早已經變得硬的不能再硬。

對於女人,不要亂許你根本做不到的諾言,那樣的話還不如不許。

眼下夜色都已經深深,祝彪卻跑了過來,已經心中退去了那抹柔情後的單玉屏可不會覺得他『情深意重』,而是隻覺的對方『拎不清』。

「我,並無怪你的意思。」看到祝彪在父母靈牌下恭恭敬敬的上上三炷香,單玉屏開口說。

她再感覺著哭笑不得,感覺著祝彪怎麼怎麼樣,現在祝彪能到這裏那也是他的一番心意。而且什麼事情都會有變化的,就算是前一秒鐘和後一秒鐘之間,也會有變化的。當單玉屏看到祝彪在自己父母靈前敬香的時候,內心感情就又已經一變了。那一縷幾乎可以忽略掉的感動被激發了一下。

身份,是身份……

這祝彪是外祖父母給自己預定的夫君!

單玉屏被撞到的那處柔軟,只是整個心境的一點點。柔軟變得堅硬,波動的也只是整個心境的一點點,只有幾面之緣的祝彪在她心裏的分量還是太輕。今天祝彪沒有出現,單玉屏內心是微微一空,但滿心的悲意隨之就填充了進來,到現在也還沒走出悲意的單玉屏就也不感覺著有怎麼的失望了。

對於某人承諾食言後的失望多少,那也要看那人在女人心目中的分量到底有多少。祝彪在單玉屏的心中,他本人的影子還遠沒有『婚約』二字來的厚重。又能給單玉屏帶來巨大的失望?

「軍令如山,我知道你今天要上戰場,采兒白日都跟我說了。」當人把自己的感情擺放在一個比較中正的位置上的時候,她判定事情也就會相當的明理和理智。

祝彪人沒來得及回易北候府,但也派了人手前去報信的。上午,祝采兒自然去跟單玉屏說了。

「爹爹在世時,與母親感情極好,可也從沒因私費功。將軍聽命王事重任在肩,玉屏有感失落,但並不怨怪。」這句話的潛意就是——我失望是失望,但可以理解你,不會怨你。

——善解人意!

祝彪臉上就是一笑。

單玉屏單單只是一個漂亮的身影,這個時候上面多出了這四個字,瞬間就生動了不少。而且善解人意等同的幾乎就是一個溫柔!

——溫婉如兮!

「此一入沙場,不知何時才能空身。我來此燃上三支香,也是表一下心意。」

「再說食言一事,小姐雖不怨,祝彪也是有愧。特別是剛才……見你跪於靈前蒲團,這愧意就更加深厚了。」

有一個『婚約』在前,祝彪與單玉屏之間話就好說多了。這樣含著暖意的話,他也可以大大方方的說出來。

「謝公子關心,玉屏……已經習慣了。父母親祭日來這裏小住些天,總好過一人攪亂闔府的氣氛,也可以趁機清凈清凈。

外祖父母雖然疼愛母親,幾位舅舅也寵著玉兒,但侯府畢竟是侯府……」

「公子沙場上萬望珍重,王事國讎玉屏不懂,但玉屏知道采兒離不開哥哥,伯母離不開兒子。」

「咯吱……」殿門被打開,偏殿石階下,兩個丫鬟一左一右提心弔膽又略感刺激的站崗放哨著。

「就此別過,玉屏就不遠送了……」片片月華灑下,地面上彷彿鋪上了一層銀霜,單玉屏站在門邊說道。

「小姐也望珍重,你我後會有期。」祝彪兩手一抱拳,說道最後四字時眼睛直直盯著單玉屏,直看得單玉屏有些躲閃的偏過頭去,這才嘴角翹了笑來。

一直平平淡淡的,臨到走了,怎麼也要加熱一下。

邁出了門檻,兩腳在地上一點,周身凌空拔起,兩個起落就已經消失在了下方三人的眼睛中。單玉屏看著祝彪身形消失,便轉身又往蒲團走去,面上沒有半分閃動。

但是在兩個丫鬟肉眼看不到的袖下兩手,她正緊緊地攥握著手心裏的東西,這是祝彪第一次送給他東西,不是雕佩,不是玉飾,而是兩個小巧精緻的殺人暗器——

他要自己留著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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