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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之遊戲江湖》第756章 神秘寶鼎
李攀龍疲憊的倚靠在城牆根上,一把染血的戰刀靜靜地橫在他的膝蓋上。鋒銳的刀刃在陽光下吞吐著燦耀的光芒,而他的主人則如同一具屍體般半天也不見得一動。

太疲憊了,他太疲憊了。

兩軍都像上了勁的齒輪,向著各自的方向緊湊並一往無前的轉動。扎榨出的就儘是赤紅的鮮血。

「將軍……」吊著一隻膀子的軍司馬緩步走到李攀龍身邊,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後就一屁股的蹲倒在城牆根角,片片腥臭的血水還在順著他的戰甲一滴滴淌下——

睜開雙眼,李攀龍也沒扭頭看手下一眼,無神的目光繼續直直的望向前方,半響嘴角處才扯出了一絲笑。「晚上,等到晚上,咱們就撤。退到後面的關上後,弟兄們都好好睡一覺。」

「一覺哪夠。我現在就是有一天一夜的時間也能睡下。」

幾個日夜來,不停的廝殺幾乎是耗盡了北城內河東軍將士的全部體力。大量的傷亡,使得李攀龍把不住的縮小城頭守軍的人數,從一千五百人到一千二百人,再到一千人。從兩撥建制輪番上陣有餘,到只能湊齊兩撥人馬,最後連兩撥人都湊不齊了。

現下的北城,總兵力也才兩千多些,而扣除掉傷兵之後,可戰之兵已經滑過一千八向著一千七落去了。

胡騎的死傷更為巨大,屍逐蘭都的兩萬人馬,不知道現在能拉起來輪刀子的還有沒有一萬人。可就算傷亡如此巨大又如何?胡騎底盤基數大。他們繼續有著五倍於河東軍的人力。

而且隨著守軍戰士的筋疲力竭,敵我雙方的實力沒有僵持或是拉大,更是極度的縮小了。

一千七八百河東軍疲兵,真正的戰鬥力可能還沒一千滿狀態河東軍士兵高呢。兼之諸多守城器械用具的毀壞和消耗,李攀龍再不想丟掉關卡,他也無力再戰了。

一切都要等到晚上說吧!

晚上來到了。

然李攀龍心裏卻沒有一絲的高興。看著眼前的二十多具屍體,他是淚如雨下。默默走到近前,倒金山傾玉柱的跪了下去,心中一股說不出的痛。

大軍夜時後退,這個消息北城並沒有保密,下午時候李攀龍就命人傳告全軍上下了。

而且在黃昏之時,城內現有的馬車載著諸多軍需和傷兵,連同城裏的民壯,先行撤離了北城,往南口退去了。

李攀龍的打算是在正兵撤退時好『輕裝上陣』,沒有了民丁與傷兵的拖累,戰兵走的就輕鬆了。

黑夜中,胡騎總不至於繼續緊追不捨吧。那出雲口的道路可不怎麼平坦的。

然而一個問題李攀龍沒有考慮周全,那就是——傷兵、民丁走之後產生的傷員怎麼辦?

戰事並沒有停歇,胡騎主力只不過是在蓄力並打造器械,小部依舊跟城頭守軍你來我往的射的不亦樂乎。

所以到了晚上,李攀龍手下再度多出了一群傷兵。

天黑後,胡騎的攻勢有了一絲的緩和。每天的這個時候胡騎都要準備很多火把、乾柴已備夜戰之需然。而就在這個可以鬆一口氣著手後撤的時候,李攀龍被隨軍的大夫告知,一些傷員……自盡了!

能夠查的出,最先自盡的一名都伯是祝彪戰中山時就跟隨的老兵。不願拖累軍隊,首先用刀劃破了自己脖子……

李攀龍不知道該怎樣形容此刻自己的心理。按照河東軍軍規,生者不棄!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就必須抬上走。這條軍規,往日裏為河東軍增強了不少軍隊的凝聚力。

但是傷員是累贅,這個道理毋庸置疑,每一個人都清楚。只要被傷病營收容,進退之時有車馬載運還好。如果沒有,比如眼下,那一人至少就要耽擱兩個人力。

這是為了不託累部隊速度而自盡的,每一個這樣的士兵都是河東軍最忠誠的戰士。稍後,李攀龍得知,城中像眼前這個看護房一樣的還有兩個,總共自盡者多達七十三人。

痛,痛,撕心裂肺的痛

李攀龍雙手握的緊緊地,指甲掐入肉中都不自知。鮮血從手指節流下,李攀龍雙眼不知什麼時候變得血紅血紅。痛徹心扉之時,一種暴虐的熱血更在他的心頭湧動,像是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滾燙的岩漿隨時等待著噴發。

這是一股只能用胡騎的鮮血才能澆滅的怒火。

是夜,北城一片大火。

衝天的火焰升起,熊熊的烈火燎繞而上,將整個兒出雲口北城上空的夜都空照得一片通紅!

庫存所剩的火油這會全用上了。大火燃燒中,滿懷厲憤的兩千河東軍殘兵向著南城急速退去。

……

「推下去,把火球都給我推下去!」

陰山狹道內幾十裡出,高燮親自領兵所在的山頭上。一個個粘了油的草藤編著,枯草樹枝填充的草藤球,此刻已經化作了一個個巨大的火焰球,熊熊燃燒在山頭頂部。

高燮大聲嘶吼著,一邊還在留意觀察胡騎的行軍速度。

山下隊形鬆散,毫無防備的胡騎軍隊,實在就是一頭擺在案板上的肥豬。

只可惜他自己是一把小刀,就是肥肉擺在面前,也只能……

暗嘆一口氣,高燮仔細看著一顆顆滾下去的火焰球。

這玩意一顆就能到人胸口,大小有四五尺高(漢尺)。外面的藤蔓全是用火油浸過的,裏面填充的枯草和樹枝澆撒的也有不少火油,以及硫磺等『毒物』,那絕對是一點就著的東西。

很結實,有樹枝在裏面撐著,且重量不是很重。看起來個大,實際上卻只有百斤不到。

並因為用料全是藤蔓、枯草、樹枝一類的東西,形狀又是圓形的,所以這東西稍微的有些彈性,跑的也很遠,從山頭滾下,一路蹦著跳著不受地形限制的話,肯定能滾出好遠。

一根根木杆點在火球上,微微一發力,就是數十顆火球便齊齊的向山下滾落而去。如同火山爆發時噴出的炙熱岩漿,聲勢很是駭人。

「再來!」高燮繼續喊叫著……

他這時間差裡,在山頂一共做了近三百顆火球。只要從山上滾下,能讓山下百丈範圍裡火星四躥。胡騎就是鐵人也要被一『刀』兩斷!

「殺——」火球放完後,高燮兵器一揮,指引著全軍從南面下山。避開了火燒火燎的正面,和已經過了山頭的,這時卻急掉轉過頭來下馬從北面往山上殺的胡騎。

一千多河東軍步甲向著被截斷的尾巴殺去。

狹窄的山道中,步甲對騎兵,後者數量即便多,戰場也是一場完全的屠殺。高燮肆意的殺戮著,內心中只可惜自己力量小,這次都只能揩點小油。

殿後的須卜國大吃一驚,漢軍竟然在狹道裡有埋伏嗎?

一時間內心彷徨,都不知曉自己該是立刻領兵進援,還是全軍疾速後退,退出狹道!

不過須卜國到底人還有一絲神志,知道自己就是退兵回到山外面,留在陰山南麓最終的下場也還是一死。

屍逐蘭都沒能拿下出雲口北城,自己和呼都丘林彤丹等沒能拿下平川和山陽,可以說此次的出兵目的沒能完成一項,根本遏製不住祝彪河東軍主力與地盤的匯合。

等到祝彪的大部隊退入河東地盤的時候,就是十萬大軍停在陰山與河東之地之間,也不會有一點的安全感。

須卜國定下心神,當下喝令兵馬向著狹道內殺去。

亂糟糟的一群群的潰兵從山下跑過,直到受了箭傷的傅彤引著僅剩下不足兩千的騎兵乾過,這才輪到魏延、張翼壓陣的五千蜀軍。現在也就只剩下三千多點了。

這時,一聲大叫響起在他的頭頂。

「放——」一個聲音怒吼著。

「轟隆隆……」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意思卻是明白無疑。那山頂上,整整十七輛鐵滑車,排著順序,帶起轟鳴的響動聲,呼嘯著向著山下湧過的胡騎隊伍衝去……

軍司馬隨即帶引著手下步甲向下殺去。

與高燮挑『嘴』的一樣,也是避開北面胡騎主力,專心向著後頭的不足千人的尾巴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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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草原上。

燕然山東南去兩千裡,方是河東。祝彪隊伍現在走的還不到一半。但隨著積雪慢慢融化,速度就逐漸增快了些了。從原先日行不過百裡,到現在日行已經接近一百六十裡,幅度增益很不小的。

但積雪融化,路面也開始有了泥濘。祝彪不想在泥泥轆轆中一身狼狽的走回河東,現在他都已經催促隊伍加速了。

令牌、鐵卷以及雕像上的文字,這幾天裏已經被全部破解了。除了那尊方鼎之外,一切鬼方文都被抄錄成了漢字。

俘虜中胡人貴婦很不少,認得鬼方文的雖然不多,從中挑出幾十個卻輕鬆地。分成不同組,讓她們把彼此看在眼裏,然後分開隔離在不同的馬車內,乖乖的一個個就認真無比的把鬼方文給轉譯出來了。

祝彪自信這些惜命怕死的貴婦不敢耍小花招,自己找死。但還是自始至終都『對比』堪照的。以保證譯文的真實無須!

「噹噹……」除了祝彪手下的這尊大鼎,一千二百九十六斤中的大方鼎。上面的文字看似與鬼方文差不多,即使是卻不是鬼方文,這些個貴婦中竟是無一個認識的。

他們隻說這方大鼎叫寶鼎,是歷任大單於繼位時的寶器之一,其他都一概不知。

一千二百九十六斤!

祝彪很無語的聽著『寶鼎』兩個字,只看此鼎那古樸滄桑的氣質,和著筆寥寥幾刀,卻意境悠遠,有著一種『意達近道』意境的浮紋,以及一千二百九十六斤這個暗含『一元』之數的重量,白癡都曉得這鼎是一尊寶鼎。

或許這其中的秘密只有烏稽一人,或是連著那大閼氏知道。

祝彪固然為其餘得來的二三十門功法而高興,但自覺告訴他,自己繳獲的那些物價中,這尊方鼎才應該是最最珍貴的。

……

俞州,舞陽郡。

一支商隊望著城門興趣,速度不很快,不過楊元峰並不急。因為他知道……自己很安全。

臉上的易容丹足以讓最熟悉的人也認不出自己面容,再有縮骨功短下一截身子,真就是光明正大的在衙門口走來走去,也不會有人意識到自己是一個上了賞金榜的要犯。

「這一路顛簸,腰酸背痛。」商隊裡的管事之一,老張咂吧嘴道,「總算進城了,穆山,到了城內,我們可得好好歇息歇息。」

「沒問題,不過酒得少喝點。」楊元峰笑道,他現在的化名就是穆山。「上一次在同江你跟我喝酒,等趕路的時候,騎馬都不行了,只能一個人躺在貨車上,而且還發酒瘋。我們幾個可是花費不少力氣,才將你這個酒瘋子照顧好。」

「嘿嘿,那天喝的開心。俺老張生平就好這口。」老張嘿嘿一笑,「不過穆山,你的酒量也太好了。我的酒量已經是很不錯的了,你我一杯杯對著乾,你喝地一點都不比我少。我老張喝的跟一灘爛泥似的,你都沒感覺一樣。」

「老張,那說明你酒量也就是一般般,和人穆山比,可差一截。」一個禿頭黑臉的漢子在一片笑道。

「禿子,你的酒量難道比我好?咱倆試試,看誰先趴下?」那老張一瞪眼說道。

「我不跟你這瘋子鬧。」禿頭黑臉漢子一笑。

楊元峰這些天跟這些商販們在一起,感覺很不錯。這是一種有別於他往昔的生活,平凡、渺小,但卻充實。

這些商販生意做得都不大,風裏來雨裡去,還要時常面臨綠林劫匪強盜的威脅,其實也是苦日子。別看吃喝上不虧,比起一般百姓來堪稱奢侈,但苦頭也多。風險還大,倒霉了不僅血本無歸,小命都不保。

但他們每一個人都有一股昂揚向上的熱勁,可以說也是一種生機勃發吧。

楊元峰挺喜歡這種感覺的。舞陽郡城到了,分別得時候到了,心裏頭都感覺……一絲留戀。忘懷了江湖,忘懷了負擔,一身輕鬆的感覺——真好。

「大家就在這散了吧。一個時辰後,我們在西城門口聚集。遲了,可不等了啊。」喊聲響起。

「好勒!」

「哥幾個,喝酒去。」

「走,胡老三請客。」

商販、護衛們一個個也就按照平日的交期一夥夥分散開。楊元峰是和老張他們一夥六人一同走。

「你們看!」在老張旁邊的老孫連喊道,「前面,前面那麼多人聚集在那邊,在幹什麼?」

「哎,人還挺多,走,去看看。」禿子也眼睛一亮。

闖四方,走八地,商販們最好熱鬧。

楊元峰也好奇地和眾人靠近過去,要偽裝成『商人』,就要讓自己看起來像一個商人。所作所為都和商人們一樣,別特立獨行。這樣才不顯眼。

「一千兩黃金?」

「一萬兩黃金?兄弟,給念念,我就認識個錢。」

楊元峰他們剛靠近過去,就現一群人中熙熙攘攘地在喊著。

「他娘的,老子如果抓到著衛楓和齊秋雨,不是世世代代都榮華富貴了?」興奮的聲音從前方人群中傳來,許多人都圍著。

楊元峰聽到『衛楓』、『齊秋雨』兩個名字,眉頭頓時一皺。

當即和其他六人一起朝人群裏面擠,要擠到最裏面看個清楚。

「別擠!」

「擠個屁啊。」被擠開的一些人嘴裏咒罵著。

不過再罵也沒用,更多湊熱鬧的人朝裏面擠。楊元峰功夫在身很輕鬆就擠到了最裏面。

「懸賞公文!」楊元峰一眼看到牆壁上貼著的一張公文,在牆壁的兩旁,還站著兩位穿著六扇門捕快,顯然是不允許人破壞這公文。

心下立刻明白了。原來就是武林中俗稱的賞金榜!

他仔細看去——

「衛楓,三十七歲,原正道名俠,奇才劍客。現查明為邪教無量道中人……

擅長劍法,通曉暗器……

內氣外放,風沙滾滾,為青色。

此人非常陰毒狡猾,如果有人發現之,可通知各地衙門,一旦證實確是衛楓,消息為真,即獎勵一千兩黃金。如果有人能生擒衛楓,獎勵黃金一萬兩!」

除了衛楓意外,齊秋雨、宮無悔等無量道『漏網之魚』全都名列榜文之上,楊元峰自也不例外。只是生平第一次進入了無量道通緝名單的前十中。賞金是一千兩黃金,發現消失是三百兩。

而除了對通緝之人武功的詳盡描述,榜文是自然少不了人頭像。

楊元峰現在內心裏只剩唏噓、慶幸,還好自己出來時跟之前不一樣,做了全面偽裝。不然,真可能挨刀子的。

看看榜文上的畫像,楊元峰若去掉偽裝,兩者一比較,瞎子除外的人都能清晰認出是同一個人。

「該死的叛徒——」心底裡狠狠地咒罵著。

除了無量道內中的人外,外人誰能如此詳盡的把所有人面貌記下?

「他娘的,一萬兩黃金。」旁邊傳來此起彼伏的聲音,「之前朝廷最多的懸賞也才五萬兩白銀。朝廷這是真要掘無量道的根吶!」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要是朝廷,我也要除根,一絕後患。」

「如果我知道這衛楓、齊秋雨在哪,想辦法捉了他們該多好。」

「做白日夢吧,你怎麼不去殺宮無悔?生死勿論,比活捉容易多了!可惜人家是武道宗師,先天級高手,吹一口氣,都能滅了你小子十個八個。」

「罷了,不想這些了。我還是把人請到河東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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