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之遊戲江湖》第425章 走吧,別留這裡白白送死!
雙腿控馬,身形半伏於馬身,一支支利箭脫手而出。前突漢騎把相互間的距離持續拉近到七八十步,騎射的威力頓時倍增。雖然準頭問題依舊,但騎射從來就不是個講究準頭的武項,大範圍的拋射,大面積的覆蓋打擊,只需保持個大概方向把箭射落到敵軍陣列頭上即行,擾敵、亂敵、驅敵,這才是騎射的真正意義。不時的有幾支利箭透過或直接穿過簡陋的盾牌射入其內,引起聲聲慘叫。
但事到此刻說什麼朱攜也不會退避的。距離已經到了極致了,個別騎兵試圖再靠得更近一點兒,可每當他們接近到七十步內時,四五個周軍步弓手就會越列而出,舉起硬弓對準他們,把冒進的騎兵逼退後再快步轉入盾牌後。
雖然周軍射出的利箭很少。可隱隱的威脅力也讓漢軍騎兵不敢逼得太緊。祝忠不想再過多的折損手下士卒,如此反覆反覆,兩邊就這麼耗上了來,朱攜這一部走得比烏龜還慢。
一百多步外的地方,祝忠抬頭看著天色,時不我待啊!如果此刻是正中午,那麼他拚著熬上三兩時辰,就絕對可以將對面聯軍熬得筋疲力盡欲死欲仙。
但現在天色將晚,兩個時辰後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了。
再看遠處列陣以待的數百聯軍殘兵,臉上露出了一股冷冷的笑意。「也算是個對手。」想要不付出太多傷亡就拿下眼前的這個烏龜殼,絕對是一項技術活,但他就喜歡砸烏龜殼。一帶韁繩,祝忠飛速而乘下,「傳我軍令,起兵。」
後面漢軍騎兵猛然響起了陣陣歡呼聲,被驚動的聯軍們紛紛回頭,發現左右兩翼和身後的漢軍騎兵正在快速地流動著。
「看什麼,不許回頭,繼續前進。」朱攜大怒地命令道,後面有的部隊警衛,前頭的人更該快速前進,儘快趕上前頭的那個小山丘才是!不過他自己卻撥轉馬頭趕到隊伍的一旁,向側面眺望,五十騎兵默默地跟在身邊。
「他們還會等多長時間?兩刻鐘?還是更少?」朱攜看著後頭的漢騎喃喃說道,在潰兵的身後,數百漢軍精騎已經在祝忠的調度下轉變陣型了。
超過五百漢騎排出了三十人一列的緊密隊形,精準的隨在聯軍背後的一箭之地處。剩餘的一百多騎兵依舊偃月形三麵包抄,他們的作用是散兵!
面對擺出衝擊隊形的漢軍騎兵,朱攜心中有一種懷抱炸彈的感覺,不知道什麼時候炸彈爆炸就把自己給炸死了。可是如果不儘快趕去小山丘,平地上自己又如何能擋住如狼似虎的漢騎精銳?
早死與晚死的差別罷了,何不一拚求那一線生機?
四五百潰兵殘被分作兩部,殿後一部沖著漢軍延展成了一半月型,正好吻合漢騎散兵的偃月陣。另一部撒開腿往前直跑出了百十步。
隨著朱攜的一聲號令,殿後的潰兵殘卒挺直了手中木槍長桿,配合著僅有的一些簡易面盾牌在步弓手之前擺出了一個非常脆弱的槍林陣。二十多名步弓手齊刷刷地持弓搭箭,散散的面向左右後三方。
不用祝忠去做吩咐,漢騎散兵就已經紛紛轉馬散開,周軍的第一波『箭雨』沒有傷到他們一個人,而趁著散騎們後退,殿後的潰兵也快速向後小跑撤退。
朱攜帶領五十騎兵壓陣!
前後兩部潰兵後退一段後立刻整隊,朱攜帶領著騎兵小隊也迅速返回來。如此掩護著交替撤退,潰兵們的勁頭似乎都緩緩提升上來了!
場面很激烈,聯軍數百潰兵交錯撤退,又一次次被漢軍騎兵逼住;而數百漢軍騎兵的『不作為』,也讓自我瞭然了潰兵的遠程打擊力量,真的很不值一哂!
時間在緊張地對峙中一點點地過去,一二裡地很快即到,一個小山丘就在眼皮前。
祝忠冷冷的看著潰兵們的把戲,任憑朱攜『自如』的指揮,聽著對面的歡呼,終於等到潰兵們退到了山丘前了。冷冷一笑,「自以為聰明的一個白癡!」
一裡多地的五次交替掩護必會耗去潰兵們絕大一部分體力,因為在精神緊張中,在精神完全集時,人精氣的消耗是要遠比平時大得多的。潰兵們活力不見了,他們的心氣增強了。可惜增強的並不是拚死一戰的決心,而是『我能逃命』的信心!
朱攜看看再一次逼上來的漢軍騎兵,又看了看幾次交替後開始大口喘著粗氣的潰兵,一種貓戲老鼠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他覺得現在自己就是那隻可憐的老鼠,而且更可憐的是這隻老鼠還是他搶著去擔當的。————死馬當做活馬醫。
「弟兄們,再有一個回合就上土丘了。漢賊奈何不了咱們的……」朱攜扭頭都看到了土丘上那一輛熟悉的馬車。
「別上來,別上來!」土丘上,范純舉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著,祈禱著。數百漢軍騎兵就保持著緊密的隊形跟在潰兵們的後面,百十步距離,對於騎兵來說是眨眼即可到的。
可惜,范純舉的祈禱老天爺沒有聽到。戰場上,自己越想讓敵人做的事情,對人越不會去做;而自己越不想讓敵人去做的事情,敵人偏偏會去做。
「嗚嗚……」號角聲響起,祝忠手裏的大刀揮舞中,五百許鐵騎紛紛策馬動起,戰馬的速度在極短的時間內提到了最快的疾馳。
散騎們也動起了起來,他們依舊排著非常零散的隊列,拍打著戰馬飛速衝進五十步內,「嗖嗖嗖……」一百多支箭矢射向了潰兵。人馬自然地順著潰兵隊伍向兩列分流,『嗖嗖嗖,嗖嗖嗖……』一支支箭矢就沒有停落過。
再差勁的準頭五十步裡也足夠將箭矢射到大致的一塊地方上,散騎們需要做的只是把箭矢瞄向整個數百潰兵。
周軍的步弓手放飛羽箭,同樣在還以顏色。
幾十支利箭落下,收穫少得可憐。因為他們的目標是移動速度奇快的騎兵而不是緩慢的步軍。
並且總共只有那麼一點人,在隊伍被漢騎綴上後就一直保持著警戎狀態,人早就疲憊不堪。能有收穫才是見鬼!
隨之祝忠真正的殺手鐧開始衝鋒,五百許騎兵個個都身披著鐵甲,左臂上套著一個小皮盾,只要不是運氣壞到家,少數的利箭對他們根本沒有傷害。
疾快地加速,戰馬向前再向前,待進入五十步後,一柄柄鋒銳的長槍在他們手中平平放下。遠處看去槍刃的鋒芒閃耀人眼。
潰兵們亂了。朱攜大叫著鎮定,有的人臉上泛著毅色攥緊手中的兵器,有的人臉色蒼白卻還沒有移動腳步,可更多人想後退。剛才不一直退的挺歡的麽,現在他們反射性的也想退——
「轟——」
平治的鐵流撞上了潰兵那支渺小的騎兵,繼而又撞擊上了那支脆弱的步陣上。
鮮血飛濺,慘叫聲瞬間震蕩一方天地!
騎兵被淹沒在了滾滾的赤色之中,整個步陣更是像一個被鐵塊砸爛的琉璃盤,一擊之後分崩離析。
「殺……」宛若一頭受傷的野獸,朱攜的雙眼變得通紅。他揮舞著手中大刀砍殺了一個個沖著他來的漢軍騎兵。
僅僅是一次漢騎的沖盪,他組織的那支五十騎的騎兵就損失了八成還多,連著他自己一共活下了七騎。
而步兵陣列上,脆弱的長桿在鐵流面前更加脆弱。漢軍騎兵手下一桿桿長槍因為刺穿了多個軀體而不得不丟棄,抽出腰間的馬刀,他們繼續劈砍。
馬蹄踏踐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抵擋的,被撞到的潰兵紛紛飛向後方,僅有的幾匹倒下的戰馬也翻滾著,在密集的人群中碾出一條條血溝。
衝鋒然後閃開,後排跟進,然後繼續衝擊;再閃開,後排再跟進,之後繼續再衝鋒……只是五百許騎而已,此刻卻化作了驚濤拍岸,滔天巨浪連續拍打在聯軍殘兵所組成的步陣上。
根本用不了十七列,只是七列鐵騎的衝鋒,他們就把潰兵的步陣從前沿撕裂到核心,接著一鼓作氣把整個步陣撕成了碎片。
在這一刻起,潰兵有秩序、有組織地抵抗結束了,漢騎贏了。
徹底喪失了戰鬥意志的潰兵亂作一團,四散逃離著想要二次逃跑。先前支撐他們的僅僅是自身求生的意志,現在失敗了,每個潰兵都感到最後的希望被無情地擊碎了。除了逃跑,除了投降,除了死戰,他們再無第四條路走!
能有一絲生還的可能,誰也不想去死。所以衝擊過後殘存下的潰兵有半數人選擇了投降。他們都沒力氣再去逃跑了,且也不相信在這地方能二次逃過漢騎的馬蹄。
朱攜慘笑著看著一切,就這樣簡單的就敗了。早知如此,自己還拉什麼隊伍!
潰逃的敗兵有散騎們去追擊,祝忠留下幾十騎看著俘虜,隊伍一分為二包圍向朱攜和山丘上的那輛馬車。
重傷的范純舉抽出腰間的配件,白刃筆直指向前方,光滑的劍身還能映照出山丘下那些喪家之犬一般地被追逐的殘兵敗將。
「你們走吧,別留在這裏白白送死……」他對身邊的護衛高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