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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頭大老闆》第十八章
她揮出一巴掌,打掉了他嘴裏殘餘的字句。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山谷中,她用力之猛,讓他咬破了自己的嘴角。

看著眼前面如紙色的女人,他舔去嘴角的血,不知死活的繼續道:「假裝乖寶寶的這幾年,你真的快樂嗎?」

她張嘴,粉唇輕顫,卻無法出聲辯駁。

「人生只有一次,時間過去了就過去了,沒有辦法再重來。」他伸出手,撫去她眼角欲滴的淚,她半點不領情的拍開他的手。

他苦澀的笑笑,將手放回褲口袋裏,「想想你自己真正要的是什麼,因為你的快樂,才是他們所希望的——」

遠方突然傳來直升機的聲音,然後越來越大聲,兩人循聲抬頭,看見一輛黑色的KA-52越過兩人的頭頂,然後下降停在前方的空地。

一個矮壯的男人拉開直升機的門,在轟隆的引擎聲中喊道:「快上來,我們不能在這裏耽擱太久!」

兩人奔向直升機,擠到了後方空位上。

起飛後,他看見屋主驚慌的躲在門後偷看,忍不住朝那老人家微微一笑,揮了陣手。

老人家不由自主的也朝他揮了兩下,表情有些茫然。

直升機沒升多高,幾乎是貼著林梢飛行,不一會兒就離開了貝加爾湖的範圍。

他可以聽見狄更生頻頻的詢問,他有一搭、沒一搭的答著,身邊的女人除了一開始禮貌的問候之後,就閉上了眼,不再理人。

前方西伯利亞浩瀚的原始森林綿延至天邊,暈紅的夕陽沉入遠方的雲海。

他斜眼偷瞄那女人,她眼角的淚已完全無蹤,粉唇緊抿著,蒼白的臉龐冷硬得有如石像,但她的冷漠和憤怒在空氣中就像千根針一樣刺人。

暗自嘆了口氣,雖然他知道那些話遲早都是要和她說清楚講明白,可他真希望自己不是那個必須點醒她的人。

【第八章】

「你左眼那圈黑黑的是怎麼回事?」

「被人打的。」

「你右臉那塊紅紅的是怎麼回事?」

「被人打的。」

「你做了什麼傻事?」

「說話。」

狄更生聽了哈哈大笑,引來海參崴飯店人員的一番側目,不過前方那女人依然沒回頭看一眼,只是徑自走進電梯裡,而且當著他的面,讓電梯門關上。

「很高興知道我的瘀青能如此娛樂你。」韓武麒冷眼睨著身邊那可惡的老頭。

「哎呀,小子,女人都是這個樣子的。」狄更生伸出厚實的手掌,拍拍他的肩膀,然後按下電梯向上的按鍵,「她還會對你生氣是好事,等哪天她連氣都懶得氣了,你才真的要擔心。她現在還在氣頭上,怎麼看你都會覺得礙眼,你先讓她睡一覺,休息一下消消氣。到時你再送束花過去哄哄她,比現在去惹她生氣好。」

事情要是那麼簡單能解決就好了。

方才她在直升機上少說也睡了好幾個小時了,也沒見她醒來後,情緒有好上多少。

他兩眼緊盯著上升的燈號,忍住想要從樓梯上去追她的衝動,身旁的老頭子又開了口。

「對了,你是和她說了什麼,惹得小妮子那麼火大?」

「求婚。」他看著燈號停在五樓,然後開始下降。

「等等,你是說你和她求婚了?在什麼時候?上飛機前嗎?」

「差不多。」

「既然你和她求了婚,她幹嘛那麼生氣?」狄更生一臉困惑,被求婚怎麼說也算是件喜事,就算不喜歡,頂多拒絕就好了,用得著生氣嗎?況且,他認識那小妮子那麼多年,他一直以為,她對小子其實也是有好感的,難道他看錯了?

當。

電梯門再次打開,韓武麒大踏步走進去,邊道:「大概是因為我的求婚晚了九年,說她不敢面對現實,然後又暗示她是膽小鬼的關係吧。」

他在電梯中轉過身,卻見那老頭驚駭的站在原地,張大了嘴,活像見鬼似的瞪著他,直到電梯門再次關上,狄更生才猛然驚醒,合上了嘴,伸手攔住電梯門,不可思議的失聲開口問他。

「你說她是膽小鬼?」

「是暗示。」他咕噥著,沒好氣的問:「你要進來嗎?」

狄更生迅速走進電梯裡,嘴裏還是忍不住冒出一句。

「你瘋了嗎?」

「真有趣。」他在那老頭進門後,壓下五樓的按鈕,「我過去幾個小時也一直在想同樣的問題。」

電梯門安靜的合上。

狄更生沉默了兩秒,然後又好奇的問:「那個,你說她是膽小鬼,還說她不敢面對現實,是在你求婚之前還是之後?」

不想顯示自己的愚蠢,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天哪……你是在之後說的?」

他繼續保持沉默。

但他的沉默幾乎就等於是默認,狄更生看著他像吞了條苦瓜的表情,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小子,你完了你,你真是有夠愚蠢的,恐怕一兩束花是不夠的,請讓我獻上最真摯的祝福。」

「謝謝。」他自嘲的掀了掀嘴角。

電梯當的一聲再次打開。

狄更生笑著走出電梯門,不忘伸手大力的拍著韓武麒的背,「小子,給你個建議,雖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但是大丈夫能屈能伸,必要時,你就跪下來吧,那小妮子吃軟不吃硬的。」

說完,他就一路笑著回到了自己的房裏。

韓武麒確定那死老頭不會再回頭了,這才轉身往反方向走去。

方才在櫃枱,他瞄過了,他的房間是507,她的房間則在他正對面,506。

站在自己的房門前,他看著她的門,掙扎著是否要過去敲門。

三秒後,他走了過去,抬起手,卻又遲疑了起來,但或許老頭子說得對,她不見得願意現在看到他,況且,她可能已經在休息了。

他縮回手,插回褲口袋裏,然後轉身,卻又不想就這樣回去睡覺。

或許他應該照狄更生的建議去弄束花,說不定她真的會看在花的份上,願意開門。

話說回來,或許她也可能在收了花之後,直接把門甩在他臉上。

他重新舉起手,然後又放下,再舉起,再放下。

該死的,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竟然有這麼猶豫拖拉的一面。

將額頭抵在她的門上,他嘆了口氣,喃喃咒罵著……

她恨那個可惡的男人!

將臟衣服從身上脫下,她站在浴缸裡,打開水龍頭。

她痛恨他那自以為是的嘴臉!

蓮蓬頭剛開始出來的水是冰得凍人,卻澆不熄她的火氣。

他以為他是什麼人,能懂得她、批評分析她的人生?

她快速的洗了個澡,然後跨出浴缸,順手抓了毛巾把自己包起來,拿了另一條毛巾擦乾頭髮走回房裏,一邊拿吹風機吹乾頭髮,一邊喃喃咒罵著。

你害怕有一天會再次被拋棄……

你是什麼?不過就是朋友的託孤,連親人都算不上……

在你內心深處,你從來不曾真正把自己當作你所謂的家人中的一分子

「自大的豬、狗屎、王八蛋——」

可雖然嘴裏這般罵著,她內心深處卻知道他說得沒錯。

她該死的痛恨他把她看得那麼清楚透徹,她該死的痛恨他強迫她面對內心深處的恐懼,她該死的痛恨他那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把一切都說了出來,讓她沒有辦法繼續欺騙自己。

是的,她是害怕,怎能不害怕?

不過是一場車禍,媽就走了,留下她一個人。

那麼多年來,她從不曾叫過耿野一聲爸,也不曾喚過曉夜一聲媽,即使他們待她視如己出,她還是害怕。

怕自己只要做錯了什麼,就會再次變成一個人,孤孤單單的面對這整個世界。

所以她努力讓自己值得人愛,努力不讓自己惹上麻煩。

她只是儘力去維持現狀,這有什麼不對?

你真的快樂嗎?

她握緊了吹風機,被那句話再度刺傷。

人生只有一次,時間過去了就過去了,沒有辦法再重來……

這一路上,她試過好幾次想把他的話從腦海中揮開,但他的聲音卻不斷的再三出現。

惱怒的關掉吹風機,她抓起梳子梳頭,卻在這時聽到了門口有輕微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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