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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春色》第八十七章 算計人反被人算計
順淑公主一聽愛子出事,急急忙忙地往外院趕去,都顧不上還在側廳坐著的蔣艷兒。她忘記了,紀老夫人沒有忘,讓兩個婢女護送蔣艷兒出去。

等蔣艷兒趕到二門時,順淑公主和蔣寅已上了馬車,正要離開。蔣艷兒氣得臉色發黑,爬上車,厲聲責問道:「娘,你的眼中就只有他,難道我就不是你親生的?」

「艷兒,你哥哥把腿給摔傷了,娘一時著急,才會忘了你還在紀家的,娘不是有意的,你別生氣。」順淑公主愧疚地道。

「他活該!」蔣艷兒痛恨色名在外的蔣寅。

「你胡說什麼,他是你大哥。」順淑公主不悅地訓斥道。

蔣艷兒冷哼一聲,厭惡地把頭偏開,她寧願沒有這個大哥。

蔣寅的左腿被摔斷,這時已經痛暈過去。回到公主府,請太醫來為他接好骨。

李太醫擺弄了幾下,蔣寅被痛醒了過來,直叫喚,「娘,好痛,好痛,痛死爺了!」

「李太醫,你輕點。」順淑公主含著兩泡眼淚,雙手把絲帕捏成了霉乾菜。

「公主,公子的腿骨斷了,如果不接好,日後會一條腿長一條腿短。」李太醫的手按在蔣寅的腿下,表情嚴肅地道。

「寅兒,你忍著點,接好就沒事了。」順淑公主轉而勸蔣寅。

李太醫低頭繼續為蔣寅接骨,下手不輕,痛得蔣寅死去活來,尖喊鬼叫,嚇得順淑公主雙腿發軟,膽裂魂飛。

在酒樓飲酒的駙馬蔣少立被找了回來,「這是怎麼回事?」

「他去右丞相府作客,意圖爬牆窺視內院,從牆上掉了下來,把腿給摔斷了。」蔣艷兒坐在一旁的椅子,幸災樂禍地道。

蔣少立臉色陰沉,「你為什麼要爬牆窺視內院?」

「我……」蔣寅畏懼地低下頭。

「沒什麼事,他就是一時淘氣爬牆玩,不小心掉了下來。」順淑公主使了個眼色,示意蔣少立,有外人在。

蔣少立看著李太醫,客氣地道:「小兒的腿,還請李太醫多費心。」

「治病救人乃是醫家本份,下官儘力而為。」李太醫頭也不抬地道。

在蔣寅又慘叫了一炷香時間,腿終於接好綁上夾板,李太醫告辭離去。

蔣少立正要開口詢問情況,蔣寅大叫:「我要小解。」

蔣少立狠狠地瞪了蔣寅一眼,轉身走了出去。順淑公主帶著蔣艷兒退出房,叫婢女進去伺候蔣寅。

「啊!啊!」屋內傳來兩聲慘叫。

順淑公主驚問道:「怎麼了?」

「公主,公子他……小解解的全是血。」婢女顫聲道。

蔣少立沖了進來,尿壺裏血紅血紅的,「快把李太醫叫轉回來。」

離開公主府沒多遠的李太醫又被請了回來,他一看尿壺,臉色微變,診了診脈,「請公子解開中衣,讓下官看看。」

李太醫用手撥弄了一下蔣寅的下身。

「哎喲!」蔣寅喊痛。

李太醫雙眉緊鎖,「駙馬爺,請借一步說話。」

蔣少立隨李太醫走到門外,李太醫小聲道:「公子從高處摔下,摔傷了那處,以後恐難有子嗣。」

「怎麼會傷的這麼重?」順淑公主臉色蒼白,不敢相信,隔斷內外院的粉牆不過才六尺高。

「李太醫,你要救救小兒,他才十九歲。」蔣少立和順淑公主只有一兒一女,蔣寅不能生齣子嗣,他這一房就斷了香火。

「下官醫術不精,無法救治公子,駙馬爺,另請高明。」李太醫一拱手,不等蔣少立說話,疾步離開。

「來人,拿帖子,去請黃院判進府。」蔣少立沉聲道。

公主府忙著請太醫給蔣寅治病,桃花庵裡宋箬溪忙著抄經書,「師兄,我今天要是不來,這《大悲咒》,你要找誰抄?」

「阿彌陀佛,你何時來,就何時抄。」靜余淡然淺笑,轉身飄然出門,吩咐香綉和青荷好好在外守著,她去居士樓與紀芸說話。宋濂和宋淮在桃花園裏閑逛,他們不信佛。

宋箬溪盤腳坐在蒲團上,面前放著書卷足的條幾,挽上衣袖,持筆,抄寫經文。白玉觀音像端坐佛龕上,帶著微笑,佛光萬丈,香爐上青煙裊裊,安定心神。

「南無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啊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囉耶。菩提薩埵婆……跋陀耶。娑婆訶。」抄完一遍《大悲咒》,宋箬溪接著抄第二遍,浮躁的心在這一筆一劃中漸漸沉穩,彷彿又回到了凈蓮寺,心境凈然。

抄完十遍,宋箬溪擱下筆,跪在白玉觀音像前,一手拿木槌,一手持念珠,敲一下木魚,念一句經。到正午用齋飯的時候,才離開那間禪房,去小齋堂陪紀芸用午齋。

紀芸帶著兒女於申時正離開桃花庵,帶著靜余送的四包桃花茶、三缸桃花釀和一屜桃花糕。送走紀芸等人,靜余寫了封信和著宋箬溪抄寫的經文,遣人送往凈蓮寺。慧謹認得宋箬溪的字,看字體就知寫字人的心境,看到第五張時,眼底那抹憂色淡去,含笑頷首。

回到家中,宋濂和宋淮去了書房,宋箬溪隨紀芸到了正院,在暖閣坐下,摒退婢女,「娘,我想以後每九天去庵裡抄一天經文。」

紀芸驚愕,「為什麼?」

「善惡之報,如影隨形;俗世浮華,擾亂心神。」宋箬溪看著紀芸,眸色幽深,「初四那天,我動了惡念,想借佛光慈悲,還一片清靈。」

紀芸皺了一下眉,「溪兒,那天的事,你沒有做錯。」

「娘,那天我是見招拆招,是沒有做錯,我怕的是以後,我會主動去害人。」宋箬溪雙眉緊鎖,她不想變成魚眼珠。

「傻孩子,你怎麼能這麼懷疑自己呢?」紀芸輕嘆,眸光糾結,宅門的齷齪事,女兒還沒經歷,就已擔心會手染血腥,這般的心軟,可怎麼好?

「我不是懷疑自己,只是提醒自己,不要有害人之心,以惡製惡,不是好法子。」宋箬溪正顏道。

紀芸看著她,良久,道:「娘可以答應你來庵中抄經文,但是你也要答應娘,絕不能有出家之念。」

「娘,你就放心吧,佛門是不會收我這種世俗之人的。」宋箬溪笑道。

「三太太,紀家老夫人打發人過來了。」榮蕎在門外稟報。

「讓她進來。」紀芸沉聲道。

紀家派來的人,請了安,送上兩封信。一封是紀老夫人寫的,一封是紀薔寫的。紀芸看了紀老夫人的信,眸光陰冷,順淑公主當真欺人太甚!看了紀薔的信,唇角上揚,還姐姐厲害,把信遞給宋箬溪,「你也看看吧!」

宋箬溪看紀老夫人的信,怒不可遏,這個該死的順淑公主,這個該死的蔣寅,看到紀薔的信,嘖舌,「姨母出手好狠。」

「狠?」紀芸冷笑,目光凌厲狠毒,趁這事敲打女兒,「女子的名節比命還重要,順淑公主她要得是你的命,毀得是你一生,你姨母不過是要了她兒子的子嗣,又沒要他的命,已經手下留情。溪兒,你要記住,對惡人,不能心慈手軟,否則吃虧的只能是你自己。」

宋箬溪低頭嘆氣,她剛說以惡製惡不是好法子,姨母就以惡製惡,為她解決了一件麻煩事。

女兒不比兒子,兒子什麼重話都能說,女兒身子嬌貴,不能把她給嚇壞了,紀芸一番疾言厲色後,伸手將女兒摟入懷中,放柔聲音道:「溪兒,心善不是不好,可是要看對象,小事可以寬待,涉及到生死,萬不能寬待。」

「娘,我知道了。」宋箬溪淡淡的笑,剛才她忘記了,在這個社會裏,女子的名節是至關重要的,才會覺得她沒吃虧,才會覺紀薔下手太狠。現在看來,她能堅持的,就是不去主動害人。她願與人結善緣,但她非聖母,做不到以德報怨。

紀芸輕輕拍了拍宋箬溪的背,眸底隱有唏噓,媳婦是娶進門,好壞,她都能管束,女兒是嫁出去,好壞,她有心要護,也不一定護得全,必須要給女兒挑門好親事,兩個侄兒?兩個外甥?易家兩小子?挑誰好?皺了皺眉,那幾個去查陸家小子情況的人,怎麼還不回來?真是耽誤事。

宋箬溪不知道紀芸在想什麼,靜靜地偎在她的懷裏。

次日清晨,宋綏早早出門,宋濂帶著宋淮去了紀家,紀芸帶著三個女兒去給宋老太太請安。

很讓宋箬溪詫異的是,宋箬潔居然不在宋老太太身邊,屋內小蔣氏帶著宋箬瀅陪宋老太太說笑,宋箬滿專心致致地在吃糕點,宋箬灧和文氏低眉斂目坐在椅子上看衣服上的花紋。宋箬涵和宋箬清一個在研究茶幾上的瓷瓶,一個在默數插在大春瓶裡的桃花花瓣。

紀芸進來時,連宋箬滿這個吃貨都知禮站了起來,宋箬瀅還是如平時一樣,坐在位置一動不動。

行禮問安,紀芸母女坐下,婢女奉上熱茶。

「老太太,二太太、二姑娘來了。」婢女通報聲傳進來,宋箬溪訝然,宋箬潔是去給二伯母請安了?還是在路上遇到的?

看著宋箬潔隨歐陽氏一起進來,宋老太太的臉色陰沉了幾分,盯著宋箬潔,半天不叫兩人起身。

宋老太太這整人的招式,歐陽氏經歷了無數次,屈膝半蹲紋絲不動。可宋箬潔受不住,身子搖搖欲墜。

「祖母。」在宋箬潔的刻意討好下,宋箬瀅與她的關係不錯,扯了扯宋老太太的衣袖。

「起來吧。」宋老太太看似對宋箬潔和宋箬瀅一樣好,可事實上,她更疼愛宋箬瀅,宋箬潔與她可是半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宋箬潔似乎也點都不在意宋老太太的下馬威,笑顏如初走到宋箬瀅面前,從衣袖裏拿一個小巧的荷包,「三妹妹,你要的荷包,我幫你做好了,剛才在路上遇到母親,母親說這個圖案很適合三妹妹。」

宋老太太一聽這話,臉色稍緩。歐陽氏唇邊閃過一抹譏屑的冷笑,這丫頭想腳踩兩條船,可惜太晚了,她會被那幾句好話給哄著嗎?這丫頭實在是太小瞧她了。

婆媳幾個閑扯了一會,宋老太太就說乏了,打發眾人離去。出了門,小蔣氏帶著宋箬瀅去了議事廳,宋箬潔暗惱,卻一點法子也沒有,五味雜陳。

其他人各自散了,永遠走在最後的宋箬灧如幽靈一般地站在宋箬潔身旁,輕聲道:「夜裏想得千條路,明朝依舊賣豆腐。」

宋箬潔斜眼看著她,「我已定親,只要出了這門,就不必賣豆腐。而你卻連豆腐都沒得賣。」

宋箬灧揚唇一笑,沒有反譏,轉身離去,她的兩個婢女連忙跟上。宋箬潔看著宋箬灧遠去的身影,眸底一片茫然,晚上她想了很多,祖母和大伯母疼她只在表面,她必須要巴結嫡母,不能帶著一副薄薄的妝奩出嫁,那樣的話,她會被婆家瞧不起,可是看到祖母變了臉色,她又感到害怕,她不能失去祖母的歡心,她到底要怎麼做才對?

歐陽氏和紀芸母女走到岔道時,歐陽氏笑道:「三弟妹,去我那裏坐坐吧!」

「好。」紀芸笑應著,讓婆子婢女伺候宋箬溪姐妹三個回竹隱院。

宋箬溪為了感謝兩位庶妹昨天送來的鞋子,主動邀請她去院子裏坐著喝杯茶。宋箬池和宋箬涓欣然前往。

姐妹三人在暖閣裡坐下,宋箬溪笑著吩咐道:「香朵,把桃花茶泡上送來。」

香朵泡好茶送了上來,還沒飲,花香已然飄出。

「好香的茶!」宋箬池輕贊道。

宋箬涓品了一口,「好甜。」

「裏面放了蜂蜜。」宋箬溪笑,喝了口茶,「花茶養顏,一會回去,你們各帶一包回泡著喝。」

兩人忙起身道謝。

三人喝著茶,閑話了幾句,待香朵準備往宋箬池杯中續第二道茶水時,門外傳來婢女給宋濂和宋淮請安的聲音。

「姐姐,這兩隻兔子是我買來送給你玩的。」宋淮把裝著兩隻五彩兔子竹籃放在宋箬溪,討好地笑道。

宋濂撇開臉,唇角微微上揚。

宋箬溪一看這五彩兔子就知道是染的,不過大哥不拆穿,她當然就更不會拆穿,笑盈盈地道:「謝謝淮兒,姐姐很喜歡喲!」

宋淮見她喜歡,非常高興,他不會知道三個月後,這兩隻五彩兔子被香草喂的白胖胖的,成為了盤中之兔。宋箬溪配著桃花釀,小酌幾杯,愜意地連連點頭,「味道不錯,再去買兩隻回來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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