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繼續這樣學妹學妹地喊我嗎？」孫雅真微惱地瞪著他。這個臭大熊、笨大熊，他們兩個都已經手牽著手逛夜市了，他還要一直獃獃地喊她學妹？

「……雅真。」王郡雄試著喊了一聲她的名字，見她嗯一聲點了點頭，總算是鬆了口氣。這樣看起來，她應該是沒有反悔和他在一起吧？「可是我覺得喊學妹很萌啊！」

他們繫上女生的比例較少，大一時他渴望自己能有直屬學姊，大二時期待自己能有直屬學妹，最後全部都落空了；大三時還在癡癡期盼著下一屆的新生能分到一個學妹到他們家族裡來，結果還是鎩羽而歸，就算進了社團，也沒有學妹願意跟他多互動，對他來說，能喊上一聲「學妹」真的是超難得的。

孫雅真看著他，偏著頭思考了一會兒，最後有些不甘願地咕噥了一聲：「那我以後也隨心所欲地亂喊你，你應該不介意吧？臭大熊。」

王郡雄露出十分委屈的神情：「你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了吧？」他期待有學妹用甜甜軟軟的聲音乖巧地喊他一聲學長，可是她每次都熊啊熊地叫他，偏偏他又抗拒不了她的挑逗，總是三兩句話就被她耍得團團轉……他可以抗議嗎？

「好，那就這麼決定了。」孫雅真指著前方的熊掌包攤位，總算露出今天晚上的第一抹微笑：「笨熊，沖啊！我要吃魚排蜂蜜芥末醬的！」

無奈接受了「笨熊」這個稱號的王郡雄。隻好拉著小學妹衝到攤位前面去排隊。

幸好今天的隊伍不太長，約莫等個幾分鐘就能輪到他們了。

點了兩個醬料一樣，主菜卻不一樣的熊掌包，王郡雄替小學妹打開了那個魚排熊掌包的包裝袋，想學習紀宏詠的紳士風度，哪裡曉得他這個舉動卻讓小學妹笑瘋了。

「小熊子，服務可真是周到呀！」難不成這就是普通飯友和女朋友間的差距嗎？以前他們也曾一起買熊掌包吃過，那時他就沒有像現在這樣殷勤伺候。

「快吃吧！不是餓了？」王郡雄默默嘆了口氣。他認了，誰教他一點威嚴也沒有，就算他正正經經地要求她喊他一聲學長，她有哪次乖乖聽話了？

「其實這家店雞腿排比魚排好吃……」

孫雅真愣住，看了看手中魚排口味的熊掌包，惱道：「你怎麼不早說？」

她總覺得既然廣告詞寫著魚與熊掌是可以兼得的，那就應該要點魚排口味才對啊！

「吹，這個是雞腿排的，你吃看看。」王郡雄打開自己手裡剩下的那個，遞到她面前去。他早就知道會這樣，所以特地點了不一樣的。

「可是這個我咬過了耶……」

「沒關係。」王郡雄本來想說如果她介意的話，那就兩個都給她吃吧！她食量本來就不小，而且他一開始想吃的是別的東西，乾脆帶她繞到黃金蝦餅那裡去買一下他要吃的，沒想到這時她突然羞紅了臉。

孫雅真把自己咬了一口的魚排包遞到熊男手裡去，嗔道：「沒親到你不甘願就是了？笨熊，我們不可以進度這麼快啦！」

王郡雄發誓自己真的沒有要趕進度的意思，剛剛想要親她也是一時情不自禁。現在他們身處人來人往的夜市，他怎麼可能會對她起邪念？

「這個還有時間表的喔？不是你情我願就行了嗎？」

「我有說我情願了嗎？」孫雅真瞪著他。突然的牽手就算了，kiss他要是再敢用突襲的，她鐵定饒不了他。

王郡雄不說話了。剛剛牽她手的時候沒有被拒絕，他就認為親嘴也會被接受，這件事的確是他理虧沒錯。可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那你什麼時候會願意？」

「你這個大笨熊，慢慢等吧！」孫雅真乾脆不理他了，講來講去他就是想要輕薄她，真的是學不乖耶！

一晚上被她變著詞句罵了好幾回的王郡雄，摸摸頭無奈地追上前去。

現在不行就不行，他乖乖等就是了。可是他最想問的不是親嘴這件事的時間表，而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該怎麼定義？

沒有說清楚，他今天晚上鐵定會睡不著的。

「學妹，那我們……」是男女朋友了吧？明明就是一句簡單的確認，他卻問不出口。可能他還是很害怕會被小學妹給拒絕吧！

萬一她否認的話怎麼辦？

剛剛想親她被拒絕的時候，他已經很想撞牆了；現在要是確認關係時被否認，他一定會糗得真的去撞牆的。

「怎樣？」瞧他吞吞吐吐的，連話都沒辦法好好說了嗎？

孫雅真看他這樣，真的很想搖頭。他的思緒太過直線式，跟他一起混了這麼些日子，熊男現在想問什麼，她用小指頭都想得出來。

這傢夥就是不想先投降對啊？竟然跟她玩裝害羞這一套……

哼哼，算了算了，看他演得這麼可愛的份上，她就放他一馬吧！

手都已經讓他牽了，他竟然還是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她有好到讓他這樣患得患失的嗎？

孫雅真本來就是比較直率的性格——當然該害羞的時候還是會裝一下的——既然剛剛他都主動牽她的手了，不給個清楚的說法也太說不過去。

於是她主動握住了熊男的手，邊啃著美味的熊掌包邊對他笑道，「是不是想問我們之間的關係到底算什麼？」

「嗯。」王郡雄連連點頭。有些事情光是意會是不能算數的，他這麼缺乏經驗，萬一會錯意怎麼辦？

他想要一個清楚的說法。小學妹應該不酋故意耍著他玩吧？

現在很多女生心腸都很壞，明明就發好人卡出去了，卻還霸佔著不放把人當做是備胎，等找到真命天子後才將備胎一腳給踢開，連分手都不用說，狠心得令人髮指啊！

「普通朋友？」孫雅真故意慢慢地把選項說出來，這第一個名詞竟然讓熊男臉都嚇白了。

「還是關係好一點的飯友？」幸好她還握著她的手，她笑笑地搖了幾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最後才把熊男想要聽的那個選項說了出來，「還是男女朋友？」

王郡雄著急地等待著凰宣布，可是她竟然沉默了。

「到底是哪一種？」這二種關係是有進階性的，是不是小學妹覺得他們現在的關係還不到男女朋友的程度？

也是，他們才認識沒多久，開學才一個月而已，就算天天都想見面也不一定都見得到，一起單獨出去吃了兩、三次飯，聊天時都是瞎扯抬槓比較多，根本就算不上真正的認識……

「熊，你覺得呢？我最不擅長的就是做選擇了，你不是知道的嗎？」而現在她已經找到一個能幫她做決定的人，孫雅真決定把選擇權都推到他身上去。

「由我來決定嗎？你確定？」

「嗯。」孫雅真一邊啃著熊掌包，一手不忘繼續搖晃熊男的手掌。「你來決定吧！如果我不同意的話，我會搖頭的。」

「那不等於還是你決定嗎？你就乾脆一點，直接給我一個痛快吧！」

「你確定？那就普……」孫雅真慢慢地拖長了尾音，準備把三個選項重新念一遍，然後熊男的引線就被點燃了。

「等一下！」王郡雄惱了，她怎麼可以選普通朋友？「還是我來決定好了！」

「嗯哼？」

「男女朋友！」王郡雄視死如歸地脫口而出自己最想要的那一種關係，說完之後還閉上了眼睛不敢看向她，就怕看到她搖頭拒絕的神情。

呵呵……孫雅真噗地大笑了出來：「笨熊，你果然一點就爆，這麼可愛真的可以嗎？」她是真的蠻壞心的，明明就決定要給他一個說法了，還故意這樣玩他。

誰教熊男這麼可愛呢！不能怪她啦！

她真的一看到他就會很想欺負他耶！有一個這麼好騙、又這麼好哄的男朋友，以後她應該每天都會過得很快樂吧？

【第四章】

王郡雄有女朋友了，而且還是個大一、既粉嫩又漂亮的小學妹，他班上幾個跟他比較熟的同學，還有他那兩個直屬學弟都吵著要過來「見證奇蹟」。

兩個人中午去校外吃飯時，走在路上突然間被一群男生給圍住，然後被當作珍禽異獸般觀賞，這樣的非人待遇讓孫雅真的小宇宙爆發了！

「臭大熊，你到底跟幾個人講過你交女朋友了？」她本來想炫耀的，不過這好像有點太過自誇了。她其實算不上什麼天仙美女，就是平常比較愛笑一些，甜甜的笑臉還挺惹人喜愛的，每個鑒賞過她和大熊站在一起的畫面、那些大熊的友人，都說她真的太可惜了。

「呃，我沒跟他們說過，是他們自己發現的。」王郡雄見她不高興，連忙對她澄清自己的清白。他真的沒有對任何人炫耀過，應該是他們兩個手率手走在校園裡，或是一起出去吃飯的時候被目擊到了。

「是嗎？」孫雅真聽了之後，似乎有些不是滋味。「我們在一起的事，你沒跟任何人講過？」這是不是也有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