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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馭蠻郎》第八章
而且,現在讓人擔心的事情,不只是這一椿啊!

「小姐,瑞香有些話不說不行,小姐就讓我去探詢一下,再怎麼說皇上都應該要給小姐一個交代才是啊!」

「交代?」佟若愚淡淡地笑了,挑起眉梢,反覷了婢女,「依你說,他應該給我什麼交代呢?」

「皇上明明說過,要立小姐為後的……」這句話,瑞香說得極委屈,吶吶的語調之中充滿了對主子的疼惜。

「這話,以後不許再說了,不小心讓人聽見了,會鬧笑話的。」佟若愚柔軟的嗓音平平淡淡的,沒教人聽出藏在她心裏的悲傷。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通報,佟若愚回過眸,瞧見了葉總管領著幾名宮人走過來,臉上的神情是嚴肅的。

「皇上有令,請佟主兒隨咱們到養心殿走一趟吧!」

「嗯。」她點了點頭,站起身,回眸瞧見瑞香一臉喜出望外,或許是以為皇上終於有了回應。

佟若愚越過葉總管的身畔,率先走出永安宮,往養心殿的方向走去。此刻,在她的心裏不是沒有期盼,希望龍琛能再對她好,只是啊……她太膽怯,不敢像瑞香一樣樂觀,她嘆了口氣,沒讓自己再深想下去。

當佟若愚走進養心殿時,她看見了包括容牧遠在內的幾名大臣都在場,龍琛站在殿前,看見她穿過大臣之列,迎著他走過來。

「你知道朕為什麼要召你過來嗎?」他的嗓音低沉,沒有一絲起伏,看著她消瘦而且蒼白的容顏,絲毫不為所動。

「若愚不知道,請皇上明示。」她定定地瞅著他,咬著嫩唇,強忍住心底湧上的酸楚。

她看見了他的不為所動,看見了他黑眸深處的冰冷。以前,只要見到她稍微清減了些,他總要問的,就算她再三解釋,他也不會輕易放心,甚至於有一回把太醫給喚來了替她診脈,直到太醫確定她沒有恙病才肯甘休。

然而,如今她沒能在他的眼底瞧見憂切,只看見了他的無動於衷。

他仍是他,而她也沒變,那在他們之間,究竟是哪裏出了差錯?佟若愚想到了那一夜,她抿住嫩唇,不讓自己泄漏出內心的脆弱。

「為了官南舟那個男人,你窨可以做到什麼地步呢?」龍琛開門見山地說,尖銳的語氣幾乎不給她留下餘地。

「我不懂皇上的意思。」在眾人的盯視之下,佟若愚仍舊強作鎮定。

「官南舟已經逃出京城了,你不知道嗎?」

「皇上以為是我放走他的?不是我,我沒有包庇官大哥出京城,我已經跟他說明白了,我不會再幫他,絕對不會了。」

「那這是什麼呢?」龍琛抬起手,一面閃著亮光的金牌連著紅繩從他張開的掌心墜下,「難道你想說這個東西不是你的?」

「老祖宗給我的免死金牌,怎麼會在你的手裏?」她驚訝地睜圓美眸,心裏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原來你還記得這面金牌是老祖宗令朕特別賜給你的,沒想到,你竟然拿它來幫忙欽差要犯逃出京城,並且讓他用了這面金牌帶走了幾個就要問斬的囚犯,佟若愚,你簡直是恩將仇報!」

「我沒有,無論你要不要相信,但我真的沒有。」

龍琛看著她嬌美的容顏因為激動而漲紅,一瞬間,他幾乎要相信她了,又或者說,在他的內心深處,他是想要相信她的清白。

但是他無法相信,她已經不再是他心裏那個唯一不會背叛的人,「如果不是你,那麼,在盂蘭盆祭那天晚上,你去了哪裏?葉總管第一次派人去鳳殷齋,你推病不出,第二次帶了太醫過去,進了屋裏卻沒發現你的蹤影,如果你不是在當天晚上協助官南舟出京,那你究竟去了哪裏?」

龍琛恨自己對她的心軟,明明告訴自己別再掛記著她,但是,他最後還是下令讓葉總管帶著太醫過去探視。

「我……」佟若愚深吸了口氣,閉上美眸,不讓盈眶的淚水掉下來,「不是我,皇上要信也好,不信也好,幫官大哥逃走的人真的不是我!」

大殿之中瀰漫著一陣沉寂,大臣們噤著聲不敢說話,一旁的容牧遠看了也是心裏著急,卻是半點也使不上力。

這在這時,龍琛開口了,渾厚的嗓音平靜徐緩,「前幾日,西麝國的穆猶可汗跟朕求了一門親事,原本挑不到好人選,朕正打算要回絕他,不過,現在已經有了人選,朕決定要答應他。」

列位大臣聽出了主子話裡的含意,無不是倒抽一口冷息,就在他們的抽息之中,龍琛以極平緩的語調說道:「就由你去吧!如果新娘的人選是你,穆猶可汗應該會很滿意才對。」

佟若愚感覺一陣涼意泛進骨子裏,她定定地瞅著面前的男人,心裏不懂為何如此殘忍的話語,他可以說得如此平靜。

「好,就由我去完成這門親事吧!」

「你真的確定自己所說的話嗎?」

「皇上需要再聽我說一次嗎?」她鎮定地看著他,望進他幽邃的眸底,「我說我去,就由我去和親吧!」

龍琛沒動聲色,倒是一旁的容牧遠不由得發出驚叫。

「若愚妹子--?!」

對於這件事情感到震驚的不只容牧遠一個人,還有在場所有的大臣與宮人奴婢,他們不敢相信自己親耳所聞,因為在這個皇宮裏裏外外、上上下下,甚至於整個天底下,只怕再也找不到比佟若愚更適合當皇后的人哪!

她可是老祖宗一手帶大,親身教導,要成為一國之母的人,怎麼可能會被送出去和親呢?

佟若愚無視於在場的騷動,澄澈的眸子噙著微紅的淚意,卻不允許真的落下淚來。

「只要你肯交出官南舟,朕或許可以收到成命。」面對她的堅決,龍琛反倒有些不太肯定了。

「君無戲言,皇上已經出口的話,怎麼能夠收回呢?」

「你--」龍琛眯細銳眸,知道她存心要惹惱他,一直以來,她就是一個伶牙俐嘴的妮子,從來不在他面前示弱。

她緩慢地開口,嗓調柔軟卻冷靜,「所謂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皇上是君,若愚是臣,既然皇上已經下令要我去和親,我就只有聽從的份,哪裏還敢有異議呢?」

她看著面前的男人,仔仔細細地打量他,在他的臉上沒有一絲毫表情,完全不見那一夜裏的激-情與狂熱。

「可是……」容牧遠試圖打破僵局,但是才一開口,就被主子森冷的懾住了。

「你寧可保住那個男人,也不願順朕的意思嗎?」龍琛的眸光陰鬱而且冰冷,冷得沒有一絲毫感情。

如果,在他的心裏曾經對她有過不舍與疼惜,都在上一刻已經全部死絕了!就如同灰燼般,灰飛煙滅,絲毫不剩了!

她太令他痛心!

沒想到,他一次次的退讓,換得的竟只有她的得寸進尺,換到了她的不知悔悟,還有她維護官南舟的義無所顧!

「老祖宗曾經說過,只要是自己覺得對的事情,就應該要堅持到底,無論再苦再累,就算要被天下人給誤解,都必須要堅持下去。」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所以不需要在他的面前卑躬屈膝、搖尾乞憐!

「是,你一向是最聽老祖宗的話,一向就是最得她老人家疼愛。可是,要是她老人家在天之靈,知道你為了維護一個亂黨之人的生命而不惜違抗朕,想必老人家應該會很傷心吧!」

「如果若愚真的讓她老人家傷心了,那也沒有辦法,就等到了九泉之下,若愚再親自向她老人家賠不是。」

「那你就祈願到時她老人家還肯原諒你的愚昧與自私。」

「你不懂我,不代表老祖宗也不懂我。」至少,老人家一眼就看穿了她對他的深情啊!

聽她說得意有所指,彷彿在指摘他的不對,龍琛感覺一口如滲血般的怒意湧上喉頭,大掌緊握成拳,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依舊冷靜。

「你告退吧!」他沉厚的嗓音沒有一絲起伏,看著她,彷彿她只是一個尋常的臣子,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君王。

他的話,就像一根銳針般螫進她的心口,疼得她心兒一怵。

從小到大,他不曾對她說過這句話,在她的面前,他從未擺出九五之尊的架子,從未將她當成臣子般呼來喝去。

「是,遵命。」她沒吵沒鬧,靜靜地轉身離去。

龍琛看著她纖細的背影,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麼,吵鬧一向不是她的個性,她的舉止一向最是得宜,宛如一國之母的嫻雅從容,就算是泰山崩於前也會面不改色。

「慢著!」他沉聲喚住了她的腳步。

「皇上還有吩咐嗎?」她極力不讓自己虛弱的嗓音顫抖,可是她的心好痛,痛得她快要沒有招架之力。

「你想知道朕為什麼一直不舉行大典,正式冊立你為皇后嗎?」

「因為若愚出身平凡,所以皇上遲疑了嗎?」她回眸直視著他,她一直都知道,她的身份一直都是宗親大臣們最有意見之處。

「是,論家世,確實有不少世家千金比你強得多。這兩年來,多少大臣聯名上奏,無論是明諫暗示,都要朕打消念頭,另立他人為後,但那不是原因,如果朕想要立你為後,絕對會想盡辦法,讓你這個後位坐得無比穩固,任何人都動搖不了。」

「但是你終究還是沒有宣佈要立我為後。」

「是。」他坦誠不諱,沒有絲毫的心虛,「但朕要你知道,你不是敗在家世,而是敗在自個兒的不潔身自愛。」

聞言,佟若愚笑了,笑得好苦澀,好諷刺,「是,你說對了,我確實不夠潔身自愛,要不,我不會做出那種事情。」

說完,她揚眸看著他,眸裡閃爍的光芒近乎是對他的恨意,怎麼能夠呢?那天夜晚如此激烈熱情擁抱她的男子,怎麼能夠在這時候說出如此令人痛恨的言語呢?

她恨他!她好恨他!

佟若愚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有如此憎恨他的一日!

龍琛聽出了她的話裡藏著話,但他不想再繼續深問下去,已經夠了,他不想再更痛恨這名女子,畢竟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無比濃厚的感情。

「你要什麼陪嫁,就儘管開口,朕不會虧待你。」他低沉的嗓調非常平靜,沒有一絲起伏。

「皇上什麼都不必給我,因為無論你給我任何實物,那都不會是我想要的,所以……不必了,我什麼都不想要。」

說完,她轉過身,就像是一縷幽魂般飄然走出大殿,此時此刻,她隻想離那個名叫龍琛的男人遠遠的,直到再也看不見為止。

這一時,這一刻,她才赫然發現,原來她並不如自己以為的那般懂他,就如同在這裏個皇宮裏住了十年了,如今瞧來,竟陌生得令她心慌一樣。

原來,這十年來,以為自己擁有他,擁有一切,其實只不過是她的自以為是,其實在她緊握的手心裏,原來什麼都沒有……

成親明明是一件喜事兒,皇宮裏上上下下都在張羅著佟主兒要出嫁的事宜,但是,整座皇宮裏的氣氛就像是結凍般冰冷,誰也不敢多說半句話,生怕在這個節骨眼惹禍上身。

昨兒個,佟若愚接到一卷冊封的聖旨,龍琛終於冊封了她,只不過頭銜不是皇后,而是公主,她終於得到了封號,但不是成為他的妻,而是他的義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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